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哀鸿遍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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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集市上，外景

    老百姓摩肩接踵，路两边叫卖声不断。自行车铃声、拖拉机突突声，还有牛脖子下的铃铛声，绵阳咩咩声，声声入耳。

    庄思月和陆羽手拉手走着。丁丽丽辞职后，只有陆羽和庄思月形影不离。两个人这个摊儿上买一块姜，那个摊儿上买一棵葱，一会儿又来到一处卖豆腐的摊位上。摊位上只有一位老奶奶。

    陆羽：大奶奶，买一斤豆腐。

    花白头发的老奶奶哆哆嗦嗦切下一块白生生的豆腐，小心翼翼装进塑料袋里。

    陆羽：奶奶，这是五十块钱，找得开吗？

    老奶奶接过陆羽递上来的皱巴巴的五十元钞票，她对着太阳看了看：找得开。我回去找零钱。

    她操着不太利索的腿脚向身后的房子里走去。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的壮年男子走出来。

    陆羽小声道：糟了。

    庄思月的手心里也都是汗。

    壮汉：我说你们两个老师，什么素质？拿着假钱来糊弄老奶奶？亏你们还为人师表！你们以为我们老百姓不认识你们，你们错了，你们的工资都是我们老百姓上交的粮食换来的，你们学校有几个老师，姓啥名谁，父母是哪个村子里的，我们都了解得一清二楚。这个事情，我不会善罢甘休，我一定会找你们校长讨个说法，哼！

    说完，把那张五十元假钞扔在了陆羽的面前。

    庄思月和陆羽羞得满面通红。

    庄思月捡起那张钱，小声说：大叔，您误会了，我们也不知道这个钱是真是假，现在的假钱太多了，防不胜防，这是俺妈去县城卖鸡子得的，可能是被人坑了，我们今天来就是想找个生意人帮我们看看它的真假，没想到是真的假币。我们错了，不该交给老奶奶，这样吧，我们当面把这钱撕了，免得它再去害人。我们诚心诚意想买您的豆腐，那我们就买三斤吧，我们还有真的钱。

    那大汉听二人说得在理，遂不再生气，给二人称了豆腐，各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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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羽的宿舍，内景

    陆羽的母亲坐在煤球炉子旁边哭泣。

    庄思月：阿姨怎么啦？

    陆羽：我哥哥的婚事吹了。这已经是他第39次相亲了，相亲饭请了一桌又一桌，我妈妈平时踩缝纫机挣得钱都给他花光了，眼看奔30了，婚姻还没着落，我妈气哭了。

    庄思月：姨，别哭了，大哥不憨不傻，肯定能找到大嫂的，耐心等待就是了。

    阿姨带着哭腔说：时间不等人啊！眼看着年龄过界了，她二哥也27了，也该提亲了，我愁得睡不着觉啊，都怪咱们太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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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夜景

    陆羽心情低落地把庄思月送出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庄思月：羽，对不起，今天让你受惊吓了。

    陆羽：没什么。怪就怪那给你妈假钱的缺德鬼。世风日下，世事艰难啊。我也不怕那人来告状，说实话，我也要辞职了。我在这里烦透了，想出去透透气。

    庄思月大吃一惊：你也要走吗？

    陆羽：走！30岁前不去闯，30岁后必后悔。我上师专时，学的是钢琴专业，还得过钢琴演奏冠军呢。在这里，一年到头摸不着钢琴，学校里只有一架木质风琴，还哪哪都是坏的，你看，我的专业都快荒废了。我还会唱豫剧。现在河南电视台的《梨园春》，擂台打得正火热，万一我拿了擂主，就可以一夜暴红了。

    庄思月：那谈何容易！

    陆羽：我们年轻，就是资本。不要等到结了婚，生了崽，想走也走不了了。

    庄思月：你眼前怎么打算的？

    陆羽：我先办停薪离职。办不了就直接走人。我借钱先到郑州漂着，瞅机会拜师学艺。功夫不负有心人，我定能在豫剧界崭露头角。

    庄思月：好样的，陆羽，你鼓励了我，我也要争取早点走出去。

    不久，陆羽拖着笨重的行李，离开了这个贫瘠的乡村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