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发霉的药材
“嗐——还不是陆娘子你的医术到位?”说着,李正看着自个儿的手又忍不住大笑好几声,“甭说了,陆娘子家的活儿我接了!!若非是我伤了,便是看在老张的面儿上我也会接的,眼下更不用说了。”
“那可不成。”谁都没想到说这话的居然是何有忧,“李叔,眼下你的手虽有恢复,但还没好全呢!还要行针数次,才能完全好,在此之前还是少做重力活儿为好。”
“不碍事儿!”李正闻言却是大手一挥,“这修葺房子也不是一日两日的活儿,只怕是我的手都恢复了,这前期工作都还没完成呢!放心吧,我手下的那些个徒儿的手艺虽也很好,可你们家的活儿我一定跟我家婆娘亲自动手,保准修葺到你们满意为止!”
“是啊是啊!”见识过了何有忧的能耐,李蒋氏也忙跟着附和,“回头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与孩子他爹提,咱们能做的一定满足!”
“如此便好,李叔的伤要先连续行针三日,后头隔天一次。回头我再开一剂药方,两相配合过不了多久应当就能恢复了。”何有忧宽心了。
她在这个时代的行医之路才开始,她可不允自己因心急砸了自己招牌,房子可以慢慢修葺,招牌却是要好好维护的。
有了何有忧诊治手腕在前,修缮房子的事儿自是愉快地谈妥了。
李正夫妇决定明儿先去陆家去实地查看一番,为后续出布局图纸做准备,顺便也把明儿的针扎了。
何有忧离开时,李蒋氏非要给她塞诊金,却是叫她一口回绝了,只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回头让他们在房屋的修缮上上心点儿就成。
李正夫妻见状,也接受了何有忧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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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此前只是听说有有是大夫,却没见识过有有的能耐。没想到啊,这镇上大夫都无计可施的病症在有有手中不过两刻钟的工夫而已。”张丰一路上都在夸赞何有忧的医术。
“既如此,回头张叔若遇上了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将他们介绍到我这儿来啊。我可是来者不拒,最爱疑难杂症的。”何有忧一双桃花眼晶亮,那抹热情的笑容颇具感染力。
“望舒你看看,你看看你媳妇儿多会过日子啊,这就开始给自己招揽生意了。”张叔故作嗔怪地指着何有忧。
“这不是生活所迫么?”何有忧眨了眨眼。
“别说,我开药铺那么多年,还真见过不少遇上疑难杂症的。不说其他,我听说王员外那夫人,得的就是疑难杂症,这些年可谓是遍寻名医,就差请宫中的太医过来给她看诊了,可惜啊……”张叔双手一摊表示无奈。
何有忧:“张叔可知那王员外的夫人是什么症状?”
“啧……你们在乡下不知情也是正常,这事儿在镇上可都是传遍了,说他夫人胡言乱语,每到晚上就说在府上看到了鬼……这显然就是疯病。”
“那吃了人参可有什么好转?”何有忧问。
“哪会有啥好转,疯病是这儿出问题了。”张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末了可惜地咂舌摇头,好一阵叹息。
这是精神上出问题了吗?何有忧在心下思忖时,手臂上突然传来一道巨大的力,她被那道力猛地一拽,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
何有忧还未回神,就听得‘哗——’地一声。
只见方才何有忧所站之处,地面湿了一大片,而躲避不及的张叔全身湿漉漉的,外袍的下摆还在不停地往下淌水。
原来方才有人往大街上泼了一盆冷水,要不是陆望舒足够机警,反应够快,眼下的何有忧就如张叔一样的下场。
“这……”何有忧心有余悸地抬头扫了一眼陆望舒,“多谢。”
她从陆望舒的怀中退了出来,两人来到张叔身边。
被冷水兜头淋下的张叔此时也已回过神来,惯来和和气气的他这会子面上也显出了一丝怒意。
“谁阿,这青-天-白-日的往大街上泼水!眼睛长腚上了?!!”
已是深秋,今儿虽有太阳,可在这全身湿透的情况下太阳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一点,何有忧比任何人清楚。
“呦……昨儿睡得晚了,今儿的眼神便不好使了,竟错把人看成了平日里总爱来咱们铺子前叼食的野狗。”说话的声音过分熟悉。
何有忧偏头才见眼下他们所站之处,正是此前那个奸商药铺——纪氏药铺,泼水的也不是别人,就是那尖嘴猴腮的药铺伙计张三。
“我看你不是眼神不好使,你是眼睛劈叉了!”何有忧指着那得意非常的伙计,心下气急。
瞧伙计一脸嘚瑟样,要说他不是故意的何有忧还真是不信了。
说着,何有忧欲上前再好好和他说道说道时,她的袖子被人拽住。
“有有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要与这样的人缠上了。”张叔哆哆嗦嗦地扫了一眼那嚣张的伙计,劝道。
“难不成就让他白白泼了水去?!”
“先走吧,张叔全身都湿了,得赶紧回去换身衣裳。”看何有忧的脸色,陆望舒知晓她生气了。
正所谓英雄报仇十年不晚,眼下报仇还不是最要紧的。
何有忧也不是冲动的人,听了陆望舒的话也知张叔的身体要紧,偏头给了那伙计一道警告的眼神后,便与陆望舒一道一左一右带着张叔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有有,张叔晓得你想为我打抱不平,可这事儿就算了,那家铺子咱们开罪不起,若是因我叫你惹上了不必要的麻烦,我这心里可就过意不去了。”
张丰看得出来何有忧是敢爱敢恨的性子,怕她回头做出什么事儿了,忙提前宽慰。
何有忧:“……”
“哎呀,今儿是个只得开心的日子。不是有句话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们不知,前不久镇上新开了一家澡堂,若非是你们婶子拦着,我早就去了,今儿我可算是寻着借口咯。”
张丰乐缩着身子乐呵呵地往前。
何有忧勉强地扯出一抹笑脸,她哪里不知张叔这么说就是想宽慰她。
她也清楚,张叔如此是在忌惮那家药铺的背景,只是她也不是什么孬种,都欺负到她头上了,要她当成没发生,那是不可能的。
何有忧陪着张叔回了铺子,留下给李叔的方子后,便借口要去街市先行离开了。
“陆望舒,你功夫是不是很好?”走到半路,何有忧突然言语谄媚。
陆望舒:“勉勉强强。”
一刻钟后。
何有忧与陆望舒站在了纪氏药铺的后巷。
这条巷子与药铺的后院仓库不过一墙之隔。
正所谓有仇不报非女子,方才张三明显是公报私仇,何有忧是吞不下这口气的。
“你要做什么?”
陆望舒见何有忧在人后院墙边鬼鬼祟祟,忍不住蹙眉问。
“你会那个轻功吧”何有忧看着陆望舒,“之前看你斗野猪时,我见你用过。”
“嗯。”
“那……你帮我,我要去里面,”何有忧指了指墙后面的院子,“我咽不下那口气,若是不撒出来,这一天我都不得劲儿。”
“……”陆望舒没有动。
何有忧见状,甩了甩手,“罢了罢了。”她在四下扫了一眼,将一些随意丢在墙角的簸箕搬了过来往上叠。
“既然他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要叫他们知道什么是代~~~啊!”何有忧的话还未说完,就只觉得自己的腰间一紧,整个人已腾空而起,待回神时她已落在药铺后院。
“你……”何有忧小声地指着身后的陆望舒。
陆望舒松开了她的腰,“等你爬进来,怕是早已叫他们发现了,要做什么?”
何有忧冲陆望舒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在四下搜寻起来。
她的目光落在一木盆上,计谋在心间升起。她上前将那木盆装满了水,而后在陆望舒的帮助在,将其架在了从前往通往后院的唯一一处门上。
这陷阱在现代很是常见,门一推动木盆都掉落了,到时候开门的人就会如落水狗一般!
也该让张三尝尝什么叫做寒风刺骨!
“好了!走吧!”何有忧看着这个‘小机关’捂嘴偷笑。
她拉了拉陆望舒的袖子,正欲转身让她带自己离开,却叫她意外瞧见了堆在一处角落的药材。
“等等!”何有忧几步上前,她捡起一些放在鼻子下一闻,是浓浓的霉味。
“怎么?”陆望舒不解地看着她。
何有忧却没理他,绕过他径直来到后院那些用簸箕晒的草药前,如方才一样取了一些放在鼻子下。
“好一群狗东西!居然把发霉的药材晒一晒,当成新药去卖!”何有忧被气得差点骂娘。
“你可有带火折子?”何有忧行动迅速地将角落里发霉的药材都搬到院子中央堆在一起。
“你要做什么?”陆望舒拿出火折子,看着她的动作满面疑惑。
“一把火烧了!”何有忧一面搬一面小声道:“不烧了难不成还叫他们往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