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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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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后,岳云集团总部大楼办公室,岳竹疲倦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秘书泡的茶换了三道,他一口都没来得及喝。

    和张家搭上线后,整个岳云都在为了新项目赶进度,他也不例外。

    首当其冲的是城北院区要尽快落地,患者的就诊习惯一旦养成就难以更改,他希望能和宋系医院同步开门。除此之外还有老爷子没处理完的陈旧项目需要尽快解决。

    没完没了的会议让他头疼,再加上方休的出现,扰的他睡眠时间不足。

    他曾花大量的时间去思考和方休的重逢,却从没考虑过重逢之后的事。

    “岳总,梁总到楼下了。”女秘书把乳白色的水杯撤走,顺带收起了桌上的文件夹。

    岳竹微微颔首,“帮我通知北湖的人明天上午开个视频会议,时间他们来定。”

    “好的。”女秘书跟随他来到走廊,为他摁下电梯按钮。

    琼姨在负一楼等候多时,他走出来第一时间发现被方休撞坏的车不在自己车位上。

    “我那辆车呢?”岳竹问道。

    琼姨打开新车的副驾驶门,“现在和从前不同了,你不能开一辆坏掉的车出门。”

    新买的是辆今年刚发售的,车身设计很新颖,车内空间比原先的宽敞一些。

    “那小子真有出息,以前骑三轮车撞你,现在倒骑上两个轮子的了。”琼姨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开出去。

    岳竹被言语勾起回忆,琼姨说的是有一回他和方休冷战,他死活不肯下台阶,气得方休在小区门口蹲他。他的车一开出小区就被方休骑着三轮车撞上来,车上的西瓜摔了大半,两人因此在街上大吵一架,还被保安给教育了。

    “有没有觉得他哪里变了?”岳竹问。在这个世界上他要想聊起方休,也只能找琼姨了。

    提到方休,琼姨一贯严肃的神情略有缓和,“做事更利索了。”

    岳竹问的不是这个,“我说他的气质。”

    “气质?”琼姨没想到家主会用这种虚无缥缈的词汇,她可不懂什么气质,“你说他那股欠扁的劲儿吗?”

    从表情分析,现在的方休变得更冷峻了。梁琼非常欣赏这一点,作为管家就是应该不随便表露情绪,只是外人可能会不喜欢苦着脸的人。

    岳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好像我也很欠扁。”

    老管家莞尔一笑,“胡说些什么,你看你长这么大,老爷子揍过你么?”

    岳竹的脸色冷淡下来。是的,他的父亲从来没对他动过手,因为会打他的只有他母亲,当着他的面跳楼自缢的伟大母亲。

    梁琼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稍微降低车速换了条车道,“这家新开的店是卖海鲜的,你应该会喜欢。”

    可惜她没能成功转移话题,副驾驶的家主偏头望向车外,“白家最近怎么样?”

    “托白衡的福,他继续搞下去,恐怕连北湖都待不下去了。”

    白衡是现在白氏地产的董事长,论辈分算是他的侄子。白家不知为何将年纪最小的他推上台面,让本就摇摇欲坠的产业愈加岌岌可危。

    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白家的内斗过于严重,老爷子早就意识到这点,母亲一过世就切断了和白家的来往。

    “所以白家那么多孩子里,白衡已经属于脑子可以用的了么?”岳竹淡淡地说道,白家的事很少听母亲提起,他也没有了解的欲望。

    琼姨叹了一口气,“可能是吧,毕竟白家的基因少产男人,能用的统共也就那几个。”

    上一代的白家有六个孩子,其中有四个女孩,当家的也是年纪最小的弟弟白润。

    岳竹发自内心地感叹:“外公要是让我妈当继承人就好了。”

    他不知道母亲在白家是什么样的,至少在他的童年,他对母亲留下的印象就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

    或许成为白家继承人,母亲就不用嫁来岳家,就不会生他了。

    “夫人的确很适合。”琼姨回想起岳家女主人肃穆的脸,很大程度上,自己的处事不惊就是夫人一手强迫的,“可惜她出生在白家。”

    岳竹舒了一口气,白家摇摇欲坠还有个原因,就是外公的错误决策,他试图联姻的方式重振白家,殊不知人人打着算盘,联姻后白家反而被吞噬了一部分产权。

    他的母亲就是在家族形如散沙的时候嫁进了岳家,才让白家走到了今天。而捞到好处的外公并不懂得知足,一步步得寸进尺,最终落得和岳家老死不相往来的境地。

    “冯慧最近在干什么?”岳竹又问说。

    老管家左眉上挑,露出轻蔑的笑容,“彻底黑了吧,我看旗下的餐饮门店已经撤得差不多了。”

    说到这琼姨似乎想起了什么,“那晚追方休的,好像就是她的人。”

    岳竹眯起眼,“顺着查了吗?”

    “嗯。”琼姨左转弯停车,“他们前几天去了北湖。”

    如琼姨所判断的,这顿海鲜粥吃的岳竹很满足。可能是饱腹感让他暂时失去了理性,他又想起那晚在纪家吃饭时方休的表情。

    再次见到自己,对方心里会怎么想?会因为他的刁难生气吗?还是只把他当做宾客对待?

    其实岳竹也很难说清自己的心态,尤其是他发现车上的皮衣不见时,他意识到他非常需要那件皮衣,当着琼姨的面在草丛里乱翻。

    “约纪杉出来打球吧。”岳竹说。

    对面擦嘴的老管家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什么?”

    “羽毛球怎么样?”他继续说。

    琼姨的表情很危险了,一般只有他犯错的时候才会露出那副表情,两边的眉毛不对称地挤在一起,嘴唇也紧闭着。

    “小竹,已经过去七年了。”梁琼慢声说道,“你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些什么事吗?”

    岳竹沉了一口气,“什么事?”

    “纪家当年重创就是因为和云海地下的人走得太近,你觉得在纪家要走到他现在的位置,需要处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

    岳竹抬眼对上琼姨犀利的目光,“比如呢?”

    后者略微叹气,“你记得冯家怎么倒的吗?对,就是烂账被捅了出来,冯家大楼周边的车迹里有两轮的。还有几个纪家吞币的企业,都传有纪家人上门的说法,一些体型、脚码、背影的信息……你感兴趣的话我让他们加快调查的速度。”

    “你们在查他?”岳竹脸色瞬间僵住,“你允许的吗?”

    琼姨收回目光,“那就不查,正好查起来也不容易。”

    岳竹脸色凝重地垂下眼,他不再说话,气氛陷入尴尬。

    一主一仆各怀心事地干坐着,对梁琼来说,她应该像她的祖辈一样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岳家,但是岳家不等于岳竹。

    有害于岳家的事她理应全力阻止,而不是主动邀请对家去打什么羽毛球,总之她不准这样的事发生。

    岳竹也陷入了思考困境,他知道琼姨是为了岳家。

    可他忍不住去想刚才琼姨所说的那些事,过去的几年里,方休就活在那些夹缝里的灰色地带。

    当他坐在三十楼的餐厅里吃海鲜的时候,方休会在做些什么?

    “走吧,一会儿公司该来电话了。”接近午休结束的点,琼姨起身唤他。

    他顿了几秒后缓缓起身,两人就这样缄默了一路。

    ……

    纪家的人工湖畔,树影在阳光下沙沙作响。

    纪杉兴趣盎然地跪在画板前,不顾被风吹冻僵的手指,仍然在完成她的画作。

    她有段时间没来庄园了,今天听说庄园出了事才过来看一眼。

    往常纪家琐碎的事都由管家方休处理,而方休还在来庄园的路上,且好像是他搞出来的事。

    年迈的守门人老罗离她稍微有些距离,身在枯草横生的湖边,大声地和旁边的吊车对话。

    “来,一、二、三、起!”

    随着他粗狂的口音,吊车将湖底的一辆摩托车捞起。

    纪杉抬眼望去,她认出这是上个月她亲自挑选出来送给方休的,不知为何出现在冰冷的湖底。

    不过她并没有生气,画板上的颜色铺垫了许久,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她挥手示意吊车上的人停下动作。

    远远看去,那辆漆黑的摩托车就像漂浮在湖面上,滴落的湖水形成了水柱,在日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晶莹的光斑。

    她很喜欢这个画面,拿起画笔开始作图。

    眼看着夕阳就要垂落,肇事管家终于驱车赶到了庄园。他穿了一件极丑的外套,闯进纪杉采样的画面当中。

    “你什么意思?”纪杉放下画笔,她本来想斥责年轻管家一顿,没想到对方脸上有大量的伤痕。“我给你放假不是让你去打架。”

    大小姐的语气有些重,方休不知该如何作答,如果说他是单方面被吊打会不会很丢脸?

    他挠了挠头,转身去看自己的摩托被吊在空中,“我不是故意的。”

    纪杉当然不再关心那破烂摩托发生了什么事,她发现对方的肩膀不对称,站起身伸手去摸,对方瞬间嘶了一声。

    “哎哟别碰别碰。”方休抽回身子,挨完打的第二天浑身巨疼,耽误了回云海的时间。

    他往前走了几步,略带遗憾地说道,“我得想个办法修修那车。”

    “重新买一辆吧。”纪杉说。

    她把画好的东西拿在手上,画纸中的摩托车变成一只金丝雀,被吊车顶端的黑色细绳缠绕着,小鸟眼眶夺目而出的泪水,如泉水般灌满了湖泊。

    方休接过来横竖看了好几回,没看懂。

    “我能要辆无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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