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以前的日子（10）
那天，小乔也打来了电话，我找了个理由很快挂了，我不能脚踩两只船，既然不能选择他，为何要给他希望，那天我告诉他：“我们没有未来，我也不可能等你，咱们不要再这样拖拖拉拉了。”
我说完之后，他没有挂断电话，一直沉默，我能感觉到他的难受，但我必须这样，这对大家都好。 自从波波来过学校后。 只要有空，他都会来找我，但他从来没有给我带过礼物，也未曾请我吃过一顿饭。 他每次来的时间都不长，每次也都能巧妙地避开吃饭的点，再加上我在私立学校，本来管理就严，一般周内不允许出校门，所以，我并没有在他那里占到过便宜。 他经常会接一通电话就走了，我知道他现在做事特别忙，这种敬业是我尊崇和喜欢的。 我想：一个把事业当责任的人，定会有一番大作为的。 就这样，我们交往了几个月。 没有大起大落，没有大喜大悲。 因为每次见面的时间都不会太长，所以彼此也根本谈不上太多的了解。 只是不讨厌对方而已。 波波的家里催着我妈妈要回话，问我觉得他怎么样。 妈妈给我打电话时我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喜欢吧，谈不上，讨厌吧，也谈不上。 本来我还想多了解一阵子。 可他们家已经急不可耐了。 催着我家说：“如果两个孩子没意见，就把婚一定。”
我不想订婚，我觉得我刚毕业还没有玩，也没有逛，就把我送进婚姻的围城，我不愿意。 可是男方一直催得特别紧。 那几天，我妈一直给我打电话。 要我把这个事定下来。 我告诉妈妈说这个事暂时不定，我感觉我们还没有了解好。 但是媒人三番五次的给我妈打电话，说两个娃如果没有意见，赶紧把婚定了，免得夜长梦多。还说主要为了名正言顺的来找我。 我一再坚持不订婚。 妈妈没有办法，专程为我的事儿又回了一次外婆家。 我见到了他们又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这次家庭会议我也参与其中，但我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大舅妈说：“人家让订婚，你们就定了算了，有啥商量的？人家那么好一个小伙子，咱还有啥挑肥拣瘦的？”
我大舅妈的尖酸刻薄，说话难听是出了名的，本来我就不喜欢听她说话，今天让我又一次不舒服。 大舅说：“虽然我没有和这个娃娃说过话，但我见到过他给我们邻居家看牛，人家的医术高超，好几个老兽医看不了的病，他都给看好了。”
大舅说这话，我感觉还是比较中听的，大舅平时不太言语，为我能出谋划策，已经让我感激万分了。 大舅妈又说：“我看这样的条件好的很，打灯笼也找不着第二家。”
小舅妈也说：“我娘家和他们村挨着呢，波波的爸爸经常给我们娘家村里好多奶牛看病，他们家特别有钱，这个在里外八乡都是摇铃了的。”
小舅妈一直是和善可亲的人，她说的话，我想必定是中听的。 小舅舅说：“现在这长得又好，又能挣钱，家境又好的男娃，不好找呀。”
可我真的没觉得他长得好。 外婆补充了一句：“就是，人家这小伙子长得好，眼睛大，个子高，哪样都能配得住咱们盈盈。”
外公蹲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使劲地吧嗒吧嗒抽着他的旱烟。 妈妈一个劲儿地点头。 他们问我：“咋样，不行就定吧。”
可我就是不想同意订婚，想多一段时间再了解一下。 大家都问我为什么不同意订婚。 我告诉他们，我不想这么快的就结婚。 可我妈说：“谁告诉你订了婚就要结婚的人家张妮不是也订婚了吗订婚了，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交往了，你不订婚，一次两次可以，去的次数多了，人家说啥的都有呢。”
大舅妈又补了一句：“这么好的小伙子你不赶紧定，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 可我坚持不同意。 大家都给我继续做工作。 面对亲戚们的你一言，我一语，我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我边哭边说：“我刚毕业，就把我急得嫁人，我现在不想这么早把我的命运交到别人手上。”
妈妈有点生气。 说话的语气变得有点不客气。 “你说你，现在高不成，低不就，你虽然是师范毕业，可现在还是个临时工，咱们县上这几年又不招教，你挣的二百块钱够干啥？还不如赶紧找一个有钱人嫁了算了，其实人这一辈子咋样都是一生，结婚早一点晚一点有啥意思？”
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 外婆安慰我。 “盈盈你不订婚，那咋弄？人走这一步也是早晚的事儿，我十四岁就嫁到你外公家啦，你看，我们还不是照样过得这么好。”
是呀，外公外婆一辈子从来没有吵过架，而且他们两个的脾气都特别好，我感觉外婆说的话，我最愿意听。 家里人商量了半天，都觉得我这是丑人多作怪，不愿意吧，也不是；愿意吧，又不肯订婚。 一会儿工夫后，也没有人再给我做工作了，几个舅舅舅妈也各自回到了自己家。 外婆又苦口婆心地劝了我一阵。 我不忍心了让家里人为难，最终，我同意了。 二零零二年三月，我们订婚了。 订婚的时候，他们家给我买了六套衣服，虽然每件衣服都不是很贵，但这么多件，我感觉我是想也没想过的，对于爱穿的我，这确实应了我的心思。 礼金三千块，根据我们当地习惯，不能全拿，要退一些，退多少，这个由女方和媒人商量。 当时给我买了三金，白金耳坠、钻石戒指、十八k金项链……总共价值五千多块钱，这个出手阔绰，在方圆几百里，我感觉都是数一数二的。 他们家还给我买了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订婚仪式上我又挣了一千六百块钱。 长这么大，也许是第一次受到这么高的待遇，这个仪式后的收获，让我已经忘记了我以前的哭哭啼啼。 我觉得订婚真的很好。 可我刚订婚没多久。 小乔的妈妈就来学校找我。 她找我的目的是替小乔鸣不平，她认为小乔和我关系还好着呢，而我却不声不响就和别人订了婚。 她一看就是一个不太厉害的人，她没有像泼妇骂街似地大喊大叫。 她只是告诉我：“你辜负了我们家小乔，我们家小乔对你那么好，你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和别人订了婚，我们小乔为了招呼你，请客吃饭花了不少于两千多块钱，你怎么能这样绝情的就把他抛弃了呢？”
虽然她说这些话不中听，但我一直对她很客气。 因为当时我确实经常和小乔一块去吃烧烤，确实也花了他很多钱，但是那些钱也不是我一个人花的，他请的人中也有他的朋友、哥们儿。 我这样想着，也这样说着。 我最后还说了这样的话。 “阿姨，我和小乔只是同学，我没有给过他任何承诺，他也没有给过我任何承诺，我订婚是我自己的事儿，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也不需要给任何人打招呼，今天我尊敬你称你一声阿姨，但如果你再继续说下去，我觉得我没有理由再尊敬你。”
小乔的妈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波波到我的跟前，对小乔的妈妈说：“谈恋爱花钱是你儿子自愿的，又没有人逼着他让他花两千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