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二人联手
谢荣看着手上的证物，心中明白这是王九昭的计谋，但是他沉思片刻后，还是选择去了太后的寝宫。
“启禀娘娘，谢荣求见。”
刚刚下了朝，谢太后有些困倦，斜倚在紫檀罗汉床上小憩，两个丫鬟，轻轻摇着团扇。
听到宫人传话，眉尖微颦，有一丝不悦，微微揉了揉了太阳穴。
低沉地嗓音响起：“让他进来吧。”
谢荣走过青石小路，就见到谢太后奢华瑰丽的寝殿。庆云宫坐落在皇城的最内侧，四周环绕着高耸的城墙。
谢太后尤为喜爱奢华生活，因此寝殿的布置也尤为细致。
一踏入寝殿就能感受到浓烈的靡丽氛围。
宫殿内壁布置雍容华贵，墙壁上装饰着精美宫廷壁画，牡丹金丝绣，栩栩如生。大殿内铺着红色绒毯，十分厚重，走在上面柔软而舒适。
此时谢太后已经起身，坐在大殿的主座之上，微微侧身，并没有方才在大殿上那般高不可攀。
谢荣微微屈膝，朝谢太后跪拜。
“微臣参见太后。”
谢太后的目光锐利而深沉，透出一丝森然。
瞟了一眼谢荣，缓缓开口道：“免礼，谢大人来哀家这里，所为何事啊？”
她手持一把镶有珍珠的扇子，轻轻拂动，好似漫不经心般说道。
“启禀娘娘，微臣冒昧前来，是有一物要呈给您。”谢荣眸中闪过一丝算计。
谢太后眉心微动，这才有些重视道：“如此，那就呈上来吧。”
听到太后的话，谢荣从身上掏出所带之物，也就是王九昭给他的那封罪证，双手恭敬呈上。
左右宫人从他手上接过，随即递到谢太后手中。
谢太后凤眼微眯，翻开一看，眸中顿时闪过一丝怒色，尽管她刻意隐藏。
谢荣还是从谢太后略微停顿的翻页动作上，看透了她的心思，既然如此，他今日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张太师一直对他看不惯，毕竟他分走了最为重要的皇城护卫之权。若是能够给张太师添堵，他倒是不介意配合王九昭一次。
果然就听到谢太后冷冷道：“这东西你从何处得来？”
谢荣沉声道：“是锦衣卫无意中搜查到的，微臣担心落入他人之手，才拿来交由太后处理。”
“好，你做得不错。往后，无论哪方势力，谁有异动都要第一时间来通知我。”谢太后口气强势，她一向有着极强的掌控欲，这次谢荣的做法，她非常喜欢。
“是，微臣必当尽心竭力。”
“你要记住，好好为哀家办事，必然不会亏待于你。若是对哀家不忠，你是知道下场的。”
“臣不敢。”谢荣低下了头，眸间闪过一丝嘲讽。
“哀家知道你喜欢那个安子衿，如果你能助我肃清朝堂势力，让哀家独掌朝政。不但许你高官厚禄，还承诺给你赐婚。”
听到谢太后提起安子衿，谢荣心中一颤。
他心动了，太后赐婚，那是万般荣耀。而且，皇命不可违抗，否则安家满门都会危险，子衿也就只能嫁给他。
“微臣谢过太后。”再次抱拳行礼，眸中有了一丝欣喜。
谢太后见下方少年的神色，就知道她的话成功吸引了他。对于谢荣，她一直看得很清晰，能够任用他看上的就是他的狠毒与才干。曾经她担心谢荣心中无软肋，不好控制，就打算利用完后，就把他除去。
但是上回他进宫求自己的事情，又让她发现，这人还不是无所顾忌，那么，就不怕控制不住他了。
“罢了，若无他事，我累了，你先退下吧。”太后的声音有一丝慵懒。
谢荣起身行礼后，转身离去。
在他走后，谢太后忽地重新坐起，背部挺直，眉头紧紧皱起，双眼充满怒火，眼神蕴含着愤怒。
刚刚谢荣在，她不能将怒气完全表现，毕竟张太师她还有用，而谢荣和张太师也是有嫌隙，她一直都知道。否则谢荣今日就不会将这份证据拿来。
属下的人各有心思，她是喜闻乐见的。若是太过团结，谢太后还会怀疑，他们一起欺上瞒下。所以，对今日谢荣上呈证据的事她心中并不多心，反而更对她放心，不为张太师所屈服，只对她忠心，这才是她想要的。
反观张太师，却着实令她气愤。
“张奉之那个老家伙，竟敢连我都一起糊弄，是觉得哀家这些年太过纵容他了吗？”
她站起身来，猛地拍案，案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声响。案上的文书和玉器被震得摇摇晃晃。
徐公公急忙上前劝道：“太后莫怒，别因他气坏了身子，您可是凤体，为了一个奴才不值当。”
“哀家这一生最恨的就是有人欺瞒于我。你派人去将那老东西给我叫进宫来，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是。奴才遵命。”
太后的信使到达之时，张太师正在府中与众人庆功。今日他们大获全胜，化解了这次危机，实在令他开心。虽然损失了一名心腹，但是跟自己被牵连比起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他举杯笑道：“今日多亏了先德的建议，才能如此圆满，来我们一起敬先德一杯。”
方有良等人急忙附和道：“对啊，林大人还真是足智多谋。”
林先德知道此时不能居功自傲，忙谦虚说道：“是太师您英明，我只是提示一点罢了。”
听到林先德的恭维之词，张太师心中十分开心，一时间席上一阵阿谀奉承，无非都是夸奖张太师之言。
“太师，宫中来人了。”太师府管家打破了席上的欢饮。
太后突然传唤，令张太师心中有些不安。他急忙从席上退了出来，就去前厅见客。
见到信使，稍微使了一个眼色，管家拿来一袋银锭子，偷偷塞到那宫人手中。
张太师这才打听道：“请问公公，可知太后传我所为何事？”
那太监用手掂了掂银子的分量，才扯出了一丝笑意，靠近张太师悄声说道：“太师可要当心，太后似乎心情不佳。”
张太师听后心中一沉，将宴席草草结束，待众人散去后，才急忙赶往太后寝宫。
一路上心中七上八下，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却实在猜不出，太后究竟为何事动怒，只能寄希望于跟自己无关。
当张太师战战兢兢来到慈宁宫时，就看见谢太后冷冷坐在大殿上方，面容阴晴不定。
“老臣参见太后。”他小心翼翼地伏在地上，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上方的人。
“张太师，可真是厉害，眼中恐怕没有哀家这个太后了吧？”声音冰冷且嘲讽。
“老臣不敢，一向对太后是忠心耿耿。”张太师这话说得情真意切，就差以死明志。
谢太后冷眼瞧着他的惺惺作态，只觉越发愤怒。
“哼，忠心耿耿，这就是你的忠心。”说罢将那信件扔在了张太师脚底。
张太师低头一看，眼前一花。这才明白，他中计了。
张太师见这证据第一念头，就是王九昭所为。先前他只知王九昭拿到了能佐证他贪污的证据，却不承想就是这个。
这书信虽然是他的字迹，但是却未曾有印章，他完全可以否认。但是因为心虚，主动承认了青州一案。
现在王九昭又将证据呈到太后处，那他在朝堂上的一番表演，无异于自掘坟墓，就会让太后对他心生怀疑，谢太后一向最讨厌别人骗她，而现在他连解释都无法解释，只能说，王九昭这一招实在是太狠毒了。
张太师面上狰狞，眼中慌乱。
“太后，您莫要中了离间之计啊。”
谢太后指向张太师，强忍怒气，压抑着咆哮道：“你令下属在青州中饱私囊，贩卖私盐且不说，今日在朝上还妄图欺瞒哀家，你心中可有我这个主子。张奉之，你可知哀家这一生最讨厌什么？”
谢太后的愤怒，使得他六神无主，脸色苍白如纸。
最后只能颤抖说道：“太后您请听我解释。”
“你还打算继续编造谎言吗？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信任你，是我抬举你，但是你若是敢再次在我眼皮底下肖想蒙混过关，那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谢太后语言犀利，不曾给张太师一句解释的机会。
“老臣治罪，太后您千万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张太师知道此时不能再想要解释，只好低头认罪。
“你记住，我不怕你是个奸臣，但是你若再敢欺瞒我，就休怪我手下无情。”谢太后知道这次张太师的行为可恨，但是未来还离不开他的协助，叫他过来也无非是小惩大诫。
最后还是将他放了回去，只是在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再不可能像前世那般齐心。
张太师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太后的寝宫的，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傻子，被王九昭玩得团团转，就用一个不真实罪证就令他损兵折将，还失去了太后的信任。
站在庆云宫门口，他握紧了拳头，紧紧抿住嘴唇，咬牙切齿道：“好啊，王九昭我要与你势不两立。”
“公子，您果然料事如神。谢荣把那证据果然呈上去了，谢太后不仅将张太师大骂一顿，还将户部的实权给了谢荣。”墨玖一脸兴奋地说道。
九昭轻轻握紧手中的笔，缓缓说道：“这只是张太师的开始。”
“主子，墨柒好像真的知错了？”墨玖小心翼翼说道。
“不必为他求情，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就要罚。”九昭沉声说道，眼中又想起了子衿的身影。
此时突然小厮来通报。
“公子，清河崔氏来人了，老夫人让您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