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新手世界（3）
十岁的左晞开始褪去脸上的婴儿肥渐渐地抽条了，十四岁的白悦已经定好了人家，等到明年开春及笄后就可以出嫁了。
白博雅去年快要及冠的时候才回了家，二十一岁还没娶妻的他成了家里的老大难，不过他自己倒是看得很开。
要说最让郑氏头疼的还是白愉的婚事，像她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让妹妹先姐姐出嫁，总归是不好听的。
左晞见她为这事发愁，在旁边劝了一句:“您也别着急了，也许大姐心里有喜欢的人只是不方便说呢？”
郑氏琢磨了一阵:“你是知道她……”
左晞摇了摇头说:“我也是前阵子才突然想起来，当年去宋家观礼的时候，我不是单独逛了会嘛。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说。”
“哦？那天还发生了什么？”
“那天我听大姐跟二姐说，咱们家跟宋家有过约定，她两又听说宋烆生得好看就故意偶遇借机搭话。不过宋烆没给她们好脸色看，恰好被我撞见了。后来回去的时候，在屋里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正好撞上了宋烆，他倒是没对我说什么。再后来闹了那一出笑话，我也就忘了这事。”
郑氏听罢，把茶盏往旁边一搁，冷笑了声:“你大姐，向来是个心气高的。”
左晞心里清楚，这些年跟白愉私底下往来的并非宋烆，可以她现在的能力，想要摸清对方的底细实在太难。
只好用这个借口，引起郑氏的重视，说不定她能顺藤摸瓜找到对方。
“不过，宋家的确有结亲的想法。只是当初你还太小，就没有跟你提过这事。”
左晞朝她眨了眨眼，来回琢磨了几遍这事。
宋家有结亲的想法，人选就是自己，那另一个人多半是宋煜了。
不过白家这边态度比较暧昧，似乎是不愿意结亲，但也没把话说死。
回过味来，她笑了笑说:“我喜欢二哥那样的，有学识有见识长得还好看。”
“你呀，就替他说话。”郑氏点了点她的额头无奈地笑笑，“他要是真有你说得那么好，怎么还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
“当然是那些姑娘没眼光咯。”
白博思下了学刚回到屋里，就见小厮拿到了前方的第一手消息。
“你是说，大姐喜欢宋家老大？我姐喜欢二哥那样的？”白博思啧啧两声小大人般叹道，“我姐果然不是一般人！”
然后第二天去书院的时候就把这事告诉了宋煜。
“她说你大姐喜欢宋烆？”宋煜想起两年前左晞突然提宋烆的事，难不成是因为白愉？
可又一想，宋烆明显对那个叫春莺的丫鬟有些不清不楚的，哪有功夫搭理白愉。
那她为什么要说白愉喜欢宋烆呢？
还有，她竟然不想跟自己成亲，喜欢的还是白博雅这样的，为什么？！
白博思点点头:“我姐就是这么说的，还说当年有人故意推了她一把，让她撞上了宋烆。”
宋煜沉默地抿着唇，脸色有些难看。他对宋烆的敌意似乎是与生俱来的，特别是现在又听说有人把宝丫推到了宋烆身上，心里就更不爽了。
“行，我知道了。”他背着手走在前头，又问了句，“宝丫和你二哥关系很好？”
白博思冷哼了一声，不满地跟他告状:“别提了，前些年他在外游学，没少给她送东西。现在又经常在娘跟前替二哥说好话，我看她眼里都快没我这个弟弟了。”
原来是个惯会用小玩意哄骗小姑娘的老男人。
宋煜刚给白博雅下了定义，一抬头就看见本尊在不远处笑吟吟地摇着扇子跟宋烆说话。
两人绕道从小路回到教室上课，等下午下课的时候偷偷跟在白博雅身后。
白博雅轻车熟路地走到一处巷子，上了马车，车夫驾着车出了巷子往城外的方向去。
车上的蓝衣少年递给他一盏茶，笑眯眯地问:“怎么样？”
白博雅哼了一声，不理他，少年白了他一眼推了推他的胳膊，这才开口:“你让我去问宋烆，打的是什么主意，宝丫？”
“我就是好奇一下不行吗？”左晞就是想知道，要是没自己这么个恶毒女配在里面掺和，男女主还会不会这么恩爱地在一起。
毕竟在原剧情里，宋烆可是给春莺安排了个好人家的身份，三媒六聘以正妻之礼将她娶回了家。
他笑了笑说:“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他问了我两句，怎么逃过催婚。听说长公主的女儿看上了他，给宋夫人透了些口风。”
“长公主？”左晞仔细地回忆了一番，“难道是安宁郡主？”
白博雅点了点头:“长公主之前就问过一次，被宋夫人婉拒了。不过，现在嘛，宋烆和一个丫鬟纠缠不清，难保她不会病急乱投医。”
“长公主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左晞想起原剧情里好像提过一次这位，白惜柳在庙里听姑子说，长公主手里有先帝遗旨，让三皇子继承皇位。
那个安宁郡主的性格可以说和白惜柳差不多，甚至因为有个公主老妈撑腰还要更加娇纵些。
左晞心道:这是注定要有个恶毒女配的节奏啊。
“对了，还有一件事。”白博雅神情略微严肃了一点，“皇上突然要重开选秀，家里已经把白愉的名字报了上去。”
“怎么这么突然？”明明应该是明年发生的事才对啊。
白博雅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听说是做了一个什么劳什子的梦，钦天监的人建议广开后宫，顺便给皇子选妃。”
“……”左晞瞟了他一眼故作漫不经心地问，“咱爹……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白博雅散漫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你这丫头一天少胡思乱想。”
左晞撇了撇嘴:“那，你说咱爹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
“除非……”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白愉？”
“啊？”左晞一琢磨，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剧情中，白惜柳非要纠缠着宋烆，郑氏哪有功夫管庶女婚嫁的事。白愉有没有参加选秀她也不知道。
但如果，白愉真的是为了当皇子妃而拖着不嫁，难保右相不会因为女儿的牵扯被迫站队。
“怪不得，我之前抓不到那个人……”
白博雅半眯着眼看着她:“嗯？你又搞些什么小名堂？”
左晞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说:“两年前婉姨娘院里的鹦鹉受寒死了，我听巧珠说，有人看见那天惠儿偷偷给了后门的王生什么东西。”
“哦？”他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手心示意她继续说。
“我这不想着，捉贼拿脏捉奸成双嘛。可是之后我也没逮到现行，所以就一直没说。”
白博雅啧了一声，琢磨出味来:“所以，你昨天跟娘说，白愉有喜欢的人，也是因为这个？”
“娘不是着急她的婚事嘛，万一她能顺藤摸瓜呢。”左晞讨好地笑了笑。
他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她说:“要不是昨天你这么一说，家里也不会这么快就答应报了她的名字上去。说不定还真是一出歪打正着。”
“你说，她要是真被选上了，那怎么办？”
“你现在倒想起问我了？”白博雅恨铁不成钢地拿扇子点了点她的额头，“你知道为什么家里没有同意和宋家的婚事吗？”
左晞揉了揉额头恍然大悟，若是宋烆当了郡马爷，长公主要蹚浑水，宋家势必不能避免。
白家与宋家结亲，那三方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右相只想当个直臣，谁都不想站。
车马出了城往一处农庄去，白博雅在外游学时给左晞带了不少当地的植物种子。
特别是去沿海时竟然意外发现了红薯和玉米，左晞虽然是自由摄影师，但是从小喜欢动植物所以大学报了生物研究专业，虽然没办法让产量达到后世的程度，但比起这个年代还是很可观的。
这个庄子是左晞未来的陪嫁，所以郑氏由着她去折腾了。两年下来效果还是很可观的，她就指望靠这个去刷成就值了。
管事带他们去果园转了一圈，里面养了二十只鸡和一箱蜜蜂。因为是散养的，所以鸡突然从树上飞下来的时候把管事吓得够呛。
从果园出去就是稻田，左晞原本是想弄桑基鱼塘无奈条件不合适，只好养了稻花鱼和十二只鸭子。
白博雅站在田边看着成片的金灿灿的稻禾忽然说:“如果推广后也能有这样的成果就好了。”
“放心吧，能成的，大不了我们再多试试几年好了。”左晞垫着脚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叫管事送些回去尝尝。”
视察完庄子，两人赶在关城门之前进去了。马车停在来时的巷口，左晞进宅子换了身衣服再出来坐上白府的马车。
他们到家时已经错过了吃饭的时间，白博雅直接进了书房找右相，而郑氏叫了白悦和她生母赵姨娘谈话没空搭理左晞。
白博思叫人带着饭食进了兰芷院，左晞刚换好衣服就看见他在外面等着，差点吓了一跳。
“姐，你今天下午去哪儿逛了，怎么不叫上我啊？”
左晞捏了一把他的小脸，笑道:“我出门的时候你还在书院里上课呢。怎么了？”
他凑近了一步，小声道:“你今天不在家，不知道大姐要去参加选秀了吧。二姐为了这事气了个好歹。吃完饭，娘就留了她和赵姨娘。”
左晞让屋里的丫鬟都出去，意味深长地说:“你还记得两年前婉姨娘院里的鹦鹉吗？”
“鹦鹉？”他迷茫地看过去却见自家姐姐淡定地喝粥。
他带来的是消暑的甜粥和几块糕点，左晞一边喝一边想，晚上还是得叫人煮碗夜宵。
“那只鹦鹉不是受寒死的，而是白悦买通了她身边的丫鬟在鸟食里掺了巴豆，故意忘了把鸟笼拿进屋。”
白博思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弄死那只鹦鹉呢？”
“你忘了婉姨娘是大姐的生母了？”左晞笑了笑说，“你以为她不知道大姐背地里老是拿她当枪使呢。”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二姐这次……”
“多半是要算在大姐头上了。”左晞幽幽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