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四种印象
信封被打开，里面除了一张被折起来的纸，随着将它抽出来，还掉落了一片玫瑰花瓣。
马雾卿将它展开，轻轻地念了出来：“亲爱的，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
随着玫瑰花瓣掉落的瞬间，于蚕的眼神便隐约开始奇怪。
等到马雾卿把内容念出来后，于蚕已经走到她背后盯着那张纸上打印出来的字体，以及熟悉的语气。
“马姐，给我闻一下。”于蚕伸手要过信纸，凑到鼻子下面轻嗅了嗅。接着整个人便如同被点了穴僵住。
熟悉的芦荟木和安息香混合的味道，是从那个神秘女人出现便一直勾缠她的味道。
字体，玫瑰，语气，香味。
sofa就是一开始在医院里帮她看点滴的小姐姐？
也是她被下药绑去酒店时出现的神秘女人？！！
是每次鬼压床时，把她紧紧禁锢在怀中纠缠的高跟鞋？！！！！
“真的是她？”于蚕喃喃。
马雾卿观察她神色仿佛大受打击的模样，奇怪问道：“这人你认识？”
于蚕不想在这个房间里和马雾卿继续讨论有关那个人的事，总觉得说出去的每一句话都被那个人听见。
等她坐上了马雾卿的车，才犹犹豫豫的开口。
“今天送信的人，就是送我人偶的那个粉丝。”
马雾卿只是短暂地惊讶了一下，便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开着车：“关于那个人偶的事已经备过案，你上次说会和她聊一聊，你怎么聊的？”
于蚕猜测马雾卿真正想知道的是她怎么和人聊的，又被人寄过来这种东西。
于蚕吞咽了口口水，一点没有保留非常诚实的说：“我就给她发了句我想见她一面，结果马上就收到那个包裹和箱子。我怀疑那个房间里还有其他的监控，还有她可能就住在我们那栋大楼。”
不然，怎么能那么迅速地把箱子送到她家？
再快的物流也不可能。
马雾卿唔了一声，接着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那人的ip地址还在调查中，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看着马雾卿冷静沉着的态度，原本心神不定的于蚕也慢慢定下心来，眼里褪去惊惶，随着车子逐渐远离那栋公寓，她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就算sofa真的是那个高跟鞋，但是她又不是神，也不可能真的什么都能做到。
而自己有最厉害的王牌经纪人，根本不用怕她。
于蚕抱着对马雾卿绝对的信任和她回了家，本以为有马雾卿这把镇妖剑在，任何妖魔鬼怪都不可能近身。
结果这一晚，她全程清醒着鬼压床了。
眼皮像是被胶水黏住，怎么睁也睁不开。意识非常清醒，可是身体却怎么都动不了，连个小拇指都抬不起来。
她听到高跟鞋的声音缓缓走来，就像听见死神的丧钟，心如死灰又羞耻万分。
没想到都离开那个房子，高跟鞋还会跟来。
于蚕因为不敢一个人在房间里睡，特意选在客厅宽大的沙发，还过分的要求马雾卿睡觉不要关上她主卧的门。
而且她睡前是侧着身子睡的，确保自己一睁眼就能看到马雾卿的卧室床上，微微拱起的被子弧度，那是她安全感的来源。
可是现在，于蚕听到高跟鞋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到她的身边，但是她的镇妖剑一点动静都没有。
于蚕在心里流泪咆哮：
马姐，你清醒一点！！！
有人在你房子走来走去，你没听见吗？！
然而，马雾卿主卧的方向一点动静也无。彻底睡死过去，完全不清楚睡在客厅的小摇钱树正在经历着什么。
于蚕感觉被子从自己肩膀一点点往下滑着，被人扯了开去。夜里沁凉的温度伴随着熟悉的木质幽香飘到鼻息，让人感到害怕的同时又撩人心扉。
就像披着绝色美女皮的艳鬼，你不清楚她有多危险，却仍然会为她的美色沉沦。
依旧是带着沁凉过低体温的手指，缓缓落在于蚕的脸上，从她的眉骨缓缓描绘到鼻尖，再到下巴，直至喉珠锁骨处时，指下人的颤抖愈发大了她才大发慈悲地停下，开了口。
声音带着嘶哑，像是漏电的嘶嘶电流声：“咳咳……亲爱的，为什么感到害怕呢？我明明不会伤害你。”
于蚕非常想要说话，有许多想要问出来的却发不出一丁点声音，眼角都逼出了水意。
只听得高跟鞋娇嗔一声，接着说：“本来因为生病，考虑着放过你几天来着。没想到你个花心的坏蛋，居然跑到别的女人家里来。”
于蚕非常敏感的某处被人坏心眼的把玩着，不上不下地吊着非常要人命，闭着的眼角水意越来越泛滥，呼吸开始急促。如果她能说出口，第一句话绝对是：我放着自己家不睡都是因为谁啊？！！
被子彻底从她身上离开后，于蚕只感觉僵直的身体被人轻轻松松抱起来，松木果香的味道浓郁的将她包围，脸庞不时地被垂落的长发撩拨。
抱着她的人胸腔传来浅而闷闷的震动，嘶哑的声音也好听的仿佛筝动。
于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说的那句话是。
“我带你回家。”
之后的记忆就只到高跟鞋抱着她离开了马雾卿家的大门，进了电梯，再往后的记忆就是一片空白，怎么想都想不起来了。
清晨的光线透过纱窗帘，照亮整个房间。于蚕一脸呆滞地从自己床上坐起来，身上还穿着昨晚上在马雾卿家换的新睡衣。
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后来是怎么回到家的。
这绝对不可能是普通的鬼压床，不可能是她的癔症幻想出来的。
她想给马雾卿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不在，想了下昨晚高跟鞋只是把她从马姐家抱回来，其他的什么都没管。手机自然还在马姐家。
找到客厅好久没用的座机电话，给马雾卿拨打过去。
“马姐，我……”
马雾卿声音听上去像是刚从床上起来，注意到了什么问道：“这是你家里座机号，你回去了？”
于蚕：“昨晚你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吗？”
马雾卿：“又发生什么事了吗？昨晚我睡的很死，什么都没听到，一觉无梦。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于蚕哦了一声，笑容有些勉强，声音带着颤：“昨晚我不是自己走的，鬼压床的时候好像是被送人偶那个粉丝送回来的。”
马雾卿语气里也带上了凝重：“这是什么意思？”
于蚕便把sofa，以及高跟鞋和鬼压床的事全部和马雾卿交待了一遍。
“马姐，你说那个人究竟是人是鬼啊？为什么她每次出现，我都是鬼压床的状态，根本睁不开眼睛看到她的脸。”
于蚕忧愁地问：“而且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名和任何信息。”
马雾卿沉默良久，才说：“所以你在意的是想知道她的信息还是想把她抓起来？”
“这两个冲突吗？”于蚕问。
“……”马雾卿沉默一阵，发现还真是。
顿了一下她接着说：“别胡思乱想了，一会我去物业那里查查电梯上下进出的监控就知道她长什么样了，你那边应该也有吧。”
因为有过一次监控歇菜的经历，于蚕没抱多大希望，“嗯，我一会儿也去查查看。”
女明星起床刷牙，洗脸，正在敷面膜的时候客厅电话突然响起来。
马雾卿：“监控找到了，我拍照发你邮箱了。你看看和你那边监控里的是不是一个人。”
女明星：“……我还没出门。”
马雾卿：“……”
于蚕撕开面膜，赶紧冲到电脑跟前开机。登录点开邮箱，收件箱最新一条。
鼠标点击下载，图片下载成功。
她屏住呼吸，食指双击左键。
图片点开放大，瞬间占据大半个电脑屏幕。
除去触感，声音，气味，在这三种感官之后。
于蚕终于头一回从高跟鞋那里得到了视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