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论舔狗的自我修养
思绪暂停，宋卓的面色冷清许多，不自觉偏头时注意到了伙计。店家多半会在台面上放一壶茶水，如果有口渴的客人可以自行倒一杯饮用，随着店内伙计第二次加水，茶叶漂浮不定，剩下茶梗在壶底打转，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就像那茶梗，沉沉浮浮最后沉沦在水底。
“茶棕，我喜欢这颜色。”
“好嘞。”
染发后，在葎人的注视下，他穿过萧索的街道，来到一家眼镜店。他的视力其实很好，单纯想着改变自身气质。眼镜店老板不解为什么一个不近视的小青年非要配眼镜，不过送上门的生意不做白不做，于是给他配了一副平度眼镜，用银丝镜框搭配。
宋卓到镜子前，默默打量大变模样的自己，轻轻一笑，满意地结束了今天行程回家去了。
一夜相安无事，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完全亮，宋卓便起床开始整理一天所需。当他万事俱备准备出门时，临时收到消息王菡今天有事无法见面了。他整个人的气势就像打爆了的气球，迅速蔫了。
这个世界的时间过得很快，同时也在略过无关紧要的地方。
又是一天清晨，宋卓再次早早起床洗头定发型，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几次照镜子。
是否眼前一亮呢…
绝对…绝对要告白…
他拎起包跑到最近的花店，买了九朵玫瑰，又到首饰店收好提前订做的项链，然后信心满满来到和王菡约定好的快餐店。
良久，他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人，从她经过窗户开始，宋卓就站了起来，她跑在那头自己在另一边追，最后俩人在门口相遇。
只是，相遇的俩人不是他和王菡，而是王菡与另一个自己不认识的男生，俩人与他间隔两层玻璃门相拥相吻。
“啪”，手中的玫瑰茎在他手中掰断，垂下的花朵一如绝望的内心，虽未枯萎但根已死…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
他逃似的躲闪进了厕所。
在厕所中，他掏出藏在后背的玫瑰花，拿出时，玫瑰刺划破皮肤鲜血淋漓，可他丝毫感知不到痛，随手扔进垃圾桶。为了不被王菡发现他的窘态，只能这样做了。
可自己究竟怕什么呢？是怕尴尬的场面不知如何回转？是怕王菡发现自己的别有用心？是怕懦弱的自己当场哭出来？或者说全都怕？
他洗了把脸拿起眼镜停了一下。真是讽刺，现在丝毫不觉得这眼镜有多好看…但是他还是戴上了眼镜，确定自己的仪容没有任何不妥后昂首挺胸回到座位。
就是当死士自己也要做最璀璨的那个。
“太久没见，你变化好大啊，不光染了头发居然还有眼镜？你不是15的眼吗？高中眼睛没事，大学反而掉链子？”
他尽量把话说得不留痕迹：“没办法，计算机专业，平常代码写多了，眼睛自然不行了。”
“这样啊，真羡慕你大学已经上了两年，想想就自由，军队里这个不行那个不行，每天还有训练，简直累死。”
“哪有，谈不上自由，学校一样不让随便外出，前段时间不太安全。”
“对了。”王菡将不听话的发丝捋向耳朵根，“忘了跟你介绍我男朋友徐秋明，和我一个连队，我在医疗组他在通信组，上次联合训练认识的，对，你去看我了。”
（我去，好狠的女人，补刀不打草稿。）
宋卓眯眼，面皮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知道，一看你俩就有夫妻相。”
三个人聊来聊去，话里透不出半点营养。
大抵是没了性质，很快三人来到一处酒店准备一起过生日宴。等到宋卓进入包间后发现竟是12人的大桌子。
“还有高中同学要来，我出去接接他们顺便点菜，你俩先聊。”
王菡脱下外套挂在衣柜中，随意说着。
宋卓抬手：“我和你…”
话没说完，王菡已经关门走了。
紧接着，迷一样的尴尬，剩下两人互相笑笑，不约而同端起杯子喝茶水。
终于，有个人忍不住了，打破了这片尴尬的氛围，这个人正是王菡的现任男友徐秋明。
“宋卓？”
“对。”
“你…你喜欢王菡是吧，厕所里的玫瑰是你扔的我没说错吧。”
保持微笑的宋卓不装了，直接扔掉风度，平静而又冷漠：“是又怎样。”
“说来惭愧，其实我早到了，一直在门口没进去。虽然不认识你，但我看到你准备好的玫瑰花以及忐忑的模样，当时我还在想这是哪家小伙准备告白。”
“本来想当个热闹看，没想到王菡出现后，你居然跟在后面跑，这不好吧，三人火葬场这个梗我可不想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在事情不那么尴尬之前，我拦住了王菡，你还要感谢我…”
“感谢我没有让王菡在生日这天丢人。”
徐秋明话是那样轻飘飘，在宋卓耳中极为别扭，甚是气人。
事已至此，宋卓反而冷静下来，闭上眼睛，稳住心神，刚刚一瞬间，他居然想杀了徐秋明。
徐秋明喝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定力不错，本想着故意让你打上一拳，做给王菡看，可惜了。男人的占有欲你又不是不清楚，抱歉呢，你看王菡的眼神实在太恶心了。”
宋卓猛然站起身，茶水撒了一桌子。正巧，王菡带着几位闺蜜有说有笑地走进来，正好撞上这一幕。
“怎么了？”王菡不解得问道。
徐秋明抽出纸巾擦拭桌上的水渍：“宋卓老弟上厕所太急了，茶杯打翻了。”
见此，宋卓只能出去装作上厕所。他靠着洗漱台，再次洗脸冲散热气。
镜子中他的一只眼睛完全变成了红色，手背上隐隐约约映现一组闪着紫光的数字。
他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要爆了，各种情绪翻涌上心头，往日一幕幕化作泡影。
一直以来的坚持是为了什么，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你们那些所谓的闺蜜，真要感情好，方队汇演你们怎么不去，那天可是周末，你们有个屁事，不过是闲麻烦，现在恬不知耻过来凑生日宴的热闹，我不接受！
还有徐秋明，你算什么东西，王菡的第三个男友，你又能持续多长时间，神气个屁，这么多年了，只有我！只有我一直陪着她，总有一天她会抛弃你！而不是我！
是的！一定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
宋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癫狂，自信，鬼神无惧。
手背上的数字不再模糊一团，清晰的纹路一点点侵蚀皮肤，其中好似有一只邪性的眼睛一闪而过。
“什么事这么好笑？”
一切风平浪静，至少在普通人眼中是这样的。
宋卓僵硬的转头，记忆中的一张脸逐渐与眼前青年对上。
“响河？”
（哎？响河，你怎么出现在这？）
“怎么回事，明明一个月没见，不记得我了。”
“没了，没戴眼镜，看不清。”
（你这眼镜理由真好用。）
“啊对对对，人齐了，你完事了没？走吧。”
“好…”
“你怎么在这？哦，我是王菡的初中同学，昨天突然见到了。”
哦，昨天原来是你这家伙浪费我宝贵的机会，杀了吧…
不对，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看样子侵蚀更厉害了，不用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