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敲山震虎
三日后，姜家出了一件大事。
姜大小姐的贴身婢女红玉不知为何竟然在姜与乐的吃食上下毒，此事闹到姜尚书面前，姜尚书震怒，命人搜查了红玉的寝室后，果然在床垫下找到残余毒粉。
姜与乐在一旁静静的坐着，脸色惨白，眼眶泛红，像一只受伤的小鹿，受到了不小惊吓一般，看上去格外可怜和惹人心疼。
姜尚书虽然平日里对于这个嫡女并没有多上心，但毕竟也是她的亲身骨肉，哪怕平日里再不喜欢，可也断然不允许任何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负他，更别提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家中地位卑贱的一个丫鬟！。
“来人啊，立马将红玉拖出去乱棍打死！”
姜尚书怒喝一声。
红玉跪伏在地上，拼命摇头辩解，“老爷饶命啊！奴婢真的没有对大姑娘下毒！求老爷明鉴！”
“爹爹且慢。”一道娇柔的女声突然传来。
姜与乐被柳嬷嬷搀扶着走到厅堂中央，轻咬红唇，泪光盈盈，我见犹怜：
“父亲，红玉从小就侍奉我长大，平日里我也待她不薄，她也落不到什么好，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误会？”
说罢，她的眼神似是无意扫过一旁赵氏和姜婉晚，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迟疑。
她的这番话看似单纯无意，可实际上却将矛头指向了赵氏母女。
众所周知，红玉是赵氏替她选的大丫鬟，若是说红玉对她不忠心，那么赵氏必然脱不了干系。
姜与乐平日里对自己院内的丫鬟小厮有多和善和大方，府内不少人包括姜尚书自己都是有所耳闻的。
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若非有人背后授意，单凭她一个小丫鬟，平日里又和姜与乐无冤无仇，又怎么会如此胆大妄为的做出这种事情？
果然，她的这番话让姜尚书的表情稍霁，他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对于人心揣摩已经炉火纯青。
他看了眼赵氏后又看着跪趴在地上的红玉冷哼了一声，威严道：
“红玉，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可有受人指使？若你全部交代，我自会饶你一命！若有半句欺瞒，后果你是知晓的！”
闻言，红玉满脸泪痕，嘴唇颤抖不已，显然是害怕极了。
“老爷…我…”
见到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姜与乐的双眸眯了起来，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看着红玉如此支支吾吾的模样，赵氏心中一惊，虽说此次下毒之事她并不知道也没有参与，可之前到底是有指使过红玉在姜与乐那边搞过小动作的，若是她将事情全盘托出，那她也免不了一顿责罚。
想到这里，赵氏连忙站起身来，冲着红玉喝斥道：“红玉，老爷问话，岂能吞吞吐吐！你是我挑给大姑娘的，你若不讲清楚，本夫人也惹的一身骚，你若是真受人指使，你就如实说来！”
赵氏的话一响起，姜尚书有些惊讶的朝她望去，眸子里划过一抹异样之色。
姜与乐闻言忍不住在心里嗤笑出声。
赵氏这番话简直漏洞百出，乍一听是自己清清白白，可细品之后，反而是有些狗急跳墙的意味。
不过是小小一计，便让她忍不住跳脚。
红玉抬起通红的双眼，嘴巴张了张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喉间却又咽了下去，一脸惶恐的跪在地上，只喃喃的说着自己冤枉。
姜与乐自然知道她此次并没有下毒，因为今日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她一手安排的，可红玉这副模样在旁人看来，分明就是被赵氏戳中软肋而慌了阵脚。
姜与乐抿了抿嘴角，故意露出委屈的神色来，她拉了拉姜尚书的衣袖，怯懦道：
“父亲，既然红玉不肯承认也不敢交代，那她女儿是不敢留了，若是再留下，只怕哪天父亲不在家，女儿便遭遇不测了，还请父亲将她送出府去吧！”
说完后，她的眼圈便红了几分。
姜与乐的这番举动在姜尚书看来颇为感慨，似乎是这一瞬间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大女儿日子竟然过的如此小心翼翼，不过也仅仅只有一瞬，很快他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回了红玉身上。
随即重重的拍案而起，厉声呵斥：“大姑娘仁善不想计较是她的事，姜家向来不养白眼狼，来人，将这个居心叵测、谋害主子的贱蹄子拖下去杖则二十！发卖给牙子！”
说着，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若是日后再有发现此类事情，绝不轻饶。”
这一次，他倒是不介意借由此事敲山震虎，警告一下府中的某些人，省的她们不知天高地厚分不清主次！她的女儿即便是再软弱，那也不是这些下等人可欺负的。”
“是！老爷。”两名身材健硕的侍从应了一声后，上前架着红玉往外走，红玉不停挣扎呼喊，可根本无济于事。
姜与乐瞧着她被人拉远了的身影，嘴角勾起一一抹淡淡几乎要看不见的弧度。
她收回目光，听着外面一声惨过一声的凄惨叫声，心中莫名觉得畅快无比。
现如今还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好戏现在才开始上演呢。
红玉被打了足足二十杖后，奄奄一息，最后被扔进了柴房之中，任由她在柴堆里挣扎哀嚎，可终究是没人救她。
见此情形，姜婉晚早已被吓得花容失色躲在了赵氏身后，赵氏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她总觉得今晚的姜与乐有些不一样，甚至话里话外都有几分将矛头指向她的意思，说话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和体统。
可她左瞧又瞧也没看出来她有什么破绽。
难道是她多虑了？
赵氏不愿相信，可红玉这件事却又不得不让她怀疑，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又抓不准，心中愈加烦躁。
姜尚书的神色也不大好看，他看了赵氏和姜婉晚一眼后就离开了，显然是不愿再理会这件事情。
赵氏见状也没有继续待下去的欲望，正要拉着姜婉婉离开，谁料姜与乐却突然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