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好友来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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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校园，到处是皑皑白雪，阳光刺眼。

    不知不觉毕业了一年多，又到了难捱的冬天，到处白雪皑皑。庄思月没想到武红亮来看她了，还带着他的好友秦奋。

    武红亮从本科院校放假归来，秦奋是中国矿业大学的学生。

    武红亮：啊，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武红亮环视四周：低矮的瓦房，灰白的墙壁，地面用水泥浅浅铺了一层。墙角有一个鼠洞，用一块砖头堵着。一个木质书桌，嘎支嘎吱响，靠墙有一个木质的小床，仅容一人酣睡。

    门口有一个煤球炉子，既能做饭，又能取暖。一旦灭火，必须到别人家引火，甚是麻烦。

    煤炉上，猪肉炖粉条，小铁锅咕嘟嘟响着，三个人围炉而坐。

    武红亮：知道乡村教师穷苦，今天算是见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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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夜景

    晚上，庄思月请陆羽老师前来作陪。

    庄思月：陆羽，一展歌喉如何？

    只见陆羽自信地站立，清清嗓子，高歌一曲《青藏高原》，然后又唱了她的参赛戏曲《今日是我出嫁的前一天晚上》选段。大家鼓掌，喝彩，欢声笑语洋溢在简陋的小屋里。

    突然，窗户上有啪啪声响。

    窗子从外被打开，伸出张颖老师的脑袋。她脸色冻得通红，拿凤眼扫射着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阴阳怪气道：哪里来的男生？你不是说不在这几年找对象吗？

    庄思月起身把窗户轻轻关上，无奈地摇摇头：唉，这里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奇怪。

    武红亮和李刚面面相觑，大家又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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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园，外景，乒乓球台

    学校里废弃的乒乓球台，台面斑驳不平，正当中用砖头垒成一堵墙。

    武红亮和秦奋不疾不徐地你推我挡，庄思月站在一边观战。

    不知不觉，四五个男青年教师悄悄站在一旁观战。秦奋大汗淋漓，把球拍递给其中一个，他们一个接一个和武红亮对峙，一个比一个猛，一个比一个狠，好像要用这小小的球泄尽平生的怒气和怨气。球台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声。

    几个穿着棉拖鞋的家庭妇女端着洗菜篮子洗衣盆子过来了，放了寒假的儿童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也站在台子前喝彩。

    武红亮一人面对众人，沉着应战，庄思月暗暗叫好，这才是天之骄子的模样。武红亮同学给她挣足了面子。她神情凝重，内心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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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内景

    后勤秦主任：庄老师，是这样的，丁丽丽老师辞职了，她已经离开一周了。我们学校今年来了很多年轻的教师，大家都住得不宽绰。我们校党委商量下来，决定让你搬到四人间的集体宿舍。这间房子准备分配给一对即将结婚的新人，请您体谅学校的难处。

    庄思月掩住极度的不悦，不动声色道：我知道了，马上就收拾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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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间，内景

    这个瓦房大约二十平方，水泥地，灰墙。靠里有两张上下高低床，床外是靠墙四张破旧的桌椅板凳。这个是老师用来批改作业及备课的地方。下铺已被占领。一个哺乳期的老师带着五个月的小娃娃住着，对面住着她的婆婆。一个上铺住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她比庄思月年长两岁，正在热恋中，不久就要谈婚论嫁了，她晚上基本不会出现在这里。实际上，这个房子只有庄思月和带娃老师一家人一起住。煤炉子一天到晚开着，孩子要喝奶粉，烫奶瓶，烫尿布，奶奶又忙着一日三餐，满屋子都是奶奶哄孩子的嗷嗷声，床上桌上地上都摆放着这一家人的物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庄思月对小孩子没有感觉，跟这个婆婆更是没话。她每天尽量到大办公室去办公，只有晚上办公室太冷，她才抱着作业本到宿舍里批改。

    她一进来，登时呆住了，只见煤炉子旁坐着顺风耳、包打听、小跟班等人，她们正和带娃教师聊得火热，大家不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顺风耳和包打听还带着毛线活计，看来是要长坐了。庄思月和大家问过好，端端正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作业。她的耳朵里充斥着说笑声，耳根子发热，遂无心批改作业，导致几本作业都批改错了。她真想逃离这个地方。

    她在心里怨恨校方的苛待。需要自己的时候，让她教三个班的英语，现在，不顾她的功劳，把她从二人间赶到四人间，她认为自己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一晚上闷闷不乐。

    包打听见庄思月如坐针毡，道：小庄老师，上次我给你介绍的那个镇长助理，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人家可是对你一百个满意。现在，小丁老师走了，就你最出挑了，镇上不少年轻干部都盯着你呢。要我说啊，只要你点点头，等你们结了婚，就可以搬出去住了，镇政府的房子多了去了，想住哪间住哪间，何必受这委屈呢？

    庄思月见人多，不便多说话，任凭包打听自己说着，她一声不吭。

    是啊是啊，大家你一眼我一语，房间里又掀起一股开心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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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操场，夜景

    庄思月走在月光下，独行，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月光如冰如水，她浑身冷得发抖，牙齿也跟着打颤。她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