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万家灯火

    飞龙国北疆，骑马跋涉，经过几日风餐露宿的高五终于到了前线，直插大胡腹地的最北城，朔风城。

    朔风城上，午夜

    有一年轻人身穿黑甲，扶着破旧损坏的城郭，城头上有着一道道明显的刀枪戟留下的划痕。年轻将军独自迎着寒风，头戴赤帻，远远望着无尽的荒漠与风沙，不觉有一种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沧桑感，同时深深怀疑着前方到底是什么？

    “已经三年了吧，今晚的月亮格外的圆啊。”

    似是为了找寻一个同伴，年轻将军抬起头，沉醉于那微黄暖亮的圆月，似乎在圆月里他看到了远方思念的亲人。

    年轻将军静静的望了好一会儿，回首眺望，目睹到身后黑夜里的万家灯火，瞥见时不时从城郭穿行而过巡逻士卒，双手庄重的拿起摆放在城郭上陪伴他三年的银盔，眼神肃穆，为自己重新戴上这个老伙伴。

    “报，二郎，有人持王家令牌前来拜谒。”

    没错，这年轻将军便是王摧的二哥，三年前被派往北疆戍守边境，抵御胡族，被朝廷加封为平朔将军的硕阳侯二子——王焰。

    半跪在石灰地面上称王焰为二郎的士卒便是王焰的亲兵名为阿忠，阿忠面容普通甚至说是有点丑陋，是王焰来这朔风城后提拔上来的，每次上阵杀敌，阿忠冲在第一线，从一队之正到百夫长再到现在的千夫长，皆是如此。

    王焰曾询问其原因，阿忠没有说什么多大的豪言壮语，只是憨厚的指着远边的一间小土屋，笑着说，“那里，是俺的家。”

    家？

    家！

    一句短短的话，换来的是千万将士日复一日的守望。

    他们哪里受过朝廷的嘉奖，哪里享受过什么富贵，甚至一件厚衣服都穿不上。

    朝廷自以为这是民心所向，却不知他们豁出性命想要守护的从不是他们这些贵族，皇室的奢靡，他们从头到尾只是想守护下他们的家，世世代代，脚下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

    每次拼杀，被敌人的刀枪贯穿，拼尽全力都试图再带上一个敌人，哪怕不能砍死，也要撕下敌人的一块肉。

    血色残阳下，他们倒下了，也是真正的倒下了。史官笔下的大人物史书不会有他们的名字，甚至连这件事也不屑提及，春去秋来，谁还记得他们？

    只有这脚下土地，永远的记住了他们。

    魂兮归来！

    经由王摧令牌，高五被守卫引进，守候在军营旁，等待阿忠的为他上报消息。

    “这世道真是不公平啊！”

    是一声苍老的长叹，高五看过去，一名衣衫褴褛的老汉，靠在军营的灶火旁，一脸忧伤。

    高五走近，老汉却没有什么反应，高五这才注意到，老汉双眼青白，已经看不到了。

    “是谁？”

    老汉问出了声，默默拿起腿边的破木棍，以此来保护自己。

    “老丈人，我是来参军杀胡的，不是坏人。”

    高五注意到老汉的动作，耐心解释道。

    “年轻人，你是从外地来的吧。”

    这次老汉的语气明显柔和了许多，和着高五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