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祁拓15
祁拓手下的方向盘一个打滑,车轮乱拐,车子狠狠的颠簸了一下。
林喜刚才的冰淇淋都差点吐出来。
她稳稳抓住护手。
祁拓干脆把车停在路边,目光如炬盯着林喜,“你什么意思?是不是知道什么?”
林喜缓缓道,“我今天去看了给老爷子配的西药,还带了一份走,你要是有机会拿去化验一下,我觉得这药估计有问题。”
“药不至于有问题,如果有人动手脚,那也只是有人乱配药,所以老东西才会一直好不了。”
“你父亲那么傻?乱配的药都吃?”
“他信任下人,不怀疑很正常。”
林喜哼笑一声,嘲笑道,“你还真是个傻子,如果是你,你跟我说你感冒了,我随便抓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给你吃,你吃吗?”
她拿出那一盒配方药,给祁拓看。
祁拓拿过来看了一眼,都是白色药丸和胶囊。
“就这一把药,你吃吗?”
“就这么点,我不会细究,大概率会吃了。”
“对啊,所以乱配药肯定会出问题,很容易被察觉,那这药没有效果,那就说明这药有问题。”
祁拓捏紧拳头,“肯定是谭宜。”
林喜也觉得是,医生跟女佣都换成了她熟悉的人,她要想下手是最方便的了。
不过老爷子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当初一个人打下这么大的江山,可见他的头脑不简单,能在这种小事上出问题,就只能说明他对谭宜爱到骨子里了。
别说是i有问题的感冒药,就算是毒药他也会闭眼吃。
林喜道,“现在你要是念及你父亲的感情,你可以揪出真凶救他一命,如果你觉得无所谓,你可以随意。”
“我当然要把他们揪出来,这么欺负我爹,当祁家没人了?”
林喜勾唇。
她知道祁拓肯定放不下父子感情,但是她又觉得祁拓是做无用功。
救回来了之后,老爷子不说什么也还好,要是反咬他一口,那可就有意思了。
祁拓发动车子,把药送给信任的人化验去了。
化验需要结果。
要等几天。
这几天,祁拓可不会在家里干等。
他送完药就要回去。
林喜道,“你才跟爹吵完架,你现在就回去,未免太没有面子了。”
“他命都要没了,我还要什么面子。”
祁拓很重感情。
即使老爷子做得毫无余地,可他还是难以割舍那段亲情。
祁拓想了想,说,“你先回我住的地方待着,我怕带着你,到时候出事了谭宜对你下手。”
林喜无所谓道,“我只是个保姆,她对我下手干什么?”
“谁知道她个变态会对你做什么!我不放心。”
林喜却强势上车了。
她说道,“我还是跟着一块吧,万一你打不过人家怎么办?”
祁拓严肃道,“我说真的。”
“那这样吧,你要是对我愧疚,事成之后,你给我涨工资"
“……你要钱不要命啊?”
“都要,但没谁动得了我。”
“……”
你可真敢讲。
……
此刻的祁家,老爷子因为被祁拓气得胸口发疼,又躺下了。
谭宜在身边贴身照顾。
老爷子昏昏沉沉,有些低烧,谭宜让医生来治疗,她趁此机会,去换衣服。
她原本约了人的,可是老爷子突然这样,她不能马上走,怎么都得等着他睡着之后。
谭宜换上衣服之后,又来到了老爷子的床边。
老爷子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她。
谭宜换上了一套漂亮衣服,坐在他面前,含情脉脉道,“老爷……”
老爷子恍惚看着她,好像看见了祁拓的母亲。
大婚那一天,祁拓的母亲也是穿得这样鲜艳,跟着他一块给宾客们敬酒。
老爷子恍如置身梦境里,眼神逐渐迷离,他费劲的抬起手,摸着谭宜的脸颊,嘴巴一开一合,想说点什么。
谭宜把自己贴过去,“老爷,你想跟我说什么”
老爷子的喉咙里,只能发出一阵沙哑的呼吸声。
他一用力,表情就变得特别痛苦。
谭宜没有耐心听他说什么,坐直道,“老爷的情况太糟糕了,先联系祁拓回来吧,不然我怕见不到最后一面。”
话音刚落,祁拓就一脚把门踹开了。
他还带了几个陌生男人,那些男人个个人高马大,跟一个个石块似的,走路进去都是咚咚作响。
谭宜跟她身边的祁隆,都被这架势给吓了一跳。
谭宜站起来道,“你干什么小拓?”
那几个男人,不由分说就把老爷子给抬起来,把他抬了出去。
谭宜惊慌失措,“老爷!”
她想跟上去,被祁拓一把给抓住丢回去了。
林喜把门关上,反锁。
家里只有女佣,她们闻声赶上来,可只能被关在门外。
屋子里就只有他们四个人。
谭宜跟一个病秧子,和高大的祁拓,以及手脚利索的林喜相比,简直就是找死。
祁拓看谭宜的眼神很凌厉,仿佛在看一个仇人。
谭宜直打哆嗦,“小拓,你干什么啊?难道就因为你跟你父亲吵了两句嘴,你就要把他置于死地吗?”
林喜都听不下去了,“知道自己暴露了,就想混淆真相把刀子朝祁拓身上指,你的脑瓜子转得挺快啊。”
谭宜愤恨道,“这是我们祁家的事,你一个下人多什么嘴?”
“你算什么祁家人?”祁拓道,“一个恬不知耻的小三而已,连祁家的一条看门狗都不如。”
谭宜皱起眉,“小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不愿意认我做妈妈,你可以跟我好好沟通,你跟我们针锋相对,有什么好的。”
“你闭嘴吧,认你做妈你配吗?你就算来求我我都不会做你儿子,你看看你身边的好大儿,病得就跟一个骷髅似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谭宜被戳到痛处,生气了,“你攻击我可以,你攻击我儿子做什么,他生病还不是因为你父亲,如果不是你爷爷也有这个病,我儿子这辈子不会这么痛苦。”
“怎么,你跟那老东西上床的时候你不知道这事儿啊?”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外面玩女人的时候你会问她祖上有没有病?”
“那就是你活该了,你为什么不问?”
谭宜语塞,气得脸色铁青。
他们吵架,气氛一度僵硬。
倒是旁边的祁隆,弓着背,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断断续续的说道,“妈……你们先别吵了,快去看看父亲,他被抬去哪里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很着急。
祁拓冷笑,他是该着急,人抬走了不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万一被人解剖了查出点什么,他们岂不是全暴露了。
一旦被暴露,可就不得了。
谭宜也同样很紧张的问祁拓,“是啊,你把老爷抬到哪里去了?”
“别急啊,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小拓,你别跟我置气好不好?我们有什么私人恩怨我们私底下解决,老爷现在重病,不能随便折腾,万一弄出个什么好歹来,我们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真死了不是正合你意么?”祁拓问,“要是他长命百岁,你反倒寝食难安,我说得没错吧?”
“小拓,你这话太过分了,你作为儿子,怎么可以诅咒自己的父亲?还有,我是跟着老爷的,我这辈子就靠他吃饭,我疯了,我想他死?”
祁拓啧了一声,用脚够了一只椅子过来,一屁股坐下。
他架着腿,模样懒散,双手张开往靠背上一放,似笑非笑的看着谭宜,“当然啊,他死了,这么大的祁家就是你的了,我现在跟他冷战,到时候这偌大的祁家自然而然就是你跟祁隆的了。”
谭宜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小拓,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那你以为我是哪种人?”
“我是想跟你好好相处的,我跟老爷真心相爱这么多年,我为了他,什么委屈都能受。”
祁拓听笑了,笑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流氓痞子。
他拍拍手,“说得真感人啊,我差点就信了。”
谭宜低眉顺眼,但是表情很倔强,她不擅长花言巧语,笼络不到人心,可是她总是有意无意的告诉别人,她不论怎么样都不会认输。
祁拓倒是想撬开她这层面皮,看看里面丑陋的面目。
他吹了声口哨,失忆林喜。
林喜皱眉,“嗯?”
祁拓抬了抬下巴,让她把桌子旁边那一杯茶递过来。
林喜明白了,眼皮子一垂,“你要我给你端水你就直说,跟我打什么谜语?”
祁拓,"……"
我这不是想耍帅么。
他咳嗽一声,自己把水递过来,喝了一口。
林喜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不想看这个男人的做怪嘴脸。
祁拓喝了一口水,然后全吐地上。
林喜不解的看着他。
这男人疯了还是怎么,做这些无聊的动作。
谭宜也很是不解。
祁拓用脚尖示意了一下地上的那一块水渍,对谭宜说道,“不是说跟老爷子的情比金坚么,来,把地上这玩意吃了,我就信你。”
谭宜顿时脸色一变。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祁拓居然会这么恶心。
谭宜跟着老爷子享了这么久的福,哪能受这样的委屈,她道,“祁拓,你看不惯我,咱们俩别来往就行了,你何必来侮辱我?”
“这就侮辱你了啊?刚才谁说的为了让我接受你们,什么苦都咽的下,这还没有开始呢,你就做缩头乌龟,那你刚才不就是说了句废话么?”
“可你这也太过分了!”
“过分那你可以不做啊,那以后你就永远不可能做得了那老东西的正牌夫人。”
“谁稀罕!反正老爷子也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到时候看看,他到底是疼你还是疼我!”
祁拓嗤笑一声。
他故意唉了一声,“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这么歇斯底里么?”
谭宜愤恨看着他。
“因为你得依附别人,而我不用,你离了老东西不能活,我离了他活得更潇洒,所以你要跟我斗,我随便动动手指头,你就能化为灰烬。”
“好大的口气啊,祁家是这里的独大,你跟老爷子都狠了,你的小命才不保!”
“你这么没见识啊?祁家有点钱你就觉得自己牛逼得不行了?那你踏出本市试一试?我的人遍布半个亚洲,一出机场你死哪儿你都不知道。”
谭宜顿时一愣。
祁拓优哉游哉的靠在椅子上,等着自己的事儿出结果。
他有的是时间跟眼前这母子俩耗。
后边的祁隆,暗地里扯了下谭宜的袖子。
谭宜狠狠磨了磨牙。
她现在不了解祁拓的背景,万一真的如他所说,那就吃大亏了。
半小时后,祁拓得到消息,说那边都安排好了,他这才起身,抖了抖衣服,带着林喜离开。
他们一走,谭宜就软着身子坐在床沿。
祁隆早就坐不稳了,跟她坐在一块,沙哑的声音有些阴森,“不是说这个祁拓是个花花公子么,怎么到我们跟前,气势这么嚣张?”
“祁家养出来的儿子,当然嚣张。”谭宜叹口气,“我们得慢慢来,不着急,也不能着急。”
“我们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可不能因为一个流氓就前功尽弃。”
“当然。”谭宜安慰他,“阿隆,妈妈即使不为自己,也得为你。”
祁隆露出一个笑容。
他太瘦了,笑起来跟骷髅似的。
下一刻,门突然开了,祁拓返了回来。
谭宜立即把刚才的表情收了起来。
他们现在看见祁拓,就跟浑身长刺似的不舒服。
祁拓笑着对谭宜说,“在老爷子回来之前,你们谁都不能跑,不然跑一个我杀一个。”
谭宜敢怒不敢言。
祁拓继续说,“真替你可惜,穿得这么漂亮,却见不到自己的梦中情人。”
谭宜脸色大变,“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要是明明白白的给你说出来,你乐意么?让下人听见了,你这张老b脸可没地方搁。”
“……”
这一次祁拓就是真的走了。
林喜跟在他身边,问了句憋了很久的话,“我问你啊,你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半个亚洲都是你的眼线?”
“当然没有,我吹牛逼你听不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