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以前的日子（6）
路上，海子对我说了很多话，大概的内容都是小乔家里的人如何如何的好，小乔为人如何如何的好。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对他，我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原因就是他太聪明了。 我当时想把钱给他，但他无论如何是不会帮我转达的。送我的路上，他又告诉了我一件事儿。他说明天小乔要回部队，希望我和他把小乔送到车站去。 我当时是拒绝的。但海子告诉我：“不管以后你们怎么样，至少现在我觉得你应该去送他，他对你有多好，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家里人的意见，我多少知道一点，但是这个并不妨碍你和他成为朋友，即使以后走不到一块儿，作为普通的朋友，人家提的最后一个要求，你也应该满足他，况且他提的也不是过分的要求。”
我一直默不作声。海子继续说着：“你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送送可怜的乔娃吧。即使你俩不好了，也别让他带着遗憾走，哪怕是哄他骗他，让他也走得心安。”
不知道是因为我心太软，还是自己没有主意，最后一次的送别，我还是答应了。 小乔看到我来送他，他的喜悦之情洋溢在脸上。一路上都是海子在说话，我一直沉默不语。我当时的想法有些复杂，虽然我已经决定去送他，但我还是觉得我自己做事不够果断，总是拖泥带水。 我明知道当断不断必自乱，可今天依然把他送往火车站。我什么也没说，那是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假装睡着了，我的头轻轻的倒向了海子这边，小乔拉拉我的胳膊，我的整个身子和头拉了过来。 当时我觉得他真的太傻了，明知道不可能的事儿，他还在争取。 我又觉得我太残忍，可我又无法把我的后半生交给一个没有能力给我未来的人。 他走了，我们俩也因此结束了。 我在创新小学的时候，学校里有一张ic卡电话，小乔经常把电话打在那里，而我，悄悄的示意接电话的同事，让他告诉电话那头我没在或者我忙着呢。 他打了很多次电话，我都以这样的方式拒绝了。 和海子打了这几次交道以后，我感觉我不喜欢这样的人。 由于我不接小乔的电话，海子凭着和我的私人关系来学校找我。我交给他一封信，让他转交给小乔的父母。 我告诉他：“我为什么不接小乔的电话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我不方便告诉你，我都写在这封信里面，请你当面转交给他的父母。”
海子倒是一个直率的人，他笑了笑，对我说：“我一定帮你转达，这点事我还是能办到的，请你放心。”
我谢过他以后，他就走了。 当然，海子后来才知道那封信里面什么也没有写，信里面放的是小乔临走时，他家人给我的那些钱。 我归还了他们的钱，他们就会知道我的意思。后来一切都归于平静。 偶尔，辉和伟会来我们学校里闲逛。但我是一个不容易接近的人，我看不上眼的东西，无论如何也是凑不到我跟前来的。所以每次辉和伟来，我也只是和他们礼貌的打声招呼，就走了。 星期天放假，我去外婆家，外婆说一个亲戚要给我介绍对象。我本来是拒绝的。可是外婆说：“你妈和亲戚已经说好了，你就是再不愿意去，也要把这个事儿应下来，要不，辜负了人家一番美意，能给你说媒的都是关心你的人。”
我觉得外婆说的有道理，参加了第一次相亲。 说媒的这个亲戚是我的一个表姨，是男孩的一个本家姑姑。这个表姨见过我好多次，因为她是我外婆弟弟的儿媳妇，所以对我的情况特别了解。她经常夸我乖、懂事、听话、学习又好、长得还漂亮……占尽了女性所有的优点。 我先来到了她家，她打量着我的穿着：我上身穿一件米白色紧身短袖，下身穿一件红色喇叭裤，整个衣服紧紧地贴在我的身上，没有一片多余的赘肉。用当时的一个词形容就是比较前卫。可这个阿姨真怪，非要让我穿她妹妹那一套我不喜欢，也不合身的衣服。她说我的衣服太难看了。 她的妹妹个子比我高一头，衣服也比我大好几个码，我在她们的强拉硬拽中换了衣服。穿着我不喜欢的这一套衣服，我觉得哪都不对，本来她还想要换我的高跟鞋，阿姨嫌我的高跟鞋太高了，可她妹妹的脚太大，我穿上她妹子的鞋一点都不合适。 就这样，我被收拾的古里古怪。 阿姨却一再地夸这套衣服好看。就这样，我被像小丑一样带到了见面地点。 我和外婆跟着阿姨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经过介绍，我们知道那是男孩的另一个姑姑家。经过我阿姨的介绍，我知道他叫波波。 第一次见到波波，只感觉他的眼睛过分大，因为他过于高，过于瘦，那双眼睛放在他的脸上，极其不合适。 见到他的第一眼，让我感觉到他的邋遢。他的衬衫束在裤子里，屁股后面正好有一个衣角没放进去，形成了一个个性的“小尾巴”。 因为个子高，所以背稍稍有点驼，仔细一看，两条腿不是很直，稍稍有点o型腿。 第一印象，他很“土”。他当时穿的粉红格子的“的确凉”衬衫早都不兴时了。 在来的路上，阿姨还跟我说他是“杨百万”的儿子，如果能被他看上，我以后就是享福的命。 这个男孩很健谈，从他的言语中，我知道他是一个相亲高手，他问的问题都很专业，而且是直奔主题，像“多大了，兄弟几个，几月的生日，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他都直言不讳的直接问。 整个见面过程就是，他问我答。 在我看来，这种相亲简直没有意思，能来相亲的人肯定都是情商不高的，不管相亲的人长得有多好看，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和别人来相亲。 短短的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我的相亲之旅。我和外婆回了家，这件事就告一段落。 外婆说：“听你阿姨讲，这家人可有钱了，如果你能嫁过去，以后一定会过好日子的。”
我说：“有钱就能过好日子吗，如果这个男孩没本事。死水怕瓢舀，再多的钱也经不住他败。”
外婆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后来我才知道，波波的姑姑正是小乔的嫂子，海子不但和小乔关系好，也和波波的关系好。 没办法，世界就是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