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可悲的婚姻3
乐善找到律师,问他,“我们夫妻生活不和谐,婚后生活也很多矛盾,我怀孕生子,差点死在家里,他连电话都不接,这难道还不够离婚吗?”
律师叹口气,“像这种一方不同意离婚的,就必须要拿出确凿的证据来,比如他出轨,犯罪等等。”
乐善仔细回忆,任嘉良这几年来都格外谨慎小心,别说出轨犯罪了,就是犯错都没有特别大。
要说他们吵架,都是因为任母吵,亦或者是一些小事。
但那些小事在法律看来,都是些鸡毛蒜皮,顶多算是生活的调味剂。
乐善无力道,“那我再想想办法。”
律师给了个建议,“现在不着急吧,孩子还小,你也才刚出院,小心操劳过度,可以先缓一缓的。”
乐善嗯了一声,起身回家了。
她跟任嘉良的房子里的所有东西,她一点都没要。
直接去了裴家准备的房子里。
虽然这婚离不成,但是他跟任嘉良已经没有了可能,所以跟离了婚没有区别,她以后再也不会回任家,也不会跟任家的任何一个人有来往。
乐善躺下来,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打算。
她现在才二十几岁,前面的路还那么长,计划要做的事还有好多好多。
她得振作起来。
第一件事,就是继续读研究生。
不管有没有机会拿到博士学位,都得继续读书,她要去认识更多的人,看到更多美好的东西。
只有这样,才不会斤斤计较一个男人爱不爱自己。
去计较自己离开这个男人,会不会过不下去。
下定决心之后,乐善就开始调养自己的身子,以前不敢请保姆,怕生活过不到一块,现在直接点金牌营养师,要多好就来多好。
她身上有很多钱。
钱是花不完的,但是人只能活那么多年,所以现在要抓紧时间快乐。
孩子给了于倾心带着。
本来乐善是想直接送走,但是一看到那个小小的东西,跟自己血脉相连,乐善就舍不得,她最终还是决定,先把孩子给于倾心带。
这天于倾心打来电话,跟乐善说,“任家来要人了。”
乐善一直单独住,对那个孩子没有太浓厚的感情,一听说来要人了,她想也没想就道,“那就给他们吧。”
“你舍得吗乐善。”
“舍得,我要是舍不得,就不会答应得这么干脆了。”
于倾心叹口气,“乐善,这不只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外孙子,我舍不得。”
乐善笑道,“妈,你以后想要外孙,我再给你生就是了,这个孩子是任嘉良的种,我看见就会有阴影,所以别留下来,好吗妈妈?”
于倾心懂得那种厌恶的感觉。
她沉默片刻,说道,“好,都听你的。”
挂断电话,乐善思忖了一会,去换衣服了。
拉开衣帽间,里面鲜艳漂亮的衣服炫彩夺目,乐善回想起以前,任嘉良总是跟自己说,他不喜欢她穿得太惹眼,所以穿的衣服都是些朴素的款式,大多都不限身材。
今天她得自己做主,想穿就穿什么。
乐善拿了一套白色的风衣,刚好到大腿,内里是荷花边的毛衣,一双黑色及膝靴子,同色的贝雷帽,格子纹的围巾,保暖又漂亮。
生了孩子,乐善反而还瘦了些。
腰肢还跟少女时期一样,纤细如蛇。
乐善又给自己画了一个精致的妆容,才慢慢出门。
她去得不急不缓,到家的时候,客厅里还有任母的声音。
第一个看见乐善来的人,是裴圣渊。
“姐!”他跑出去接过乐善的包。
屋子里暖和,乐善进屋就脱掉了外套,也一并丢给裴圣渊。
任嘉良看过来,眼神一愣。
乐善站在光里,却比光更闪耀。
她轻轻略过屋子里的所有人,眼神没什么变化。
却有很大的变化。
任嘉良突然想起,曾经乐善最爱他的时候,两人一起上街。
他们时刻都双手紧扣,稍微分开一会,她的眼神就四处寻找,找到之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全都是光芒。
那时候的任嘉良随意挥霍乐善的爱。
他以为这个女人完了,永远不会离开自己。
可现在看来,他好像错了。
乐善的爱似潮涌,也能瞬间收回去。
乐善走进来,问道,“在争什么?”
任母冷哼道,“我来要我的孙子。”
“不是给你了么?”
“我孙子才多大,你就把他直接给我,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任母质问乐善,“这么小,最需要母亲,你不喂奶不照顾,你好意思吗你?”
乐善淡淡一笑,“怎么会不好意思,我都没打算要他,如果不是已经有了生存能力,我都不想把他生下来。”
“你,你这是一个母亲该说的话吗?”
“别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我只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你想要孩子,你随时都可以拿走,你要是想闹点其他的,那我裴乐善会跟你耗到底。”
乐善好笑道,“对了,你要是不害怕,我建议你先回去照照镜子,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跟我斗。”
任母大声道,“现在你们没有离婚,那你就有照顾我孙子的义务,除非等你们离婚了,你才能说走就走,不然我随时都可以告你!”
“去吧。”乐善云淡风轻道。
任母被她气死了,转身想跟任嘉良求助,平时他那么多点子,今天肯定能扳回一局。
结果转过去就看见任嘉良目不转睛盯着乐善看。
她气死了,使劲掐了他一下。
任嘉良疼得嘶嘶抽气,不满道,“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你说句话啊。”
“我说什么。”任嘉良下意识道,“不是说好了今天你来办这事儿吗?”
任母瞪他一眼,恨不得给他两巴掌让他清醒清醒。
于倾心在一边笑。
笑声让任嘉良回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之后,神色变了变,说道,“乐善,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现在孩子已经出来了,你就别跟我赌气了,孩子最重要,剩下的事情我们两口子慢慢解决。”
乐善觉得恶心,“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别说什么两口子。”
“我们领过证,结过婚的,怎么不是夫妻了?”
“现在不是了。”
“法律上我们还是,你否认也没用。”任嘉良站起身来,靠近乐善,语气放软道,“老婆,别跟我赌气了,我们回家吧。”
他又开始了以前那一套说辞。
他以为这一次乐善还是会跟以前一样心软。
毕竟他也没有犯什么错,不就是生孩子没有去吗。
可是这一次,乐善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冷静,她不生气也不难过,语气都是淡淡的,“婚迟早是要离的,你们要带孩子走我不拦着,但如果你要是继续骚扰我,那我就只好求助法律手段来对付你了。”
任嘉良被说得气血上涌,“我们现在是夫妻,我怎么就是骚扰你了?”
“做老师的不知道这些吗?不知道的话那就回去好好背一背书,拓宽你的知识点,别在我这丢人现眼。”
乐善要走,任嘉良下意识抓住她的手,乐善猛地一扯,瞬间就脱离了他。
任嘉良一愣。
乐善刚才的反应,好像拉住她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乐善走到于倾心身边,背对着他们母子,“抱着孩子赶紧走,从今以后,不要再踏进裴家半步。”
任嘉良不甘心,“凭什么?你凭什么跟我离婚?”
“没有凭什么。”
“我就只是做错这么一件事,你凭什么就否认我以前对你的好,你难道忘了我以前是怎么对你的吗?我放弃所有东西来陪你,我花所有时间对你好,你又付出了什么?你的身体,你的青春?”
乐善转头看他,一字一句道,“你现在跟我说这些,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或者愧疚吗?不会,只会让我觉得我多傻,你随便哄一哄我就会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我一想到我那些愚蠢的日子,就觉得无地自容。”
“还有,你现在这张脸,让我觉得真恶心。”
任嘉良神色一滞。
他感觉现在的乐善,就好像一堵怎么都打不破的墙。
他惊恐又无力。
乐善的话已经说明白了,裴惊远就用蛮力,把孩子和这对母子都“送”了出去。
他们俩站在裴家别墅面前,寒风呼啸,吹在脸上冷,可是心里更冷。
任嘉良怔怔站在那,似乎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任母手里的孩子,因为太冷而哇哇大哭。
她心里还是疼这个孩子的,哄着抱着,对任嘉良说,“我们先回去吧,孩子估计是饿了。”
任嘉良一动不动,“我不去。”
“那你要干什么啊?”
“我要在这等乐善,她肯定会心软出来见我的。”
任母骂道,“你真是执迷不悟你!”
“你带着孩子先回去,别管我。”
任嘉良死死看着眼前的别墅,猛地跪下来。
这天冷得让人打哆嗦。
任母自己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孩子,孩子已经哭得声音嘶哑了,她没有办法,只能赶紧开车回家。
而任嘉良就一直在这里跪着。
他没什么本事,死缠烂打倒是很有一套。
他这一跪就是好几个小时。
到了晚上,于倾心来拉窗帘,看见跪在地上的任嘉良,好笑道,“现在演戏给谁看。”
她懒得再多看一眼,拉上就走了。
电视里正在播报今晚上的天气。
凌晨会下雪。
温度会变得很低。
于倾心跟裴惊远打赌,“你说晚上任嘉良会几点走?”
此刻的裴惊远,正在整理那个孩子的小袜子小衣服。
虽然只养了几天,但是裴惊远对那个孩子很疼爱,买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如今被抱走了,这些东西也用不上,他要收起来留个纪念。
裴惊远没心思跟于倾心打赌,他懒得去管外面那个烂东西。
他难过道,“他长得真像乐善小时候。”
于倾心一愣,一股心酸涌上心头。
“是啊。”
裴惊远没有看到乐善出生的模样,但是她小时候的照片,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妈走的时候,一直握着我的手,跟我说多想再活几年,想看着乐善结婚生子。”
“我其实挺想把他抱去给妈看看的。”
这话瞬间让于倾心破防。
珑胆死于疾病,走的时候很痛苦。
她那时候迫切想要一点救赎,那就是看到心爱的亲人幸福安康,亦或者新生命。
但是她没有看到。
她抱憾而终。
于倾心垂下眼眸,突然说,“你说,我们死的时候,乐善和圣渊会不会也跟我们现在一样难过?”
裴惊远怔怔抬头,捏紧了手里的东西。
他自己都无法忍受,却要心爱之人去承受。
他们终究是要死的,两个孩子终究是要承受这一段痛苦。
裴惊远拍了拍于倾心的手背,“没事的,也就痛那么一会。”
于倾心呼出一口滚烫的气息,带着哽咽。
……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于倾心看见任嘉良还在外面跪着。
说跪着也不是。
他坐在一堆雪地里,袖子裹着双手,闭着眼睛睡觉。
像是被冻死了,可是还有呼吸。
于倾心穿着厚大衣,撑着伞,走到他跟前,说道,“走吧,别死在我家院子里,晦气。”
任嘉良听见了,费劲睁开眼睛,眼睫毛上面全是冰渣子。
他看不太清于倾心,还以为眼前的人是乐善,他无力支撑自己了,人往于倾心的脚前一倒,嘴里含糊不清喊着什么。
于倾心往后退了一步,不被他碰到。
“乐善昨晚上就已经走了,你这些把戏,她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所以我劝你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你这种行为打动不了任何人。”
任嘉良不可置信抬起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乐善昨晚上就走了?”
“不然呢?“
“你骗我,乐善舍不得我这样,她肯定没有走。”
任嘉良被冻得牙齿都在打颤,吐出来的字眼都是碎的。
如果昨晚上乐善真的走了,那昨晚上他跪这么久有什么意义?
那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于倾心见他生气,虽然觉得风吹得冷,但是心里却无比畅快,“任嘉良,你有今天都是自找的,以后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就慢慢等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