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等待
“别看了,看不出什么的。”
墨桐月撅着嘴,抬头看着那只白色的大鸟,那家伙还立在枝头,也不飞走,煽动了两下翅膀,歪着头看他们。
不知道为什么,这鸟总是给墨桐月一副在嘲讽她的感觉,毕竟自己身上的鸟毛就是这家伙的杰作。
“可它一直在看我们啊。”
听到东方记言的话,她更有些不愿意了,回头又看向东方记言,那家伙脱下长袍后,有些消瘦的身躯就完全展露了出来。
这时东方记言也没再说什么,找了棵树旁坐下,又饮起了茶来。
墨桐月挠挠头,问道:“现在怎么办啊,鸟也没找到,还被弄了一身鸟毛。”
接下来就真的没有任何头绪了,他们所能寻找到一切就只留在了这一步,完全的停住了。
“等吧,你也别闹腾了,能等到那百灵就是等到了,等不到就再想别的办法。”东方记言的目光又迷离了起来,不知道是又想起了什么。
看他这个样子,墨桐月也没办法再催促,也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她又很不甘心的回头看眼那只白鸟,心里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随即她走到了东方记言的身旁坐了下来,向着东方记言身上一靠,抬头看着正午的太阳,不觉有些乏困。
但是那种怪异感还是没有甩去,她又很不甘心的揉了揉眼睛,想着反正也是要等,那就想办法消遣时间吧。
“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在一起了?我总觉得有些突兀。”墨桐月用手指捻着自己的长发,说道。
“记录他俩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那几页纸被撕掉了,所以咱们就直接看到了结果而跳过了过程。”东方记言也稍显疲惫,不过倒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那只鸟。
“是不是你边看书边喝茶的时候洒在上面了,你就顺手扯下来了。我头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墨桐月回应道。
“也许是那样的吧,不过你应该庆幸那几页的内容只对这个故事重要,而不是对你重要。”
对故事重要,意思是那些内容记述了那两人是如何私定终身的,这些内容的确对墨桐月不重要。但问题是,东方记言又是怎么确定这过程中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的呢?
墨桐月疑惑的看着东方记言,对方也将视线收了回来,与她对视。她知道,这个大坏蛋一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像是读心一样。
“因为那几页纸是幽竹那笨小子扯下来的,我没来得及将其补回书里,而且有异样的话,我也就早在你出现之前察觉出来了。你要是想看的话,等出去了我给你找找那几页纸。”东方记言直接做出了回答。
“这么草率的理由吗……”墨桐月在心中想道。
不过既然对方这么说了,她也就不再想了,若是这一趟什么都没发现的话,等出去了再去看那几页纸也不迟。
她相信那是个让人难忘的故事,两个人一定经历了十份刻骨铭心的事,才会决定厮守在此。
当然,那也只是之后的事了。
“你说,张子羽这一出城,要多久才能回来?”
既然没什么可问的了,就只能问问当下所处。
毕竟这景色再美,看过一遍后也有些乏味了,失去了新鲜劲,她便按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哦?你想让我讲讲之后发生了什么吗?”东方记言一挑眉,对墨桐月这一反应很是感兴趣。
“不不不,我,就是想知道他要去多久,多少天才能回来。”墨桐月急忙否定道。
“你看,万一是只有他们二人合奏才能让那只百灵出现,要是他去好几天,那咱们这几天都是要干等着啊。”
“哟,你还变得机灵起来了。”东方记言趁机摸了摸她的头,笑道。
也的确是有这种可能,而且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之后就麻烦了。
东方记言想了想她的说法,回答道:“你说的倒是有道理,可现在张子羽人也走了,不要着急,等上两三天就好了。”
虽然很想立即找回自己的记忆,但看东方记言一幅不紧不慢的样子,她也便自然而然的受到了些许影响,觉得也没必要那么着急了。
她总是看着东方记言的状态,去判断事态,这种习惯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有的,也可能是因为这里是东方记言的故事世界,所以潜意识认定失态一定在他的掌握之中。
只要他不着急,那自己着急也一定是瞎着急。
说到感觉……
她渐渐有些不爽起来,又抬起头向那个方向看去,那只白鸟竟还在那。
“那鸟真烦。”她小声嘟囔了一句。
被人在暗中盯着看十分的不舒服,可被一只鸟一直盯着,反倒感觉更诡异,总觉得这鸟十分的邪门。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只白鸟也带着一些线索啊。”墨桐月忽然眼前一亮,问道。
毕竟这鸟也太奇怪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他们,也不飞走,甚至都不怎么叫。
东方记言紧接着用一种挺迷茫的眼神看着墨桐月,后来,墨桐月从别人口中才得知,那是东方记言看白痴的方式。
他将手中的茶碗一放,揪起她身上还残留着的羽毛,说道:“它要是你有东西能提供给你,就不用在你身上扑腾了。”
“我看呐,就是刚才那一扑腾,它还感觉自己吃亏了,就是想伺机报复你。”
“呸,报复你吧?别忘了可是你把它给引下来的!”墨桐月撅起嘴,一脸的不开心,她知道这一定又是东方记言想跟她闹着玩。
可这家伙明明都几千岁了,却还喜欢开这种小孩子的玩笑,真是无法理解。
不过反正在这里无事,也是消遣时间,可能这么闹腾一会儿,时间就都过去了。
“你说,活了这么几千年,经历了那么多朝代,有没有哪一代的皇帝让你印象深刻啊?”墨桐月眨眨眼,忽然问道。
“你怎么会忽然问这个,不过话说回来,你所学过的历史,那些记忆都是留着的吗?”
她忽然提出这样的问题难免让东方记言有些吃惊,毕竟这也跟现在的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墨桐月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头,才想起自己甚至连一部分的常识都记不住,可是对于朝代的认知,她还保留着一部分,只是想通过“如何得来这些知识”去摸索记忆的话,倒是没有一点的根源。
东方记言看她笨拙的样子,还是对她笑了笑,眼神中泛出一种别样的情绪,直至好多年后,墨桐月回忆起当年桃树下的情形,才知道那情绪是什么。
“要说帝王嘛,我都挺讨厌,一个个都想长生,想一直统治天下,不过他们也妨碍不到我;要说是印象深刻,可就是那千古一帝秦始皇了。”
这次他的眼神不再迷离,也没有向着任何远处的风景看去,而是十分认真的对着墨桐月说道。
墨桐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吸纳着东方记言所说的话。毕竟相对于史料,面前这位可是真正经历过那个时候的人,所说的一定更接近于真实。
“他不是第一个执着于长生的,也不是最疯狂的,可却是最出名,最人尽皆知的。”
“只不过像我们这种人,几乎已经是世间之外的人了,也更不会去干涉世间之事,毕竟一切的发展都有因有果。我对于他印象深刻的原因,也不是被诽谤成暴君,不是江山二世而亡,而是他的一个儿子。”
墨桐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毕竟朝代的更迭对于他这种人来讲简直是不痛不痒,能让他记住的,基本都应该是与他自己相关的。
“他在统一天下以后,一心想要长生,甚至认为自己一定会长生,连即位的皇子都没定下。虽是最后定下了大公子扶苏,可又是不是太晚了呢?以至于圣旨被赵高篡改,即位的变成了胡亥。”
“是不是因为对于长生已经摸到了眉目,才迟迟没有立下即位太子,我们不得而知,不过我所对他印象深刻的原因,就只是他的其中一个儿子。”
“是他的一个儿子成为了记录者吗?”墨桐月问道。
“这倒不至于,倒还是跟我有些渊源。唉,也不知道是说他倒霉还是幸运,最后长生的,不是嬴政,反倒是他。而那也不是他的本意,那长生之法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在他身上实现的,所以也并不完整,有十分严重的副作用。”
“那他现在,还在世间吗……”
东方记言刚还想要说下去,转而听到了远处的脚步声,再回头一看,他顿了顿,没有继续下去刚才的话题。
“何若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