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拜师与别离
经过与吴鹞子一战后，夏龙雀再提收李媛媛为徒的事情，金汉生已经不再反对，他从心中认可了李媛媛的表现。商定在周末举行拜师礼。为了闺女的拜师礼，李仁泽提前准备了两周。尽管夏龙雀一再要求低调，李仁泽还是把江城饭店五星级大厨请到了夏龙雀的别墅里面，做了一桌盛大的家宴，又拉了半车江中特酿四十年陈。风易扬也被临时喊了回来，马三爷、马友良也从马蹄窝赶来，风易扬和马三爷两人作为李媛媛入门的引荐和保师，拜师场面隆重，气氛热烈。
一炷香，一个头，一生缘。
从今后，李媛媛口中的老大，郑重地换成了师兄。同样是一个柔弱的女孩子的拜师，引发了龙小云心中万般感慨。恍惚中，彷佛昨日重现，只是张小杭换成了李媛媛，回想起春天刚开学时，还把她打地没有还手之力，又想到给她治病，在别墅救她的情景，龙小云心中有些尴尬。李媛媛过来要给龙小云行大礼，龙小云一把扶起就要跪在地上的李媛媛，说道：“我们师兄妹，无需大礼。”
荐师马三爷絮絮叨叨的讲了影子门的规矩以及行事指南。保师风易扬从一个蒙着红绸的托盘里面掏出一块红绳拴着的金树叶，形状象枫树叶子，郑重授予李媛媛，说道：“此为影子门的信物，上面写着的“止争”二字，是平息江湖争端的信条，也是将来你行走江湖的平安符，在场的四个老家伙都有，总共有十五块，但是武学凋零，止争令牌在江湖上，影响力也没有以前大了，平时你要象爱护生命一样爱护它。如果持有令牌，作奸犯科，影子门将会追至天涯海角，绝不留情。你们也要加倍努力，重振“止争”令牌的威名。”
李媛媛恭恭敬敬地跪下，风易扬小心地把止争令牌挂在李媛媛脖子上，李媛媛双手轻轻捧起令牌，塞进领口里。她隐约记得，这块令牌在张小杭那里见过。
“是上天的安排吗？”她有些神情恍惚。
马三爷看着李媛媛，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把她跟张小杭做了一番比较，刚要开口说话，夏龙雀打趣道：“三哥，这次不许算卦啊！”
马三爷不在乎的说道：“上次我只说了一半，两个孩子就心满意足，着急把火的骑着车跑了，如果听了后面的一半，加以规避，或许不会出岔子。搞得我又被你们取笑。这是缘分，上天注定。”说着，自己先大笑起来。
李仁泽和吴青芹站起来，恭敬地走到夏龙雀和金汉生面前，说道：“感谢二爷和三姑给媛媛一个平安前程，我和青芹为二老磕头。”说着双双跪下，这一跪本不是典礼规程，是李仁泽夫妇发自肺腑地感谢。金汉生和夏龙雀急忙把他们俩搀扶起来，夏龙雀说道：“你们俩都言重了，媛媛加入影子门，是喜事，也是我们娘俩的缘分。仁泽你跟又飞也是过命的兄弟，再多说感谢就见外了。我跟你二爷，也盼着着孩子们有出息。”
一个拜师宴，李仁泽安排得隆重热烈，厨娘李兰也被郑重邀请到桌子上，吴青芹说一起沾沾喜气，让李兰也感觉很有面子。
后来赶到的姜宜良做了副陪，一桌子人喝了尽兴。席间夏龙雀又是把教授李媛媛功夫的任务安排给了龙小云，王红云打趣说道：“二爷的弟子是小云教，三姑的弟子也是小云教，那干脆小云收徒弟算了。”
“其他人小云可以收为徒弟，但是媛媛不行。”夏龙雀说道：“红云丫头，你是不是现在后悔是小云的老师，还每天以阿姨身份自居？”
一席话说的大家大笑起来，王红云羞红了脸，龙小云装作没听见，在跟李媛媛和小妹碰杯喝果汁。
李兰坐在一边看热闹，不说话。马友梅在一边跟吴青芹低声唠嗑，也装作没有听见。大家尽欢而散。
散席后，李兰还是快嘴地跟马友梅比较起张小杭拜师和李媛媛拜师的不同。
几次交往下来，李兰和吴青芹有了些相见恨晚的味道。马友梅依然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做一个合格的听众，任凭李兰在那边兴奋地比划来比划去，只是在关键时候递上一句半句的，免得冷场。夏龙雀在院里和龙小云切磋了一会，又逼着小妹跟小云走了几招，才心满意足的进来，没理会李兰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径直回屋去了。
李媛媛回家后，龙小云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是李媛媛发给他的：师兄，张小杭要去美国了，周一的航班。
龙小云明白李媛媛的意思是询问他要不要去为张小杭送行，这让他心里犹豫。金汉生已经定了明天去首都的票，行程不能改了。他考虑再三，回复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会。”
分手后还是朋友，在流行歌里面唱唱可以，两个心存芥蒂的人，如何做朋友？似乎找不到答案。当然，这也取决于你对朋友的定义。
“师兄，我明天约同学们给她饯行，也替你跟她道别。”李媛媛回复，“你好好准备去首都的事情吧。”
龙小云回复了一个笑脸，便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李媛媛为张小杭饯行的事情也没有安排成功，她谢绝了所有朋友的好意，一个人带着大大的行李箱，出现在首都机场航站楼里。即使李雁楠坚持送她，也被她拒绝了，她决定从此刻起，一个人独自前行。她用一个巨大的黑超遮住了半边脸，托运完行李后，取了登机牌便低着头向安检走去，有一个身影挡在了她前面。
“媛媛？”张小杭惊讶地喊了一句，顺手摘下了眼镜。惊讶地看着李媛媛，傻傻笑起来。
“时间还早，我们去喝一杯，那边有咖啡店。”李媛媛不容置疑地说道。
张小杭看着李媛媛，点了点头不再拒绝。
“我来给你送行，代表我个人，也代表咱们全班同学还有朋友们。”李媛媛把全班同学说的很重，其中当然包括龙小云。
“谢谢，这里面也包括龙小云和龙小妹是吧？”张小杭眼睛湿润，问道。
李媛媛重重点了点头。“龙小云怎么不来？”
张小杭问道，似乎又自己找到答案，说道：“我伤害了他，不来也正常。”
“他今天去首都，二爷爷安排了很重要的行程。”李媛媛没有回避。
“哦，我也没有发消息给他，他可能不知道我要走。”张小杭有些期待的说道。
“我已经告诉他你出国的行程了，他回复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缘再见。他打算给你饯行，正在商量定那个酒店合适的时候，我们就收到了你谢绝短信。”李媛媛把手机信息给她看。
“很老套的话，就像他人一样老土。”张小杭评价道，“其实他是个好人，也曾经很爱我，保护我，跟他在一起特别有安全感。只是我妈妈中了邪，不喜欢他，我自己也没主见，无法坚持下来。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情，唉，都是我自己的问题。”张小杭神情失落，有泪水在眼眶打转。
“你如果觉得他还值得珍惜，你们在一起很快乐，为什么不跟他说呢？是考虑脸面还是考虑自尊心？”李媛媛轻轻说道：“你这样一走了之，你们什么时候能解开疙瘩，坦诚相待？”
“不可能了，是我把事情办砸了，对于小云，他或许会原谅我，对于影子门，金爷爷和夏奶奶那边，已经是迈不过去的鸿沟了。我妈妈挖了两条沟，都是我无法逾越的鸿沟，她与龙小云之间，我跟影子门之间，都是我无法抚平的。或许是我很软弱造成的。”
李媛媛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咖啡。
“媛媛，其实我特别羡慕你，什么都看的通透，拿得起放的下。以前疯疯癫癫的，现在越来越淑女了。”张小杭打趣道。
“年龄大了，看事情角度不同了。特别是老大来了后，让我认识到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应该说，我消除了戾气，变回了一个正常人吧。”说着两人大笑起来。
笑罢，李媛媛接着说：“刚开始我也觉得他老土，说他是非洲来兄弟，后来也发现，他并不黑。为此还跟他约架，被他打地没有还手之力。是他改变了我，也改变了我们家，我妈妈现在跟王冲妈妈一起打理蔬菜配送公司，不再沉迷打麻将，现在还准备考注册会计师，感觉充满了干劲。爸爸也变的比以前顾家了，他们不再吵架，家里和谐多了。”
“小云是个天才，也就是我这样的俗女子，才用世俗的眼光看他。你虽然嘴上喊他土，其实心里完全没有认为他土。这是咱俩的差别，你看到了他的转变。我心里蒙了一层灰尘，所以想找个地方，把它打扫干净。”张小杭幽幽说道。
李媛媛没有说话，咖啡杯已经见底了。张小杭自作主张，点了两罐啤酒：“为我饯行，就该喝点酒。媛媛，我这次伤的小云很重，你会帮我，为他疗伤是吧？”
看着张小杭急切的神情，李媛媛点了点头，说道：“其实除了不是他的恋人，我现在走了你曾经走过的路，加入了影子门，跟着小云学功夫，带着你曾经带过的金叶子。不过咱们俩的区别是，我是真的喜欢这样，而你仅仅是好奇。”
“的确这样，好奇过了，就剩下枯燥了。我讨厌那些武术套路和基本功的训练，我讨厌流汗。”张小杭回想起自己短暂的习武经历，下意识地加重了语气。
李媛媛说道：“我喜欢，我喜欢跟小云和夏奶奶切磋，也喜欢跟小妹斗嘴，有时候盼着二爷爷考较我，虽然他以前总是没看上眼。跟小云在一起，即使刀山火海，我也感觉安全无虞，无所畏惧。我也喜欢跟马阿姨讨论学术，听她给我讲解学习的难处，做人的道理。我也喜欢跟李兰阿姨学习下厨。厚生巷别墅的人情亲情和烟火气息，让我感觉亲切并甘之如饴，我喜欢那里的浓浓的生活气息。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这样想，王冲、万小飞他们也这样想，那个别墅的人有独特的魅力，就像磁石一般，把大家深深吸引过去。金爷爷和夏奶奶，还有马阿姨，她们有时间也会参与我们的烧烤活动，毫不介意地听我们少不更事的年轻人说着一些老气横秋的生活哲理。”
张小杭沉闷地喝了一口啤酒，有点苦涩。接着说道：“的确，我也很怀念那段时光，很多事情蒙蔽了我，让我失去了判断能力，其实就是虚荣心，把我一步步引上现在的路。”
“你还会回来吗？”李媛媛问道，她没有提及张正方和李雁南，从张小杭一个人出国，她就觉察出一些不合常理的事情来。
“回来是一定回来的，但却回不到过去了。一切的伤痕，就让时间来抚平吧。我跟龙小云，以后或许会是朋友，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媛媛，你替我好好保管他。”张小杭似乎是有意宽慰李媛媛，表明自己不再会跟龙小云做恋人。
李媛媛笑了笑，说道：“我只保管属于我自己的。龙小云是个重情的人，不会在男女之事上犯糊涂。我观察了他很久，然后他周围的人我也仔细分析过，没有人在这方面犯错误，想反，他们都是些对爱情忠贞不二的人，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父母也是这么认为的，或许是受到了触动，他们俩现在感情已和好如初。”
张小杭说道：“我就是拿不准这点，总担心象龙小云一般的天纵奇才，不容易掌控。”
李媛媛笑了笑，说道：“如果一头狮子，你偏偏要把它当作宠物狗一般关进笼子里，会怎么样，你不能逼着一头狮子学狗叫？要么狮子变成了狗，要么把笼子撑破跑掉，哪一种结果都是悲剧。”
张小杭点了点头，喝完了最后一口，说道：“谢谢你来送我，等有机会，我在美国西海岸请你。”
“等你回来，我们再去至尊酒吧。”李媛媛说道，看着张小杭默默起身，身影渐渐淹没在旅客群中。
李媛媛起身的时候，龙小云把电话打过来，要她抓紧买明天的车票到首都，有要紧的事情。李媛媛不敢怠慢，订了高铁票后，跟李仁泽和吴青芹说了一声，又跟夏龙雀和马友梅打了个招呼，询问有什么其它的吩咐。李仁泽答应了一声，说是晚上回去仔细聊，言语中流露出些许的兴奋，吴青芹只是淡淡答应了一声，听闻明天走，便没有着急下班。夏龙雀唠叨着交代了几句，搞得李媛媛更是云山雾罩，不明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