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子
一月十七日，苏南槿发动了。
不比孙采女生女时无人问津，今天的白玉阁坐满了人，嫔妃中除了坐月子的如妃和孙采女，能叫得上名字的人都来了。
为何会那么热闹呢？
很简单，九日前孙采女生下四公主取名璎宁后被抱去了兰陵宫王昭仪处，于是后宫嫔妃突然意识到低位嫔妃的孩子是不能自己抚养的。
所以，华美人的孩子？
美人这位份在后宫中属于中下，但华美人有个封号这事就有些复杂。
若她生下公主，那这孩子恐怕是能让华美人自己养；可若是个皇子，华美人的身份又不太够。
听着白玉阁中苏南槿隐忍的叫声，成婕妤的心思极其复杂。
几日前皇帝把四公主让王昭仪养时成婕妤砸了套茶杯，可没过多久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妃儿女双全，舒昭仪有三皇子，王昭仪养了四公主，那华美人这一胎——
成婕妤觉得自己又行了！
宫中有资格养华美人的孩子的就那么几位，除了成婕妤外就是婉婕妤和顺婕妤。
婉婕妤和华美人同时入宫，养她的孩子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顺婕妤是潜邸旧人，不过她乃宫女出身，又连续流了两个孩子，皇上晋她为婕妤纯粹是为了安慰她不能生育的惨事，根本没有爱重在其中，让她养孩子难免有些晦气，几乎不可能。
若是华美人诞下皇子，那不就是让自己养吗！
除了她，成婕妤想不到有谁。
于是苏南槿生产时成婕妤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一个半时辰过去，产婆出来向皇后禀报说开了六指。
“还算顺利，进去仔细看着。”皇后到底是生育过三个孩子的人，各种事情颇有经验。
产婆进门前看到了面色担忧的刘采女，于是也和她说了句话。
皇后看到后说：“听闻华美人怀孕时刘采女在旁一直照看着，倒也是有心了。”
刘采女听到皇后的话后当即跪下说：“姐姐对婢妾有恩，婢妾只是尽力报答。”
见皇后露出疑惑之色刘采女将当年余氏掌嘴的事用春秋笔法描述了一遍。
“原是如此，你也是个好心的。”皇后点头让刘采女退下。
此时在产房内，苏南槿痛的极其厉害。
好在她一直以来身体不错，怀孕时精心调养，张太医更是使出了全部的精力照看着，所以此时即便痛的说不出话，她神智却十分清醒。
又过了两个多时辰，天色渐晚。
嫔妃们有些没耐心了，部分人正要离开时却看到圣驾到来。
皇后起身迎了上去说：“产婆说华美人产道已全开，就在这半个时辰了，皇上怎么来了？”
皇帝点头说：“今政事不多，忙完便过来看看，既然华美人要生了朕也等等。皇后在这照看了大半日，先用些晚膳。”
皇帝来了之后白玉阁的人手多了一倍，嫔妃们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全都挂上了忧心祈福的样子。
成婕妤给皇上盛了一碗汤后说：“嫔妾这几月也和华美人聊的颇为投机，她定是个有福之人，母子平安。”
王昭仪笑着说：“成婕妤还是那么爱打趣，就平日你景阳宫和白玉阁一个方向，拉着华美人一同走的情分罢了。”
“你——”成婕妤一直和王昭仪不对付，听到这句话后好险没忍住怼回去。
顺婕妤看了半天，大着胆子说了句话：“嫔妾看白玉阁打理的不错，但人多起来就有些挤了，等华妹妹诞下龙嗣怕是顾不过来。”
“哦，那顺婕妤的意思是？”皇帝一边喝汤一边问。
顺婕妤面色一僵，强笑着说：“按理来说皇子公主们自然是在东西六宫长大，空间大些，也离着皇上进些，嫔妾也是按着旧例想的，皇上莫怪罪。”
成婕妤附和说：“是啊，华美人住着白玉阁，也太局促了些。”
旁边的婉婕妤听到二人说话时心中骂了无数遍蠢笨。
这听着哪里像是你们想要抚养华美人的孩子，就不怕皇上被你们这一说让华美人升位份吗？
虽说舒昭仪生了三皇子、如妃生了三公主、孙采女生了四公主也只是给了封号或是大加赏赐，万一皇上任性让华美人单独晋升怎么办？！
而一旁的皇后对两月后皇帝要大封六宫的事门清，此时看众人的表现别有一番风景。
没看见舒昭仪对这件事闭口不谈吗，要不说为什么这位即将能封妃呢？
半个时辰后，白玉阁传来了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
产婆嬷嬷出来报喜时速度极快，见到皇上就磕头说：“皇上，皇后娘娘大喜，华美人生了个皇子，母子平安！”
皇子！
这话一说，连面色镇定的皇上都露出了笑容。
有儿子的舒昭仪还好，其他嫔妃的嫉妒模样快要藏不住了。
婉婕妤一直认为自己比苏南槿受宠，位份也高于她，可惜自己的身体还需要调理才能怀胎，而苏南槿能够一举得男，真是运气太好。
成婕妤在嫉妒后想到了正事，急忙给皇帝贺喜，却不想皇帝没时间和她说话。
皇后见皇帝的表情秒懂，对产婆说：“把孩子抱出来让皇上和本宫看看。”
等产婆将四皇子抱过来后，皇后抱着孩子，皇帝在一旁看着，伸手碰了碰孩子的手指。
皇帝抱子，那是皇后的嫡子嫡女才有的尊荣，如今能碰碰手指便是皇上给四皇子的体面了。
“华美人如何？”皇帝看完四皇子后问。
嬷嬷说：“除了产后疲累其他一切都好，奴婢看华美人还精神得很。”
“好，白玉阁所有人赏三月例银。”皇帝吩咐道。
在妃嫔都离开后，皇帝隔着窗户和苏南槿说了两句话。
其中有一句很极为重要，让苏南槿的心安定下去。
“四皇子先养在你这，其他事等孩子满月后再说。”
至少，皇帝来看了自己的孩子，还没有在出生的第一时间把孩子抱走，这已经令苏南槿足够心安。
她看到了能够与这孩子全母子情分的曙光。
三日之后，四皇子洗三，皇帝赐名皓行。
与此同时，皇帝下旨将苏南槿之父调往京城，虽是平级调任，但苏家正式进入皇都，实现了一大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