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红脸谱
那家伙远看双眼有神，没想到近看却是空洞洞的，呆滞若木鸡。
江归尘迅速的提膝，直接顶到那家伙腹部，那家伙吃不住劲，连连后退，一把花枪也是脱了手，最后踉跄的站稳了脚。
再拉开距离去观察，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家伙从眼角到瞳孔里，都做了不一样的处理，像是强行在上面画了什么东西似的。
也就因为这样，那双眼睛才炯炯有神。
可若这家伙本不是唱戏的，那这般动作又是怎么来的呢？他想起了上一次穿着人身的那个傀，心想该不会又是同一种情况吧？
他甩了甩手活动了一下手腕，仅仅是刚才那几招，他还试不出什么，且那傀的具体情况还摸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那样，还是要那他给切开才能证实。
正想着，那家伙抄起手里的另一杆短枪，向着江归尘就掷了过来。
那枪如一道流星一般杀向他，他迅速的挥舞起手中的剑，对着那枪竖直着劈了过去。
他大喝一声，剑刃竟直接砍入了枪头，随后那削铁如泥的剑刃斩了过去，杀到了枪身，最后划至枪尾。
江归尘的伤依然还在，连同上一个故事所受的伤都在。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战胜对方。
上一次的失利是在自己心神震彻，因为那张与昴星相同的脸，还有旧伤。
而这一次，自己在伤痛上又添了新伤，而且此时的书阁，除了他真的没什么人可以来这一趟了。
这杆枪被竖直着一分为二，掉落在了地上。
而这时街道旁那些看戏的人，也完全都说不出话了，所有人也都静静地看着这场厮杀，大气都不敢出。
也许在电光石火之间，其中一人便会人头落地，决出胜负。
被斩成两半的枪才刚跌落到地面上，那张画脸再一次凑近了过来，而那张脸竟然在燃烧着！
随着他将腰间的朴刀拔了出来，那张脸也变成通红的颜色，额头还盘踞着黑色的线条。
丝线顺着五官描绘出纹路，将色块分开。
他拔出刀，顺势朝着江归尘砍了过去，这一刀劲头十足，而他向后躲也躲不及了。
兵器重重的撞击在一起，声音响彻了街道，江归尘没有犹豫，在稳住身体后迅速的补了一脚。
那人也不再吃这一套，在同时一抬腿，也挡了下来。
这一次江归尘再去试探这家伙的力度，以及在这肉身之下有没有包裹着什么，可那感觉与常人无异，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过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家伙的面具究竟是怎么变化的，他本还觉得这家伙会用什么变脸戏法去唬人，结果谁知道会是这样子。
那人缓缓的举起了刀来，对准了江归尘，相对于那蓝色的面具，他明显感觉到这家伙的速度放慢了下来，可力量却变得更大了。
难道说不同的脸谱还代表着不同的能力吗？
江归尘在心里想着，心想着会不会还有别的颜色，别到时候出现什么自己应付不了的东西。
方才那一脚，也不过是因为活动受限没有太多时间反应，但却还是结结实实的给他挡下来了。
要是这家伙先出的脚，那江归尘是指定接不住的。
“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每一次碰上的都不是人玩意。”
有些不愉快的嘟囔了一句，江归尘横起长剑，集中了注意力。
无法在一招一式之间解决掉的敌人，会变得越来越难缠，因为对方也在拼了命的学习和记录着你的出剑习惯，一个招式，一个转身，甚至是出剑时，你手腕转动的方向，都会被掐的死死的，被人紧紧的攥住。
“不过……”
江归尘将手中的剑旋起，飞身一个闪身突现在了他的面前，迅速的一刀斩下。
既然在力量上拼不过，那就在速度上占优。
他猛提起一口气，这一刀仅仅是在电光石火之间。
那人回身抬刀格挡，在剑完全落下之前硬生生抵挡住了。由于这个动作对于江归尘完全有利，于是他乘胜追击，又将那口气呼出，完全压上了全身的力气。
那人死死的撑着手中的刀，竭力的抵着，江归尘的长剑渐渐的刺破了他的左肩，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这身戏服。
但紧接着，情况就变得奇怪了起来，那只是在左肩上切下去了一点，可他的血却莫名止不住了一样，迅速的吞噬着他的外衣，随即将整身戏服都染红了。
随后，江归尘这边的感觉就开始不对劲了，那家伙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大，竟以这种难以发力的姿势硬生生将他压了回来。
江归尘心里已经开始骂脏话了，因为对付这种依靠某些力量的人，打起来的时候心理上就会不舒服。
这根本不是站在同为人类的平衡线上的对决。
可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现在这家伙可是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有不打的理由。
可最让人头疼的问题便是，自己的实力基于长时间的磨练，而对方的能力则是反常理的存在。
在这种情况下就连信息量都不对等，江归尘可是吃过这样的苦头。
他还记得曾有一次，对方的武器与自己武器接触到的瞬间，对方的剑直接穿了过去，而自己的剑却卡在了半空中无法再进一步。
想到这些，他不禁有些头皮发麻。
那家伙的戏袍转眼之间已经全部变成了血红，而他的身上也爆发出一股极其强大的戾气，瞬间弥漫在了整条街道上。
江归尘再一看，这整条街好像都变得通红，连天空都染上了颜色，街旁围观的人好像都静止了似的，保持着惊讶的，亦或者单纯嬉笑的，都一动不动了。
他忽然想起了某个人，随即嘴角便抽搐了一下，因为此情此景，他也经历过一次，不过只是作为旁观者。
只要是能爆发出如此强大戾气的，就已绝非人类了，不管是有着人的外形或是怎样，在某种意义上，只能被归类为鬼神。
他本以为这东西最多也不过是像上一次的那傀一样的东西，顶多也就是会变个脸，再加上身上那么多武器，低配版的千面。
可却没想到这东西竟如此的恐怖，将这戾气完全笼罩街道后，空间都泞滞。
那人站在那里，脸上的脸谱已经飘散开来，随着血气形成了一张更加狰狞的脸，双目之中闪着血光，血气在他身旁缠绕，汇聚在刀上。
江归尘想要活动一下手指，可自己却全身僵硬，再一看那个脸谱怪，他在将那些血气全部都汇聚完成之后，便向着江归尘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江归尘活动了自己的颚骨，咬破了舌尖，疼痛感迅速的传导了上来，随即全身挣脱了戾气的压制。
而这时，那刀已经挥到了他的脸庞。
“挡住！”
他几乎是祈祷着，又像是给自己助威似的喊了出来，沉重的双手硬是抬起剑接住了这一刀。
那一瞬间，他的眼前只剩下了红色，随即红光爆散，他感到身上受到了什么冲击，那力量瞬间包裹住他的全身，而后一道又一道的穿透他的身体。
他被那力量弹了出去，重重的撞在了一旁的木楼上，又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