第31章 得手
再一次支撑起沉重的身体，他已经感到有些地方已经没有知觉了。
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浑身是血，身上破了好几处血洞，还在不停的向外渗。
“咳，真行啊，也算没白活一回。”他朝地上吐了口痰，血中带血，能活着已经是意外中的意外了。
在方才的那一瞬间，他已经竭尽全力挡下了致命的那几个点，可这些还远远不够，能够阻碍自己行动的那些都没有挡住，但至少也是给自己争取到了多活一会儿的机会。
那人还是一言不发，在红光消散后，他拖着手中的那刀，一步一步的向着他走了过来。
每一步都充斥着足够分量的压迫感，每一步都扣在心弦上，步步逼近，步步施压。
江归尘勉强的咧起一个笑脸，他想喘气，可血好像流到了不该流的地方，他的呼吸十分困难。
腿上也好不到哪去，他蜷缩着，勉强的支撑着身体，走出一步都困难，更不要说跑了。
干脆就闭上双眼，静等阎王爷点名吧。
不，还不能就这么死。
他还没打破那个瓶颈，还没打败剑神。都这样坚持了两千多年了，就这样死在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手里？
不行，不甘心，绝对不可能甘心。
“打破瓶颈，打破瓶颈。”他在心中默念着，废破了头的去想，什么是瓶颈，怎么才是瓶颈，又该如何打破。
那家伙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已经没有时间能去想那么多了，再想下去，倒不如奋起反抗。
可现如今他的身上每一处，都好像在跟他说，他不能动，哪怕是迈出去一步，那疼痛也几乎是牵动全身。
血流到了眼睛里，视线之内红上加红，看得更加不清楚了。
那身影也模糊起来，看不清样子，但只能看到个大概。
“打破瓶颈，打破瓶颈。”
他还是在默念着，心里好像能抓到什么苗头。
那家伙已经靠的很近了，或许是因为江归尘迟迟没有什么动作，那家伙似乎也有些掉以轻心了，待到缓缓的走到他跟前，才将刀举起来。
江归尘心一横，心想就算扯断了筋骨也无所谓了，哪怕是废了他一只手，也总比等死要强。
他怒吼一声，豁出去了，随后迅速的提剑就是一斩，那人当然有所防备，这一刀下去直接挡住了他的剑。
由于这一剑算作是歇斯底里的一击，他压根没有足够的发力点，所以整个手也是软的。
而那刀又是一记十分强有力的一击，他的手上瞬间感受到了震动，整个手麻木了起来，而这时，他的身上也迅速的将他豁出去的代价反馈给了他。
刀还没落到他身上，接二连三的疼痛几乎就是要要了他的命。
可是也是趁着这个机会，他一个翻身，带着剑便向后撤出了一段距离，那些疼痛感疯狂的重叠在一起，在全身麻木无知觉的情况下，伤痛像潮水一般涌来，吞没他的全部意识。
在剑道这条道路上，他击败了无数的人，也曾击败过依仗神器之人，他也曾想过，也许哪一天会被难以对付的神器给击败，可他想的却从不是被单方面的压制。
“打破瓶颈，打破瓶颈！”
打破瓶颈！
“对，击败自己，打破瓶颈！”
忽然，他的心中完全明朗了起来，那一瞬间他好像什么都想到了。
再一睁眼，依旧是难以辨别的身影，还有血色的世界，可那个身影，在他的眼中，已经变成了他自己。
“击败自己，打破瓶颈。”
他最后一次默念，随即强行撑起不堪的身躯，紧紧的握住了剑。
流出的血像是被牵引着一样，变成血雾弥漫到那身戏袍上，统统都被它给吸纳进去了。
不过他也不再会去想这个，他现在的眼中，是另一个自己，一个更胜一筹的自己。
“成则成神，败则成尘！”
又一次大喊，他压制住了自己的疼痛感，随即像是一个幻影一样躲开了那家伙的一刀，而后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的剑直直的刺了进去，将那人贯穿，可就算是这样，那人也依旧没有吭出一声。
不只是自己的血还是他的血，都已经沾满了双手，从剑刃上滴落。
那人像是完全不受影响似的，回身就是一刀横扫。
江归尘迅速的抽出剑后跳，落地的时候险些没有站住，一头栽到地上。
虽然捅出的那一剑对那东西的动作没有任何影响，可随后那人就好像发起狂来，双目圆睁，布满了血丝，无声的咆哮化作飓风，吹打在江归尘的身上。
随后，在场所有的鲜血都开始沸腾起来，炸了锅一样迸出了声音。
江归尘再次拿起剑，摆好了架势，好像现在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
他完全沉入了自己的意境之中，到达了一个只有他能够看见的境界中。
那人还做着咆哮的动作，可此时江归尘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前，一剑挥了过去。
那人一挡，江归尘直接向着一旁摆了一下，那架势像是要直接摔倒似的。
他将方才挥出去的剑抽了回来，顺在那人身上，又是重重的刮了一道。
这一下那人的戏袍被划出了一道大口子，一大片的血瞬间就喷发了出来，溅的满街都是。
江归尘的动作并没有就此停下，他一把按在地上，又是一发力，另一只手挥着剑在他的腰间又来了一道。
那人已无法控制身体，这速度实在是太快，在他落下一刀的功夫，江归尘就已经发动了三次攻击。
随后，江归尘没有顺势绕到他的身后，而是向后闪身，那家伙却随着江归尘的轨迹，直接一道剁在了身后，剁空了。
“得逞！”
他咧起一个笑脸，随后甩出了一记自己几乎都无法控制的斩击。
那人结结实实的正面吃到了这一剑，连人带刀被砍的腾空翻起，随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血漫出了一个常人无法达到的量，以那人为原点，向四周几乎渗透了整条街。
此时的江归尘，也已是全身无力，并且被疼痛交叉着折磨。
他无力的向后一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但嘴上还挂着笑脸，血水还残留在他呲起的牙上。
可还没高兴一分钟，他的笑容就戛然而止了。
“卧……”
那句脏话还没说全，就停留在了嘴边。
一道紫金色的闪电“轰隆”一声，砸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