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晦暗不明
“周总。”齐哲拿起手机，用私人号码给周玲去了一个电话。
周玲在盯着电脑，行策桃色事件的热度仍旧居高不下，而行策官方也一直没有下场。
放在手边的手机忽然响起，周玲看见来电显示，微微一愣后，接通了电话。
“齐总？事情还不够忙嘛，有闲工夫给我打电话？”
齐哲淡淡一笑，“事情，也没那么一发不可收拾……明星的八卦精彩吗？”
“啊？”
在齐哲的提醒下，周玲这才注意到，高居热搜榜前十位的都是各大明星的丑闻和澄清。
“这些都是你们搞出来的？”
齐哲看着电脑屏幕上的热搜，笑道:“有一些是，比如林晓和周忻恺的恋情，以及他们间有个孩子，但有些不是，比如周势和刘新月的绯闻……”
“我还纳闷，周势这个低调无比的人，就突然的上了热搜……真让人吃惊。”
周玲曾经在成都的一次旅行中，在一家小酒馆中，听到了一首原创的钢琴曲。
后来，在酒馆中爆发一场事故，那会周玲才知道，那首曲子是周势弹的，并且那个小酒馆也是他的产业。
原本不追星的她，也在那次后喜欢上了周势。
而刘新月是周氏发掘出来的新生代音乐人，天赋极高，刚出道就在各大音乐综艺上展露了天赋。
周氏逐渐往幕后转型，刘新月便就逐渐成为公司新的门面。
齐哲则是略带调侃的语气问道:“原来周总也追星？”
“周势从本质上来说并不算明星，应该是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和知名作曲人……生活已经很无趣了，总得找一点乐子。。”
周玲解释完后，又严肃道:“齐总看来是已经找到了解决这件棘手事的办法了？”
“算是，我们找到了当事人，做出个澄清，再付出一些东西，其实也就差不多了。”
周玲淡淡一笑道:“齐总您的可没有说的那么轻松啊。”
“当然，有些事需要做出抉择的。”
“有些抉择很难做，但却很有必要。”
齐哲微微一笑，又道:“有舍才有得吧。”
“两个巨头间的博弈，我们这些小公司还是离得远一点，要是被卷进去，那可就尸骨无存了。”
“呵呵，以周总的性格，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吧？”
“性格是基于当前情况，做出改变的。”周玲站起身，走到窗边，语气中带着一些戏谑。
齐哲也笑道:“风险越大，收益越高。”
“周总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
“我想和周总打个赌。”
“怎么赌？”
齐哲接着说道:“如果我能在三天之内解决问题，还希望周总能给我个机会，赏脸出来吃个饭。”
“三天？我很相信齐总的能力，不用赌，我认输……吃饭当然可以。”
周玲自然知道齐哲不会无的放矢，敢打赌那是有绝对的自信，所以不如直接认输。
“哦？周总认输的这么果断吗？”
“利益相关，又是不用花钱的一顿饭，何乐不为……但我更期待齐总解决难题的方式，应该会让我受益良多。”
坐在办公椅上的齐哲，竟然也没想到如此顺利，“既然周总如此相信我，那我自然不会让您失望。”
挂断电话，周玲又给曹建宇拨去一个电话。
“老曹，行策的麻烦貌似要解决了。”
曹建宇目前也在电脑前，盯着行策事件的进度。
“猜到了，从一开始，就用他们明星的丑闻来压制热度，来做挡箭牌，显然也是早有准备的。”
曹建宇看着当前事件的热度，脸上的笑容也更盛了，几乎没多少关注到行策的丑闻，目光全都被吸引走了。
周玲点头，“齐哲还是很有一套的。”
“他年纪轻轻的就可以驯服整个行策董事会，我们从来没有质疑过他的杀伐果决，但现在最大的问题，他该怎么解决调查的问题，如何应对不好，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全胜的反扑。”
他知道，目前是一个敏感的特殊时期，无论行策还是全胜，背后的关系网都不能用。
周玲微微一笑，有些不以为意道:“既然这么自信和我打赌，那代表他就有足够的自信，我们也不用过多担心。”
“希望如此才好。”
曹建宇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道:“老陈给关于行策的违法证据，在你手上吧？”
“嗯，在。”
“你也提前联系好媒体，我感觉这件事没怎么容易解决……所以也要随时做好准备，如果行策和全胜双双倒下，咱们也要做到利益最大化。”
周玲听着曹建宇的话，也微微吃，“看不出来啊，你的野心还挺大。”
“我们和行策就只是潜在的合作对象，齐哲也对我们也有所保留，所以我觉得，大可不必对他们保持善意。”
周玲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如果能同时把他们给击垮，我们坐收渔人之利，是美好的幻想，但还是要稍微脚踏实地一点，先看着双方最后的博弈情况再做决定，但有个原则，全胜绝对不能留。”
如果全胜这个毒瘤依然在的话，这代表着，其它公司还是没有出头之日。
曹建宇也认真道:“无论最后的胜利者是不是行策，但绝对不能是全胜。”
……
行策办公室中，齐哲挂掉电话，秘书小文拿着拟好的合同走进办公室，关于和苏雅丽签约的事。
“让你查的事，有结果了吗？”
“老板，关于苏雅丽的家庭背景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齐哲翻看合同时，秘书将一份文件，打开，摊放在他面前。
“苏雅丽的父母都是普通职工，家中还有个弟弟，家中一向重男轻女，大学毕业后，苏雅丽就和家里断了联系，独自来到南京，将近十年没有回过老家。”
小文将关于苏雅丽的调查结果，全都告诉了齐哲。
齐哲在合同末尾签上了字，将合同递给小文，沉声道:“告诉财务，这一笔财务支出先从我个人账户走。”
“好的，老板。”小文接过合同。
齐哲揉了揉眉心，“有点难办……还查到其它的了吗？”
苏雅丽和家中的关系并不是很好，所以想用她的家人做质子这一条路就行不太通。
小文点点头，接着说道:“苏雅丽的舅舅同她的关系不错，大学时期给她提供过资助，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些不清不楚……”
“你的意思是苏雅丽和她舅舅金钱和身体的交易？”
“嗯……苏雅丽读的学校和学习的专业，加上的平时的生活费，调查里，没有人见她打过工，所有的钱都是从她舅舅手里拿到的。”
齐哲点点头，示意小文接着说下去。
“除了苏雅丽除了舅舅外，平日里就只有一个朋友，名叫曾丽，目前就职在我们行策全资的一家设计公司中，两个人是大学同学，一直都有联系，曾丽目前已经结婚，孩子两岁。”
齐哲点点头，将面前的文件合上，吩咐道:“在曾丽家的附近找一套房子租下来，给我一直盯着她，就以她为质子，让苏雅丽一直待在国外，永远都别让她回来。”
“明白，齐总。”
小文离开办公室，齐哲拨通了齐林川的电话。
“需要我派人去送你吗？”
“不用，我已经在市公安局门口了……照顾好那两个孩子。”
“嗯，等你出来。”
片刻后，齐林川的电话挂断。
齐哲重重的松了口气，眼神中满是锐利，“现在该算总账了，全胜。”
“少爷。”
常叔罕见的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齐哲也是有些吃惊道:“常叔？您怎么来了，进来坐。”
“嘿嘿，我也就不进来了，是先前关于停车场中的那群人。”
“您先进来再说。”
齐哲再三劝说下，常叔还是走进了办公室，坐在了沙发上。
“那群人怎么了？得到有用的消息了吗？”齐哲也给常叔倒了杯茶。
常叔摇了摇头，略带无奈道:“没有，没有问出任何有价值的线索……已经全都移交给警方了，其中不少都是亡命徒，你打趴下的人，是一个身上背负着数道人命的通缉犯。”
听到这里，齐哲背后惊出冷汗，但凡自己没有防备，也许正在早就沉进长江底了。
“顾长安可还真是一点不怕死啊。”齐哲双拳握紧，指节间咔咔作响。
常叔安抚道:“我们什么都没有问出，只能依托于警方那些。”
“常叔，还请您帮我回家拿些衣服，买些日用品，再帮我去买一张行军床，这段日子里，我就住在公司里了。”
“好的，少爷。”
齐哲走到卫生间，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笑道:“这么憔悴，真的还是我吗？”
……
林小妍和陆怡仍旧在孜孜不倦的选着伴娘服装。
陈诚和张晓旭忙里偷闲，得到空隙。
两个人来到隔壁的便利店，各自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谢谢你请的咖啡。”陈诚举杯面对张晓旭。
张晓旭笑回道:“一杯咖啡而已，并不用客气。”
“咖啡我喝了，有什么想问的，你就说吧。”
“问了就难道一定会有答案吗？”
“不会，我只会说我知道的事情说。”
张晓旭呵呵一笑道:“当然，你和她认识很久了吗？”
“初中同学……算起来，至少已经十三年了……但高中毕业后就再也没什么联系，偶尔会发一些节日祝福，仅此而已。”
“你在二中，她在一中，在初中毕业后，就不该有什么联系了吧？”
作为医学博士的张晓旭很敏锐的捕捉到了逻辑间的问题。
陈诚点头，接着说道:“她有和提过前男友的事吗？”
“当然，她曾经拒绝我的理由之一，就是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前男友，在一起后，我了解到两个人的故事，那个男生叫张白，后来他不见了。”
“林小妍也许没和你提过，她的高中时期，一直在追张白，足足追了三年……但两个人直到本科阶段才在一起，当然也就只是陈年往事罢了。”
“后来，你知道张白去哪了吗？”
陈诚摇了摇头，回道:“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在哪。”
面对张晓旭的问题，心中一番纠结后，他还是给出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答案。
陈诚知道张白曾经发生了什么，但也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张晓旭略带遗憾道:“我想邀请他来参加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你就不怕他出现，直接把林小妍带走吗？”
陈诚惊讶于张晓旭的决定，片刻后，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张晓旭只是笑着，很轻松的说道:“我相信现在的自己在小妍心中的地位，其次呢，如果小妍见到他真的可以幸福，那我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如果让他跟着我一辈子将就，那还不如让他跟张白走。”
“这难道就是爱吗？”陈诚再一从张晓旭的身上感受到震惊两个字。
张晓旭靠在椅背上，轻松道:“我不清楚什么是爱，就只是希望她可以幸福。”
陈诚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举起咖啡，回道:“我敬你。”
“谢谢。”
大概在一小时后，陆怡和林小妍敲定婚纱，伴娘服，以及所有的婚礼流程后，才走出了晨微。
张晓旭笑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回去后记得把剩下的伴郎名单发给我，也记得通知他们协调好时间。”陆怡的那番话，是对张晓旭说的。
得到肯定回复后，她才坐进了车里。
陈诚看着瘫倒在副驾驶的陆怡，将一块巧克力递了过去。
“辛苦，陆怡同学。”
“不辛苦……就是快要死了。”陆怡接过巧克力，撕开包装，扔进了嘴里。
陈诚刚准备起步，手机铃声响起。
“谁啊。”陆怡好似有了一些力气，把头凑了过去。
“周玲。”
陈诚说完，便接通了电话。
“怎么了？现在这个点给我电话？”
周玲那头的呼吸有些急促，激动道:“网络上关于行策的消息你没有看吗？”
“没有，我和陆怡刚刚在规划婚礼的事，没有注意手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周玲手有些颤抖的拿起桌边摆放的水杯喝了一口，接着道“一共两件事。”
“你说。”
“第一件事，行策桃色事件的女主角苏雅丽在平台进行直播并且同时发表声明，说其中所有的事都是子虚乌有，并且控诉全胜对其采用非法手段进行绑架，拘禁甚至使用暴力逼她进行对齐林川的污蔑。”
陈诚忽然一笑，淡然道:“看起来，第一个问题已经得到了解决，在舆论方面，不会再掀起什么大的风浪。”
周玲深呼一口气，再重重的吐出。
“接下来的第二个消息，才是最让我感到震撼的。”
“能让你感到震撼？我还是很感感兴趣的。”
周玲向来处变不惊，即便情绪有所波动，也不会太大，现在能让她感到震撼，这事情绝对不会太小。
“第二件事，就是齐林川去警局自首了，坦白自己在行策任总裁时，做的所有违法项目，也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揽了下来，和行策撇的特别干净，已经查明，非法所得都在他自己的个人账户中。”
“什么？”
周玲话落，接下来就轮到陈诚感到震惊了。
齐哲能找到苏雅丽，他并不意外，即便是被全胜藏起来，费点力气也还能找到。
让她不顾形象的出来做直播澄清，只要把价格和条件全部谈好了就可以。
但齐哲要让齐林川，他的亲生父亲，出来自首，并且一个人揽下所有责任。
陈诚对此感到困惑和不解，虽然只是经济犯罪，加上已经过去很多年，但至少也要在里面待上几年，这可是实打实的。
换一种说法，齐林用一种方式，将自己的亲生父亲给送了进来，用来保全整个行策。
“这个消息保真吗？”
“保证，当前南京的圈子里都在传这个消息，目前，就在等警方的通报。”
陈诚靠在座椅上，咽了咽口水，震惊的无以复加。
“实在是太疯狂了。”周玲惊呼出声。
是太疯狂了，竟然将自己至亲血脉给送进去，用来保全公司。
将亲人送进监狱，这样事情放在商场上，齐林川并不是第一个，但当发生在他们身边，还是会感到疯狂和感到恐惧。
陈诚沉默片刻后，接着说道:“齐哲，很可怕。”
他最后还是给出了自己的评价，能够将自己父亲亲手送进去……
“很可怕，做事不计代价……至少现在他还没向我们展露恶意。”周玲点头，语气也严肃起来。
陈诚长舒一口气，接着说道:“持续关注这件事，记得提醒齐哲，注意人身安全……全胜如果狗急跳墙，他就是第一打击对象。”
“嗯，齐哲目前所有的吃喝拉撒全部都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并且，在行策的地下车库中，已经爆发过一次冲突，全胜并没有能得手。”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齐哲遇袭的事，很快就在圈子里人尽皆知。
但圈子里仍旧是一片缄默，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敢出声。
“顾长安还是那个顾长安，用的手段一样狠辣无比。”
“甚至连绑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顾长安这一次，也算是黔驴技穷了。”
“黔驴技穷？也许吧，至少现在看起来，全胜已经很难再应对来自行策的疯狂猛攻。”
陈诚的语气里带着不自信，因为现在的局势，他也无法预料到下一步的发展。
他怎么也没能想到，齐林竟然会选择“大义灭亲”这种做法。
“我们会注意的，至少现在双方的关系网都无法动用，也还算是一场公平的较量。”
周玲似乎想起一些什么，问道:“不是，你和陆怡怎么突然就要举办婚礼了？怎么以前不告诉我们？”
“你先别急，我和陆怡的婚礼甚至还没有策划……是陆怡闺蜜的婚礼，怎么你还想随一笔份子钱？”
“不要，再见死渣男，尽欺骗我的感情。”
周玲冷笑了一声，随后挂掉了电话。
陆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死渣男，就你喜欢欺骗别人的感情，真正个王八蛋。”
“我没有，你别瞎说。”陈诚重新将车启动，一路回到了家中。
到家后，陆怡才提道:“南京那边的局势怎么样？”
“所以，你觉得呢？”
“我吗？从你们的交流里，能听得出一切都还没有失控，齐哲还能掌控住当前的局面，但还有一些不稳定因素。”
“嗯，一切都是不稳定因素，即便一方彻底倒下，也不一定是完整的胜利。”
陈诚将切好的水果从冰箱里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
陆怡吃了块西瓜，笑道:“一回家就可以吃到水果，真好啊。”
“嗯，这样的日子确实开心。”
“你怎么有些闷闷不乐？”
“没有，有些疲惫……南京的局势我已经看不明白了。”他笑着叹了口气。
陆怡则是淡然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看的明白，糊里糊涂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糊里糊涂一点，的确没什么不好……”
陈诚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
陆怡略微吃惊道:“可真是吓人，你竟然也喝冰可乐了。”
“我就是个普通人，偶尔喝些冰可乐，让自己稍微开心一些。”
“现在叫你一声陈总，不过分吧？”
陆怡一个起身，随后顺势坐在了陈诚的腿上。
“我也要喝。”
她从陈诚手里抢过可乐，随后喝了一口。
“你就不能再去拿一罐啊。”
“不要，你喝过的比较甜。”
“突然感觉有些油腻。”陈诚顺手揽住陆怡的腰。
陆怡则是狠狠的瞪了一眼他，“你说谁油腻？”
“好吧，可真受不了你。”
陈诚叹了口气，随后将她一把抱起，笑道:“咱们就先去洗个澡吧。”
“大白天，洗什么澡？”
“你下午还想出门吗？”
陆怡俏脸一红，摇摇头，用相当小的声音说道:“我就不出门了……”
“真乖。”
陈诚抱着陆怡，向着淋浴间的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