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暂别
“若瑶,待我几日,我悔了那婚事便回来,从此以后就咱们两个,一生一世厮守在这里。”张子羽不再踌躇,一切都已决定,他认为至少该给予何若瑶一个交代。
这婚事是林家提的,不顾他的感受,强凑了这姻缘。就算那林家家大业大又能怎样?他不是为那些东西而活的人,更不必这样委屈自己一辈子。
“原谅我,我无法办那婚事将你明媒正娶,但……”
未等他说完,何若瑶纤细的手指封住了他的嘴,两人对视,仅是这一眼,寄予对方的话语都已传达,千言万语无法描述的诉情,都已不需表述。
“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何若瑶微微一笑,眼神中的神采增添了些许从未有的光芒,就算是宝石,都因此黯淡三分。
她点点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又有万般思绪想要寄托,可害怕这一讲,会让张子羽不安。
“你哭了。”
张子羽的手轻轻拭去她眼角不知何时,挂在那处的眼泪,眼神也涣散下来,爱慕的看着对方。
对于何若瑶来讲,他根本没必要亲自去悔掉婚约,只要他能一直待在这里就够了。
可这一去也是告别家中的事,她也没理由阻拦。
更何况,张子羽不是逃婚,他要亲口去讨回那个公道,悔掉婚约,他要亲口对世人说,何若瑶是他的妻子,是他要用一辈子守护的人。
既然这么有必要,何若瑶便更不能再说什么,也更相信张子羽一定会回来,再往后,也许与他一同周游四海,也许仅是伴她守这桃林都已无所谓,只要有他在,那便就是家。
“是啊,往后,就会有个家了……”
她在心中暗暗想到,同时又试着去幻想往后的那些日子,可不知为何就像堵着一层阴霾一样,那些又让人感到不真实。
明明近在咫尺的事,却又不敢去想,不愿去相信会到来。
她甩去那些阴霾,不再敢顺着那奇怪的感觉想下去。何若瑶相信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只是自己从未经历,仅仅对幻想的那些带着陌生感罢了。
不管怎样,只要相信张子羽便好,让张子羽安心,让自己也安心。
两人一时无话,她也轻轻擦拭掉另一只眼角上的泪水,对张子羽笑了笑,认真的说道:“我只是一下不敢相信,又很感叹,上天能让我们相遇,真是机缘中最难得的那一线。”
张子羽也笑着,歪头看着她,开玩笑道:“也许千年之前就许下了愿望,才让你我二人就此相识吧……”
“或许吧……”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言语中的不舍不必再多讲,他只想尽快回去将事情交代完,再回来的时候,就是要明媒正娶何若瑶了。
没错,虽说这一悔婚,家中必然也会对他不满,但他还是抱着期望,认为家中必会支持他这么做。
何若瑶会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但这番话却还不能与何若瑶去讲,毕竟家中之事还不明朗,他不想给予她期待后,却无法兑现诺言。
“我同你一起吧,就走到桃林边。”何若瑶牵起他的手,那表情不禁让张子羽心生涟漪,心中竟安安有了痛楚,
张子羽点点头,手轻抚着她的头,指尖绕过她被微风吹起的长发。
随即,张子羽拥过去将何若瑶抱在怀中,将她的温度,她的味道,都深深的印在脑海中。
何若瑶先是有些惊慌失措,随即感受到了张子羽的心跳,便也抬起双手,同样抱紧了对方。
哪怕只是一刻的分别,都让人心生焦灼。
再然后,两人一边闲聊着,就向桃林外走去了,这路途中还遇到了东方记言于墨桐月两人,他们不知怎么的,也将这堆鸟聚集了起来,但两人已经寻找良久,却没有发现那只百灵的踪迹。
东方记言认定那只百灵绝对在这群鸟之中,只不过还没看到,而墨桐月则是一脸狐疑的看着东方记言,表示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才没有找到百灵鸟。
两人伴着嘴差点吵起来,还好张子羽他们刚好路过,及时和解下来。
“哼,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在自作聪明。”墨桐月又回到了那副气鼓鼓的样子,毕竟身上被弄得乱糟糟的,还带着堆鸟毛,心情不免糟糕。
东方记言见张子羽他们来了,便只是尴尬的笑笑,也没多说什么,他的身上也好不到哪去。
那件带着红绳点缀的黑色长袍早已不知被他收到哪去了,他的衣服上也粘着许多鸟毛,狼狈不堪。
“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啊,谁知道那只鸟为什么会忽然扑向你,我这不也尽力帮你甩开那只鸟了吗……”
他还有些不甘的抬头看向不远处的枝桠,那只鸟竟还很嚣张的立在枝头上,随即带着几声鸣叫,好像在嘲笑他们两人。
何若瑶也忍不住失声笑了起来,很难得看到东方记言会如此狼狈,而她也很惊讶,东方记言竟会亲手去抓鸟。
不是说觉得他有什么身段放不下,只是在何若瑶的印象中,东方记言是个有着大智慧的长者,不会做这种小孩子一样的事情。
对于何若瑶的笑,东方记言也是以一个无奈的苦笑回应,他就是个记录故事的,又哪来那么多能耐?
听说张子羽要回城中,东方记言的表情凝重了起来,但是又瞬间换做了一幅无事的微笑,说道:“无妨,一路平安。到城中你可以去找两个人,若是你有危难,他们定会全力相助。”
随后,东方记言把江归尘与穆灼天对张子羽一说,大体样子描述了一番后,张子羽谢过东方记言,二人又继续向着桃林之外走去。
仅仅只是那一段路,两人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走了下来,比走以往人生任何的路都要认真,一步一步,很快便到了出林的地方。
张子羽先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何若瑶,还是有些不舍,可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她陪自己走下去了。
“就到这里吧,我会尽快回来,你莫要担心。”
何若瑶点点头,那眼神中的光芒稍稍暗淡了,但却未消散。她伸出手,抚摸向张子羽的脸。
张子羽的脸即刻就红了起来,渐渐变得还有些炙热。
“就让我好好摸摸你的脸,让我更好的记住你的样子吧。”
“傻瓜,往后可有的是时间,你想看……”
还未等他说完何若瑶踮起脚尖吻在了他的唇上,可这一吻并没有持续,何若瑶便落下了后脚。
“就让我在心中,留下你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