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良缘天降
原来江洗尘这一番闲逛，不觉已到晌午用餐时分，因那李成化是江南人士，山庄还特意请了江南顶级名厨来大开宴席。
想到能借此机会多与叶云裳亲近，江洗尘先是一喜，刚要答应，却蓦地想到什么，反应过来摇头道：“不……小师妹……你回去告诉你爹，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方才陈师伯已经邀请我跟他一席……”
开什么玩笑，叶隼一家肯定要跟李成化师徒坐在一起，那斋祀分明对自己抱有莫名其妙的恶意，瞅着他那副尊容自己还能吃得下饭？
再者说……自父兄离世，江叶两家多年未有往来，这叶隼叶师伯，是不是对自己过于关爱了？
……
话说这沧山盛宴，各界人士推杯换盏一番略过不表，江洗尘倒也没骗叶灵兮，他确是跟陈氏家主陈净庭坐了一席，顺便还请教了一些心法比试的问题。
持续三日的大会，首日下午的安排最是轻松有趣，既无开幕典礼的冗长沉闷，又没有竞技比试的揪心紧张，基本是四姓弟子的一些表演交流。
这心魇宗四姓，经过近千年的繁衍，除追求共同的境界提升外，也各自发展出一些擅长的领域。
老江家最是传统，兴许是血脉的原因，于境界之道最为出色，过往岁月中除祖师江尚外，约莫有十位勘破归藏境者，其中倒有一小半是江家人。
叶家则门楣最广，弟子众多，道友遍及天下，且最擅驯养魇兽收做伴灵，于收服魇兽一途，也自有其独特的手段。
而陈家于境界和伴灵两方面都中规中矩，却开发出一套收集魇灵残留的真元，融于特殊材料，再以之为墨书写符咒的法门，与那音巢族的元影珠有异曲同工之妙。
至于楚家，近些年积极入世与现代文明接轨，开班办学，教世人控制梦境以为自娱，修行方面多少有些荒废，不过通过所谓的基因工程，竟又捣鼓出一些杂交魇兽，美其名曰传统与科技结合，也算是件奇事了。
因此这下午场，除江家外，其余三家都拿出了与各自发展特色相符的表演。
先是叶家，由一众形象出色的青年弟子表演剑舞，领舞的正是叶云裳，那举手投足间，云髻峨峨衣袂飘飘，美如仙子，看得江洗尘心旌摇荡。
陈家则是以魇灵符咒为基础，演绎了一出魔幻的情景剧，也赢得满堂喝彩。
待到楚家上场时，江洗尘捡个机会，偷摸挤到叶云裳身边，跟其他弟子一样，大喇喇地席地坐下，不发一言，装作认真看表演的样子。
叶云裳眼角余光早瞥见他来了，心里甜丝丝的，俏脸微醺，仍有些放不开，只好将双手抱住膝盖，下巴支在膝盖上，也不说话，嘴角却已悄悄上扬，眼角眉梢尽是喜色。
莫名的情愫涤荡在两人心间，胜过千言。
最终还是叶云裳坚持不住，用手肘碰碰江洗尘：“哎，你挤过来做什么？”
惯性使然，江洗尘见到她就爱耍贫嘴，惊讶道：“咦，叶师姐是你啊，我就说怎么有股莫名奇妙的力量，拉着我就往这儿走，谢谢，多谢了！”说完对着天空连连拱手。
叶云裳奇道：“你在谢谁？”
“月老啊！”江洗尘满脸认真，“千里姻缘一线牵，你没听过吗，刚刚不就是月老把我牵到你身边的？”
叶云裳噗嗤一笑：“呸，成天胡说八道，你呀，有你大哥一半的稳重就好了……”
她话刚一出口，便觉不该，果然，江洗尘不知如何接这话，两人间气氛骤又有些冷了下来。
叶云裳心中大是后悔，正待找个话题圆场，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走到两人跟前，对江洗尘施礼道：“江师兄，我家师父有话跟你说，他在庄外等你。”
江洗尘见他作叶家弟子打扮，自然知道是叶隼找自己，心下疑惑，仍是对叶云裳温柔笑了笑：“话还没聊完，等我回来。”
叶云裳正觉刚才气氛有点尴尬，闻言忙不迭点点头。
出得庄外，江洗尘见叶隼在崖边负手而立，遥视群峰，配上昂藏七尺之躯，自有一股宗师气度。
走到他身边轻声唤道：“叶师伯。”
“嗯……”叶隼淡淡应了声，仍是注视着远方，不知在思索什么。
良久，却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叶师伯为何叹气？”
“世侄，依你所见，我心魇宗，如今这声势名望，比那仙脉如何？”
江洗尘并未注意到叶隼称呼上的变化，摇头道：“远远不及。”
叶隼颔首：“是啊，远远不及，你可知为何？”
江洗尘思索片刻后回道：“想是天伐司和十二神使的影响力……”
叶隼道：“那只是其一……天伐司和十二神使确有救世之功，又是被世界政|府认证的所谓玄门正宗，太上丹道，可世人却忘了，百年前无限界涌致魇灵作乱，我心魇宗一众修士，也是出力甚巨，这功劳，却全算在了天伐司头上……”
见江洗尘沉默不语，叶隼道：“前尘往事，且不提它了，我心魇宗落于人后，的确也有自己的原因。”
“当年祖师爷江尚留下两条古怪的门规，致我宗门人才凋敝，门楣不振，再加上，不知是何缘故，这数百年来，竟无一人能勘破归藏境，证入大衍，这修行桎梏，将我心魇宗人的修为上限牢牢圈住，唉……”
遂又自嘲地一笑：“所以我四姓家主虽名为宗师，整体实力，却总是差着人家一截。”
江洗尘默默点头，这江尚留下的门规，他自然知道，一是四姓不可使自家血脉断绝，二是不可传外姓。
这样的门规，毫无疑问会阻碍宗门的发展壮大，至于为何无人能破归藏，连叶隼都不知道，何况是他。
看叶隼失落，江洗尘只得宽慰道：“叶师伯已勘破归藏，入于仙流，从此日月不催其颜，假以时日，总有突破之时，乃至入真如、元圣境，也并非不可能。”
叶隼却只摇头笑笑不置可否。
良久，忽地问道：“你觉得云裳如何？”
这话题转换得太快，江洗尘差点没被口水呛住。
想了半天才红着脸嗫嚅道：“云裳……叶师姐她……她秀丽端庄，大方温柔，当然……当然是很好的。”
叶隼笑道：“你不必紧张，我知你钟情于云裳，而且我看得出来，她也对你有意……”
“你们互有情义，人才也十分般配，若结为道侣，也是一段佳缘，既如此，那我便做主，将云裳许配给你如何？”
“呃……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