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祁拓14
祁拓又给她把墨镜戴上,“又不要你钱,送你的,这墨镜我家里十几个。”
林喜鄙夷道,“浪费钱财真可耻。”
她把墨镜收起来,不戴了。
“你收起来干嘛,这儿太阳特别毒,你要是不戴上,小心伤到眼睛。”
“我不怕,太阳而已。”
“那你戴着好看啊。”
“戴多了就变得不好看了,到时候我专卖二手就会变得不值钱。”
“……”
想到之前自己的那双球鞋,林喜也是这样专卖的。
可真省啊。
这女人要是在古代,不知道多少男人抢着要。
祁拓侧着脑袋看着她有点累,干脆半边身子都翻过去,这样方便聊天。
可是还没有说两句,林喜就睡着了。
祁拓巴拉得没意思,起身去把遮阳伞给弄过来,两人躺在阴影里,一块睡觉。
他们这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
谭宜这会也回来了。
她刚才去了一趟医院,想让医生开点药预防长水痘,结果医生说她精神错乱,根本不可能被传染了疾病。
谭宜气得要死。
她赶回来,要收拾林喜。
下人带着谭宜走到窗户边,指着遮阳伞下那两个影子,说道,“夫人,他们在那。”
谭宜看过去,见祁拓以护着林喜的姿势躺着,越发生气。
“她绝对不可能只是祁拓的保姆。”谭宜语调起伏很大,“哪有这样的保姆?什么都不做,还跟主人家这么亲密。”
下人在旁边试探性的问,“不会是女朋友吧?”
“怎么可能?祁拓会看上这种丑八怪?”
下人顿时不敢说话。
谭宜光看着,嫉妒的火就控制不住的从眼睛里冒出来。
她想到这里是祁家,林喜在祁拓的庇护下,她也干不了什么,干脆忍着恶气作罢。
她转身离开了。
上次给老爷子送药的女佣被辞退,谭宜亲自引荐了一个,专门伺候老爷子的吃喝拉撒。
老爷子睡醒起来,吃过药,感觉神情还是有点恍惚。
他已经病了两周了,吃的都是最好的药,可好像一点效果都没有,食疗也没有用。
老爷子病得有点恍惚,他看向送药的女佣,看了好一会才道,“怎么换了个人啊,之前的那个下人呢?”
新来的女佣道,“老爷,她有事辞职回老家了,我是夫人引荐过来的,以后专门伺候你吃药。”
老爷子仔细回忆了一下,但是想不起来那个女佣的名字了,他想得累,干脆不去想,让女佣把自己扶起来,然后打开窗。
突然呼吸到新鲜空气,他有点喘不过来,张着嘴大口呼吸,好一会之后才好。
女佣站在他旁边,寸步不离。
老爷子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微风浮躁,他感慨道,“我好久没有这样呼吸过了。”
“老爷,你年纪大了,生病得慢慢养,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慢慢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药吃起来一点效果都没有。”
“慢慢来嘛老爷。”
老爷子这会站起来了,也就干脆不继续睡了,让女佣搀扶着自己下楼走一走。
他脚步虚浮。
楼下,祁拓跟林喜睡醒了往屋子里走,跟老爷子碰上了面。
老爷子对祁拓印象深刻,他一只手臂被女佣扶着,自己还要扶着楼梯扶手才能站稳了。
林喜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老爷子的脸色很难看,长期处于睡眠状态的眼睛浮肿难看,眼睑下是蜡黄的肤色,好像贴了一张假皮。
林喜知道那不是假皮,长期缺乏营养,水分,已经睡眠极差,都会让人变成这样。
还有老爷子的手,手指薄得只剩下一层皮,上面散布着褐色的斑点,乍一看,说是百岁老人都不为过。
林喜收回目光,扯了下嘴角。
老爷子道,“咱们坐会吧,儿子。”
祁拓暂时没有说话。
他知道之前两人的矛盾比深冬的寒冰还要厚,可现在老爷子的病逐渐加重,往坏处想,他或许已经没有几天了,所以祁拓暂且放下仇恨,听了老爷子的话。
他们俩对立而坐。
距离不远,可是心却有一道很长的沟壑,不论怎么样,都跨不过去。
林喜道,“少爷,我先去忙了。”
祁拓挥了挥手。
林喜越过拐道的时候,回头朝着祁拓的方向看了一眼。
父子俩的气氛看起来挺尴尬的。
估计也说不到几句话。
林喜收回目光,朝着药房走去。
她孤陋寡闻,也是第一次才知道,有钱人家会单独空出两间房,用来放医疗设备还有各种药。
还有私人医生在这里上班。
林喜站在门口朝里看了一眼,那医生正蒙着脑袋睡觉,模样懒散得很。
林喜敲了敲门。
那医生惊醒,四处看了看,然后看到了满脸丑陋的林喜,撇嘴道,“你谁啊?”
林喜道,“我是这里的女佣,来给老爷子拿药的。”
“不是才拿了吗?”
“拿下次吃的。”
医生抹了把睡眼惺忪的脸,也没有深究,随手指了指旁边的医药箱,“自己拿吧,老爷子的药我都配好了,还是按照以前的比例吃。”
“哦。”
林喜刚走过去,医生就拿上自己的外套,往里休息室走了。
关上门,林喜还能听到砰的一声巨响,是医生浑身发软倒在床上发出的声音。
林喜哼笑一声,觉得有钱人真是烧得慌,请一个闲人在家里,钱全花了,可一点事儿都没有办成。
医生不在,林喜要拿点东西就方便多了。
她打开配好的药,拿了一盒放在外套荷包里。
除了药,林喜还看了下老爷子的病历。
病历随手放在桌子上,老爷子的病情细节全写在上面。
林喜看不懂,她拿出手机拍下来。
那西药她也不是很了解,所以也得拿去给祁拓看。
弄好这些,林喜往屋外走,却碰上来拿药的女佣。
林喜不慌不忙,垂头打算继续走。
女佣却道,“你怎么来这里了啊?”
林喜道,“祁少爷说现在老爷子需要点药,他身体不太好。”
“哦。”
女佣对林喜并不熟悉,也没有多说什么,去拿药。
她拿了就走。
林喜走得慢,等着她出来一起。
林喜道,“你是新来的么?”
“对啊,我是夫人引荐的。”她挺骄傲的,“因为这层关系,我的工资比你们多不少呢。”
林喜笑道,“真好。”
“也没什么好的,拿双份钱,就得听两个人的话,其实也没有那么好过。”
林喜转移话题道,“你是新来的,就不知道老爷子的病是怎么引起的,是吧?”
“我知道啊,我既然要伺候老爷子吃药,那肯定会告诉我他的病情,干嘛,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奇怪,为什么老爷子的病一直好不了,不过是普通的感冒而已,至于拖这么久么?”
“年纪大了呀,老年人本来就好得慢。”
“但老爷子的年纪也不大,没病倒之前我看他身体还挺硬朗的,要说身体不好,大概谁都不会相信。”
“你之前就见过老爷子啊?”
“嗯,我是祁少爷的保姆,之前少爷在外面住,老爷子来看过他。”
“嗨,就只是看看而已了,他虽然是老爷子的儿子,但是现在不受宠,祁隆大少爷才是祁家的王道。”
“是么?”
林喜对豪门这些乱七八糟的没有什么兴趣。
不过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祁拓跟祁家的关系,心里又觉得闷堵。
虽说祁拓不缺钱,可到底是祁家的后,突然把祁家这么大的产业突然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病秧子,换谁都会不甘心。
那女佣也跟着叹息,小声说,“话说,你见过大少爷吗?”
林喜抬眸,“大少爷?”
祁拓才是大少爷啊。
女佣道,“想不到吧,其实祁拓是排行老二,祁隆才是大少爷,在二少爷出生之前,祁隆就已经出生了,所以排行老大。”
林喜又道,“老爷子婚内出轨,把私生子跟小三都带回来了?”
还要跟祁拓争产业?
胆子大,手段不错。
林喜但笑不语。
跟女佣分开,林喜去找祁拓。
祁拓跟老爷子不知道说了什么,不欢而散,祁拓看见林喜出来,说道,“走,我们出去。”
老爷子气得直咳嗽。
林喜抿唇不语,跟在祁拓身边。
祁拓拉着她就走了,嘴里火冒三丈,“以后他就是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再踏进这破地方一步!”
两人走到门口了,林喜才道,“你们又怎么了?”
“还能怎么,那个老东西找死!”
“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祁拓还想再说什么,但是想到难以启齿,舔了舔唇,控制住了。
大概是面皮挂不住。
林喜看了眼外面的太阳,说,“你细皮嫩肉的,在这里说怕你受不了,咱们换个地方吧。”
“没兴趣,我开车回家。”
“也行。”林喜看祁拓心情特别不好的样子,说道,“我去买两只冰淇淋?”
“不吃!”
他上车,关门的声音特别大,火气仿佛直接就朝着车子发了。
林喜道,“好啊,你不吃我去买,我自己吃。”
祁拓没吭声。
林喜去买了。
这里有一家历史挺久的冰淇淋店,跟四周的关系都不错,见林喜来买,老板娘问,“你好面生啊,之前从没有见过你,是新来的吗?”
“嗯,我是祁少爷的女佣。”
说到祁少爷,老板娘就只想到了祁拓。
她笑得很慈祥,“小拓回来了啊,他经常到我这里买冰淇淋,最近一直都没有来买,是不是有事忙去了?”
“是挺忙的。”
老板娘已经把冰淇淋做好了。
林喜如梦初醒般,“额,我刚才没有说我喜欢什么口味。”
老板娘一愣,“你自己买啊?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给小拓买的呢。”
她道了歉,想着重新做,林喜道,“算了,就要这两个吧,多少钱。”
“十块钱。”
林喜给了钱,拿着就走了。
天气热,林喜走得快,生怕冰淇淋化了。
上车之后,祁拓还在生闷气,一张脸看起来臭烘烘的。
林喜问,“真不吃啊?”
“不吃。”他发动车子。
“哦,正好我也没有给你买。”
祁拓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冰淇淋,“你一个人吃两个啊?”
“两个都少了,我平时都是吃三个的,今天胃口不怎么样,所以今天就先吃两个。”
“呵。”
林喜把另一个冰淇淋也舔了一口,一手拿一个,两个口味一起吃。
祁拓现在口渴,被她吃得有点馋。
开车到路上,祁拓有些忍不住,说道,“你也别吃那么多,小心闹肚子,你给我吃一个。”
“你刚才说了不吃,所以我全吃了。”
“怕什么,我又不嫌弃。”
“我给你吃,可我不够吃啊。”
“你就不能少吃点么?”
“那我买冰淇淋的意义在哪,吃不饱一直欠着,多没有意思。”林喜说着,当着祁拓的面,大吃了一口冰淇淋。
祁拓,“……”
林喜那张嘴,沾满奶油的样子可真诱人。
色泽诱人,吃冰淇淋的动作也特别诱人。
祁拓滚了滚喉结,更加口渴了。
他命令道,“你快点。”
林喜皱眉,“我都吃过了,有口水。”
“我这人随意,你喂我吃。”
“……”林喜僵持着没动。
“不给吃,我就只能扣你的工资了。”
“凭什么扣工资?”
“那你觉得你现在的行为合适么?”
“……”
林喜忍辱负重,只好把冰淇淋喂给他吃。
祁拓两口就吃完了。
虽然两人都没有怎么吃爽,但是气氛却很安静,林喜端坐在副驾驶,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目不斜视。
祁拓却没有把暗涌的暖昧放在心上。
他道,“想不想知道我刚才为什么那么生气?
“不想。”
“那老头子居然让我把谭宜当妈看,还要我去喊她,你说他是不是脑子病糊涂了?”
林喜顿了顿,说道,“你最后一句话倒是说对了,要是咱们再不干涉,你父亲可能真的会病糊涂,再严重点,小命都会不保。”
祁拓心里一咯噔,“你什么意思?”
“你没发现你父亲的病很不寻常么?一个普通的小感冒,成天都在睡,食物无法下咽,一天不如一天,这比癌症还要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