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各家有各情
在跆拳道馆比试失败后,李媛媛忍着疼痛回到家,一进家门,一股浓烈的香水味道扑面而来。家里空无一人,她知道妈妈又去陪着顾同新的妈妈搓麻将去了。近来她们组织了一个妇女麻将俱乐部,公安厅的太太们都可以参与。她妈妈每天都能赢些钱,不像其它官太太,在麻将桌上就没有尝过赢钱的滋味,但她们在牌桌对输赢态度令人费解:赢钱的人表现得很痛苦,说如丧考妣稍微有些过分,输了钱反倒兴高采烈,眉飞色舞地议论个不停。李媛媛的妈妈吴青芹牌技好,时不时从牌桌上赢钱。实际上,这个俱乐部里面赢钱最多的人是马元凤,吴青芹表现平平,输赢差不多。
“又赢钱了,香水牌子都换了。”李媛媛躺在床上,强忍着痛给吴青芹打电话,电话那边开始支支吾吾的不愿回来,后来听说女儿被打,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从麻将桌抽身,赶了回来。
吴青芹没有问李媛媛被打的原由和过程,在她心目中女儿被打成这样,那么对方受伤一定比她更严重,她甚至同情起李媛媛的对手来着。稍显漫不经心地说道:“闺女,要不咱们去看看医生,或者去做个按摩推拿?”
显然吴青芹把李媛媛的伤归结为一般的跌打损伤。李媛媛痛苦地摇了摇头,说道:“校医院来电话了,说是按摩或者针灸,会加大伤势,搞不好会致残,我们的穴道被封闭了,明天治疗仪器才到。该死地龙小云,这是哪门子邪派功夫啊,痛死我了。”
“要不要吃点止疼药?”吴青芹检查了一下,李媛媛的身上并没有明显伤口,甚至搓破油皮的地方都没有。她不禁疑惑起来,再三逼问下,李媛媛才把挨打经过讲了出来。了解了挨打的过程后,吴青芹反而放下心来,她打定主意要让女儿尝一点苦头。于是转头忙别地事情去了,直到李媛媛疼的发火,她才说道:“我会跟你马阿姨商量,一个土包子竟然把你们四个都揍了,这事没完。可是闺女,我看你身上什么伤都没有啊,你怎么还喊疼呢?”
一边说着,一边貌似不经意地捏了李媛媛一把,李媛媛立刻痛地尖叫起来,吴青芹没有提防,吓得差点坐在地上。李媛媛说道:“外面看着什么伤都没有,可是浑身酸疼,我在校医院拍了加强ct,看不出那地方受了损伤。”
“老妈,”李媛媛痛的眼里含着泪,说道:“我感觉活不下去了。龙小云,我诅咒你。”
“闺女,你放心,我会狠狠的整治那个叫龙小云的。你先洗个澡休息一下,保不齐醒来就好了。”吴青芹安慰说道。而此时李媛媛疼得翻来覆去,有时候只有站着才能缓解些疼痛,甚至衣服贴在身上摩擦都让她疼痛难耐。
“闺女,”看着李媛媛的痛苦样子,吴青芹觉得教育她的时机到了,小心翼翼地说道:“虽然我没见过龙小云,从你的描述来看,他也不是有意招惹你们。孩子,换个角度思考,你们二十多个人打他一个,他输了的话,你们这些人还能给他活路吗?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他躺在医院里,鼻青脸肿,腿断胳膊折了?”
见李媛媛顾不上发声,吴青芹继续说道:“你们几个在学校里面飞扬跋扈,欺负同学的事情也没少做,得罪的人不少了。假如他是仇家请来的高人,你们吃了一次瘪,也算是报应吧。”
“啊啊,你还是我的亲妈吗?闺女被折磨成这样了,还向着外人说话。”李媛媛疼痛地直哼哼,“妈妈,现在几点了,距离明天还有多长时间啊。”
“下午三点,还早着呢。”吴青芹回答道,她努力把握住这个教育闺女的好机会,继续说道:“你不该跟顾同新他们掺和在一起,一个女孩子,每天风风火火舞刀弄棒的不成体统。现在我有个办法,如果你跟那个同学认个错,他能点你的穴,也能解开穴道,你说是不是?”
“让我认错?我办不到,丢不起那个人。”李媛媛哼哼唧唧的说道。
吴青芹摇了摇头,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说道:“刚才小杭打电话,说是不能做按摩和针灸,疼痛会愈加厉害,你确定能忍住?”
“他们就只知道看我的笑话。”李媛媛恨恨地说道,眼里泪水开始打转。
“闺女,我知道你为人豪放直爽,做事无所顾忌。没想到是你组织的比武,还把跆拳道训练队的所有队员都喊上了。你考虑过后果吗?”吴青芹略显生气地说道,“你现在的疼痛,完全是咎由自取。”
李媛媛痛苦的摇了摇头,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流。吴青芹继续说道:“你连对方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贸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如果把那个龙小云弄出红伤来,你确定能承担后果吗?”
吴青芹顿了顿,继续说道:“小杭说龙小云对你手下留情了,没下重手。知道为什么吗?”她不待李媛媛的答案,又说道:“首先,因为你是女孩子,他给你留了情面。其次是有意分化你跟顾同新甚至跆拳道训练队的关系。你想啊,其他人痛不欲生,而你却疼痛轻微,训练队的那些人会怎么想,他们不恨死你才怪呢。所以,你不动脑子,凭一时意气出了昏招烂招,假使你们赢了,训练队的那些人都觉得你欠他们情分,处处以此为要挟,到时候你怎么还人情?况且,他们惹出任何祸事,都由你来背,这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道理。现在你们输了,训练队的人全都会恨上你,觉得都是因为你他们才遭的罪。现在你爸爸在位他们不敢对你怎么样,如果你爸爸那天不在位上,首先对你发难的一定是你的这些所谓的师兄师弟们。你说是不是?”
吴青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有没有考虑到,万一里面有坏人,借机闹出人命来,会怎样?首先追责的是不是你?”
听了吴青芹的话,李媛媛吓的打了一个冷颤,身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些。“妈妈,我该怎么办?”
吴青芹考虑了一下,说道:“妈妈爸爸不反对你练武,但是练武要选对师父,李东华现在看来不适合教你。常言说的好,不打不相识,你去跟他们道个歉,然后请他帮你解开穴道。你们化干戈为玉帛,作为朋友不是很好吗?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好身手,心思缜密,出手有分寸,做事有谋略,闺女,这样的人物不值得交往吗?横比竖比,是不是比顾同新、肖路远之流优秀万倍?闺女,人生就那么几步紧要处,选择错了,那可是错一辈子啊。”
李媛媛从来没有听吴青芹讲过这些道理,现在闻听,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心窍骤然打开。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慧根。下等人用棍教,中等人用话教,上等人不用教。老祖宗通过慧根把人分为上中下三等,只可惜,还有一些人,压根不值得教。
马元凤接了吴青芹的电话后,并没有把儿子被打事件并没有放在心上,用她自己的话描述就是:自己的路自己走,不要麻烦别人。当时她正在麻将桌上着急地等待着一张白板,吴青芹的缺席打破了牌桌上的惯有默契,她已经连输三圈了。听说儿子和人打架了,心中所想:只有儿子揍别人的份,没有人敢动他一根汗毛。因此并没有太在意,把顾同新打架的事情放在心上。在很多家长看来,只要自己孩子不吃亏,所有事情都不算事情。秉持此种理念,马元凤只是催促吴青芹:“多大点的事呢,快回来,你这一走带走了我的好运气。”
催促完了,又想起实验中学跆拳道队的李东华教练,她青梅竹马的恋人来,眼里放出异样光彩,想着他一身健硕的肌肉和古铜色的肌肤,对比自己的老公,挺着大大的啤酒肚,如同白斩鸡一般,心底便冒出一声叹息。于是她出了一回神,直到牌友提醒摸牌,才回过神来。马元凤接下来的运气更差:一圈也没有胡过,还输了不少钱。悻悻回到家里,儿子老公都没在家,诺大的客厅如同冰窟一般,她匆匆塞了几口剩饭,躲回房间刷朋友圈去了。
王冲妈妈名字教赵燕娥,是一个贤惠家庭主妇,身体不好,对于儿子打架受伤后回来,先是把王冲批评了一顿,仔细询问了过程后,说道:“你有没有新来同学的电话?我打个电话给他,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一定能治好你的疼痛。孩子,你还小,不清楚江湖水有多深,人心有多复杂。你们现在的作为会害了你们一辈子。我也听说了,你们四个组了一个帮派,叫做什么正义会,或者是同学们给你们乱起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你们现在在学校作乱,你们的将来呢?现在你爸爸算是高级官员,可是有一天你爸爸要是退休了或者不是官员了,你靠什么活着?”
王冲说道:“妈妈,你说的我都懂,是他们拉我进去的,我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后来玩大了,同学们全都孤立我,所以我也没有人能说的上话了。现在我明白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弄不好就是犯罪,跆拳道训练队乌压压二十多人冲上去群殴龙小云的时候,我都吓傻了,要是出人命就坏了,还好,二十多个人被一个人打趴下啦,他们也太无用了。”
“孩子,你能醒悟过来妈妈很高兴,跟我说说那个新同学的情况?”赵燕娥轻声说道。听完王冲的描述,赵燕娥说道:“你的伤势我以前遇到过,小的时候妈妈住在农村,就是你姥姥村里,有个村霸,在村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村子里的人都敢怒不敢言。有一天他截住了一个过路的老人,索要过路费。那个老人是一个老侠客,出手狠狠地教训了村霸一通,飘然而去,村霸当时的症状就是你这样子———浑身酸疼,就是验不出伤来。后来因为有这个病根,村霸什么活计都干不了,再也横行不下去了,用江湖话语就是叫做跌霸。以前受他欺负的人反过来欺负他,没几年就穷死了,祖坟也进不去,家里人胡乱把他葬在了山脚下的乱坟岗里。”
赵燕娥看了儿子一眼,没有理会他惊恐的表情,继续说道:“天下武术讲究门派,你新来的同学,我推测,应该是跟那个老侠客是一门的,或者是他的弟子或者再传弟子。”
看到儿子怀疑的目光,赵燕娥继续说道:“别看我是个家庭妇女,但是社会上的事情我清楚的很,你们四个人,都算是高干子弟了,仗着爹妈的权势,不把学校纪律和国家法律放在眼里。听说顾同新还打了殴打老师、同学,你或许更清楚,他跟肖路远,加入了什么十三太保。你应该知道,十三太保多少带有黑社会性质吧?大太保是不是就是飞龙娱乐城的老板社会上有多少恶性事件是这些人造成的?还有,你们班之所以成为年纪最烂的班级,你们四个人是决定因素。我今天听说,正义会一天没在教室,你们班级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儿子,这是多大的讽刺啊。妈妈对你现在的状态很心痛啊。成不成才先放一边,你不能成为社会的渣滓啊。明天我亲自跟你去学校,跟龙小云同学道歉,跟全班同学和老师道歉,你改邪归正,退出正义会,好好跟同学相处。从今天起,做个好人。”
“妈妈,有必要吗?这样以来,等于我跟顾同新他们割袍断义了。”王冲说道。
“跟顾同新他们的关系,值得你留恋和惋惜吗?道歉非常有必要,有些人,你认识了还不如不认识,但是有些人,必须要认识并且结交。”赵燕娥说道:“龙小云一定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奇人,应该继承了老侠客嫉恶如仇的秉性,正直而有担当,这样的人,值得你结交。”
王冲见妈妈说的严厉,强忍着疼痛点头答应。赵燕娥心里对于明天,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
肖路远是在医院里度过的,他回家后家里充斥的五毒的气息,让他的过敏再次发作起来。郑燕——肖路远的妈妈起了一个普通的名字,便直接叫车把他送到了医院里。当医生说病因是蜘蛛毒蛇等五毒气过敏的时候,郑燕说啥都不相信,硬是要求把她宝贝儿子住院观察。病床上,肖路远对妈妈描述了今天事情的经过,郑燕是个无脑的女人,见宝贝儿子喘的不成样子并且浑身疼痛难耐,怒火中烧,一个打电话给陈副校长,说儿子被欺负了,让他明天给新来的土包子点颜色看看等等。电话那端的陈校长唯唯诺诺的答应着,似乎说了什么,郑燕一脸不耐烦的样子,但是语调及声音听起来特别亲切,让人如沐春风,“陈校长,你别着急,路桥工程的事情,我已经跟我们家老肖提过了,近几天就有消息。”说着便挂断了电话。
张小杭回到家时,省委副书记张正方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张小杭放下书包打趣地说道:“哎吆,张书记,这是什么风把您吹回家吃晚饭了?可是三月难遇的大事啊,妈妈,您没有给张大书记多炒几个菜吗?”
张小杭的妈妈李雁南,省立大学的文学系教授,看了闺女一眼,说道:“别刷贫嘴了,你爸爸好不容易有时间,快去洗手吃饭。”
“呵呵,闺女也知道取笑老爸了,今天有什么喜事,春风满面?”张正方放下手中的报纸,好奇地问道,“以前你回家不是抱怨就是拉着长脸,闷声不响地回屋,今天有什么好消息,说给我们听听。”
“绝对是好消息,一会吃完饭我给你们看两段小视频,现在先卖个关子。”张小杭说道。
“你成功地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了,是什么好事说来听听?先剧透个大概,你爸爸很忙,万一吃完饭又有别的临时安排,也难说啊。”李雁楠在一边说道。
“我们边吃边聊,闺女,你那个转学的事情,我已经跟教育厅的王一同书记打过招呼了,应该很快就可以了。”张正方说道。
“爸爸,能不能缓一缓?”张小杭说道。
“缓一缓?”夫妇两个吃了一惊,异口同声说道:“以前你不是坚持要转校吗?现在是咋了?”
张小杭看父母吃惊的表情,收敛了戏谑的神态,说道:“以前我是一直想着转学,因为现在的班级太烂了,即使把这个班级解散,实验中学也没有其它班级收留。但是今天不一样了,我来了一个同桌,他第一天的表现就让人感到惊艳,先是出手收拾了正义会,然后又把校跆拳道训练队的二十多人干翻在地,平时耀武扬威横行校园的跆拳道训练队颜面扫地,再也没有往日威风了。我们班今天纪律情况,绝对是全校最好的。那些平时不愿意给我们上课的老师们,错愕过后,纷纷跑到教室,打着上课的旗号,其实主要是想见见龙小云。我今天也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一天,能够安静的学习,而没有人打搅。”
“你同桌这么厉害?不会也是个能打的混混吧?是个男孩?”李雁楠不无担心的问道。张正方慢条斯理的嚼着米饭,看了张小杭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看他不是个混混,他不但功夫好,而且学习也非常不错,从小学到高一,他只用了四年时间,不断的跳级。王老师跟我说,他的水平现在已经是大学水平了。春节前他做了前几年的高考试卷,基本上都是满分呢。”张小杭说道:“就是英语不太好,农村来的。”
“那他为什么不上大学,而从高一开始上呢?”张正方被老婆和闺女成功地点燃了八卦之活,好奇地问道。
“王老师跟我说过,你们知道,以前王老师被人欺负的时候,我帮过王老师,所以她会跟我说一些事情。”张小杭咽了口饭囫囵不清地说道:“王老师遇到麻烦后,去找了一个什么夏教授请求帮忙,夏教授就把龙小云介绍过来了,忘了跟你们介绍我同桌了,他叫龙小云。四人帮们喊他土包子。”
“夏教授是那个学院的?”李雁楠问道。张正方想起了一个其它的问题,“龙小云这么厉害,他是不是不知道你们班里那四位同学的背景关系?他是无知者无畏?”
张小杭摇了摇头,简单的把两天来对龙小云的印象和了解到的信息介绍了一下,临了说:“抓紧吃饭,我给你们看看我录制的视频。”
三个人匆匆吃完了饭,张小杭把龙小云一人单挑跆拳道队的视频放了一遍。张正方和李雁楠似乎没有看清楚,又让张小杭用最慢的速度回放,才看了个大概。李雁楠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有些紧张的说道:“正方,你看清楚龙小云的运动了吗?感觉就像鬼魅一般,行动迅速,爆发力超强,如同出鞘的子弹一般。即使慢速回放的情况下,也看不十分清楚啊。”
张正方摘下眼镜,使劲揉了揉眼睛,肯定地说道:“我也没有完全看清楚,但是我以前见过这种功夫,或者说见过施展这种功夫的人。”
张正方带上眼镜,说道:“那时候我还在特战大队,有个金将军给我们演示过,他就是用这种功夫,把我们特战大队的二十多人全部撂在训练场上,前后不过十分钟,场面跟这个完全一样。不知道龙小云的师承怎样?说起来,金老将军还是我仕途恩人。小杭,明天跟你的同桌委婉打听一下他的师承。”
张正方考虑了一下,又说道:“算了,打听别人的师承关系不太好,还是顺其自然吧。”
“爸爸,你觉得龙小云会和我们有些渊源?”张小杭敏感的认识道这层关系,问道。
张正方点了点头,说出了他的分析:“功夫都讲究一个传承,很明显龙小云的功夫跟金将军的功夫一样,那么龙小云极有可能是金将军的传人。”
李雁楠插话说道:“难怪他行动起来肆无忌惮,毫不把正义会看在眼里呢,关系这么硬啊。哎,女儿,是他们招惹龙小云,还是龙小云主动出击呢?”
张小杭无奈地看了老妈一眼,知道她的八卦之火已经不能扑灭,说道:“王老师介绍龙小云给大家的时候,王冲嘴欠,问王红云老师的罩杯是多大,只要王老师说了,就接纳龙小云为我们的同学,说完他和顾同新便肆无忌惮地大笑,我恰巧看到龙小云手指微动,两个粉笔头便被弹射到了顾同新和王冲地喉咙里面去了。两个人咳嗽了一上午,班都上不了了。王冲是一个肺病篓子,真担心一口气上不来,把他憋死了。”
李雁楠说道:“一个农村孩子,也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上来就跟一群高级干部的子弟闹掰了关系,多少人巴结他们还求之不得呢。我看啊,龙小云也是逞匹夫之勇,小杭,跟他交往可要注意分寸啊。”
张正方白了一眼李雁楠,说道:“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啊,亏你还是大学教授,我看啊,龙小云是有的放矢,不是逞一时之勇。”
张小杭没有理会老爸的评论,继续问道:“金将军与我们有恩?他救过你?”
张正方摇了摇头,不愿意回答女儿的问题,他觉得现在还不是告诉女儿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道:“将来要对这个龙小云好一些,无论他是不是金将军的后人,就凭他敢于和正义会地人斗,一人敌二十多个跆拳道队员,这份敢于同不良习气做斗争的勇气和胆魄就值得我们敬佩。”
张小杭见爸爸顾左右而言它,于是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一家三口人,脑海中盘旋着三个不同地龙小云,直到他们以后,对他的印象和认识才真正统一起来。
龙小云和妹妹回到别墅地时候,金汉生和夏龙雀正在院子里面修剪花木,这似乎成了他们俩的固定活动。见兄妹两个回来,夏龙雀笑眯眯的问道:“孩子们,第一天过的怎样?”
龙小云摇了摇头,说道:“不怎么样,打了一天架。”
“哈哈哈,好样的,有你爸爸当年的风采,你爸爸当年第一天上学,也是跟人家打了一天架。不过,值得表扬。”夏龙雀大笑,并没有把龙小云跟别人打架的事情看的多重,也没放在心上。
龙小妹则眉飞色舞的向金汉生描述他们同学的议论,特别是说到龙小云一个人打败了整个跆拳道训练队后,金汉生更是得意的眉飞色舞。马友梅则一脸牵挂地摇着轮椅从厨房出来,她正在帮着保姆李兰做饭,听儿子女儿散学回来,急切地迎了出来。半途又听见儿子说打了一天架,悬着地心似乎要从嗓子里面跳出来,见儿子毫发未损,才嗔怪地说道:“怎么还是急脾气,为什么不能忍让一下呢?一定会找到比打架更好的解决方法。”
马友梅的想法与吴青芹比较一致,她没有说出口的话也跟吴青芹的一样:若是当时别有用心者故意下狠手,闹出人命来,该如何收场?两人相同的担心基于相似的认知:跆拳道训练队人多心杂,一群武夫,体格健壮头脑简单,崇尚暴力解决问题,他们之中矛盾必然不会少。加之还有人涉黑,如果一时冲动起来,下了死手,造成重大人员伤害也有可能。
夏龙雀说道:“友梅你不用担心,我跟你二叔都安排好了,也有把控,不会把事情闹大。你别看这个老家伙现在谈笑风生,其实当时他也在场,只不过没有人看见。”
马友梅紧张的脸舒展开来,说道:“谢谢二叔和三姑。”
龙小云连忙说道:“二爷爷,您当时在哪里?”
“不告诉你,”金汉生卖了个关子,说道:“以后你尽管放心大胆去做好了,如果有危险,我会提前跟你商量。友梅,你也放下心来,安心投入你的科研工作中,争取早日拿出成果,把档案关系什么的早日调进来,孩子的户口档案关系也能尽快地解决了。”
在别人家是大事,在他们一家看来,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情。甚至于把李东华的挑战他们都没看在眼里。王红云老师晚上过来蹭饭,提起李东华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大家过多关注。金汉生说道:“我以前的安排有些保守,对于李东华我们不能只是打败他,而是要打服他,让他以后完全掀不起风浪来。李东华是螳螂拳的传人,二十年前的天龙寺之战,八年前的美斯乐战役,螳螂拳一派可都是参与过的。”
说到天龙寺和美斯乐两个地名,金汉生和夏龙雀似乎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饭桌上的气场变冷了很多,让王红云和马友梅两个未修炼武功的人,不经意间打了个寒颤。夏龙雀坚定地说道:“明天一战,不要废了他的功夫,但是让他一年之内发不出气力来。”
金汉生和龙小云点头答应,龙小云说:“开始的比赛场馆是天龙夜总会,后来他又通知在校内的跆拳道馆。”
“他害怕了,”马友梅喝了一口热水,恢复了以往的睿智,插话分析道:“如果在校外,不可控的因素太多,意外就多。在校内就好些了。小云,明天你不要喝任何人的水喝饮料,吃饭也去大食堂,跟同学们一起。防止他们做手脚。”
“大姐这个放心,我会照顾好小云的,今天他帮了我的大忙,我们班级的纪律,从来没有过这么好,同学们也表现出了一定的学习意愿。感谢小云仗义帮老师解围。”王红云终于找到机会跟龙小云致谢,弄得龙小云一个大红脸。
“明天我让张小杭特别留意下,友梅姐,你不知道张小杭现在是多么的崇拜小云呢。小心她要做小云的媳妇啊。”龙小云又被王红云弄了一个红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王红云现在都不像是一个老师,更像是一个保媒拉掮的媒婆。
夏龙雀似乎是自问自答,说道:“张小杭?张正方的女儿?张正方跟我们有些渊源,是一个清廉能干的官员,也没有污了曾经的军徽,这样人家的闺女,小云可以考虑。”
“啊!我吃饱了,我回屋了。”龙小云尴尬地跑开,留下一桌子人大笑。金汉生对着他的背影喊道:“九点下来练功。”龙小云在楼上远远地答应了一声,保姆李兰羡慕地说道:“小云真厉害。”
顾同新并没有回家,满腹的怨恨冲淡了疼痛,或者是强效止疼片起作用,亦或者是疼麻木了,钻心的疼痛感似乎变轻了。他从校医院出来后便直奔飞龙娱乐城,那里是十三太保的老巢。一下车,顾同新漠然忽视了门卫的热情问候,但门前台阶似乎在有意为难他,今天显得特别难走,他拖着两条腿蹒跚着几乎爬着上来,为了省力气,他还稍稍走之字形,又怕别人看见,心虚的回头看时,门卫还在下面热情洋溢的跟他挥手。
大太保邰飞龙坐在气派的红木办公桌后面,五官端正,白净面皮,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头发后抿,一副儒商气派。偶尔从眼镜片里面射出的狠厉精光,显示他是一个狠辣之人。作为十三太保的头,他学艺出师的时候,与师傅切磋,硬生生把师傅打断了三根肋骨,踢馆自家门派,从此一战成名。
坐在十三太保左边的是一个黑瘦子,浑身肌肉精壮。小眼睛,厚嘴唇,黑脸上卧着豆虫般的鼻子,两只大耳朵如同他的短发,根根立起,他就是三太保武化文。十三个太保里面,他的功夫仅次于大太保。以前二太保在世时两人不分伯仲,后来二太保不明不白地失踪了,从此没有人再见过他。
顾同新进来的时候,他们俩正在有一搭无一搭地扯闲篇,大太保见顾同新进来,给三太保递了个眼色,紧接着热情地站起来,说道:“大少爷来了,有段时间不见了,最近都好吧,电视上没少看顾厅长的新闻,他老人家很好的吧?快坐,老三,招呼茶。”
一个服务员端上茶水来,两个太保是两杯茉莉花茶,浓郁的香气飘散开来,顾同新拿了一瓶特供饮料,闷坐在椅子上,疼的呲牙咧嘴,倒吸凉气。大太保关切地问道:“大少爷,看你情绪不对,有心事?”
顾同新把一天的遭遇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故意略过了龙小云一人干翻二十多个跆拳道高手一幕,免得吓着十三太保,不敢出手。大太保顺水推舟地说道:“敢在大少爷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他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放心,明天让老五和老六去一趟,为大少爷挣回面子。”
“明天让五弟和六弟出马,功到垂成,跆拳道训练队的那几个菜鸟,真不够看,李东华还拿他们当作宝贝。”三太保说道。
顾同新喝了口饮料,疼痛感觉减轻了些,说道:“不是小瞧五哥和六哥,只是那个土包子功夫太厉害,最好三哥能去,才有十成胜算。那是一个狠货,我也是被修理地挺惨,今天算是跌霸了,这个面子,请大哥和三哥帮小弟一把。
大太保连忙打包票道:“大少爷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管了,下面的事情我来安排,我办事你放心,明天保证办得妥妥的。”
顾同新道了声谢,喝了一口饮料,他放佛看到龙小云被三太保卸下了一只胳膊,跪在地上打滚求饶。三太保见顾同新如此看中他,心里也美滋滋,献殷勤地说道:“大少爷,娱乐城新来了一批姑娘,咱们去放松放松?”
顾同新听三太保一介绍,霎那间如同打鸡血一般,忘记了疼痛,乐颠颠地跟三太保走了出去。大太保眼里露出一丝狠厉地眼神,瞬间便恢复了,打了个电话出去,坐在桌子前面吞云吐雾。
一个服务员进来,低声说道:“大哥,那个神秘人物又来了。”
大太保狠狠地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低声吩咐道:“安排到帝王厅里面,上完酒水你们就不用服务了。”
服务员答应着退了出去,大太保在桌角地电脑上敲了了一通,帝王厅的画面便清晰地显示在屏幕上。大太保小心地站起来,把“请勿打扰”地牌子挂在外面门把手上,顺手反锁上门,看到监控程序完全转后台运行,他惬意地把腿搭在桌子上,半躺在老板椅上,自言自语道:“流氓,也要讲文化。”。
忽然又感觉不对,拿起电话给三太保悄悄安排了几句,便惬意地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