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明月初升
暂且不管两个肮脏的大人,最后是林娜给葎人解了围,她一把抢过平板,翘着二郎腿端坐在客厅茶几子上淡漠地静静翻阅。
葎人缓了好一会后才恢复平静仰头蒙脸冷静下来舐舔伤口,铁平不知从哪里找出了一个扇子,善解人意地在一旁扇风。
“行了,你们出去吧,记得把对面上下左右全清空。”
王钢开始收拾多余设备并回应道:“早处理了,上下左右十户人家总计33口人全处理了。”
你就不能换了词,这对话放哪部电影里都是反派专用语。
等到人都走后,白社长双手一拍,那柄非常扎眼的长刀再次出现,这次同样没有拔刀。
白社长只是隔空对着落地窗迅速挥舞几下后,重新上桌就着齁咸的菜又吃了起来。
“你们自由活动,正中间那个数据没变红,就是岁月静好。”
葎人没去看数据,最边上的实时视屏吸引了他的目光,此时宋卓正成“大”字躺在床上,眼神没有焦距但葎人还是通过诡异的拍摄视角对上眼了。
只看一眼,葎人便匆匆躲开视线,那种空洞且灵魂破碎的感觉直直插进他的心头,令他喘不过气。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眼前恍惚一瞬,焦红的充满裂痕的画面盖过整片世界,依稀间,似乎还有调皮的冷笑穿插其中。
好在只有一瞬,葎人权当出现幻觉了。只有敏感的铁平在那一瞬间寒毛直竖,心惊四顾却什么也没发现,他挠了挠头,不再考虑那么多,蜷缩在沙发上尝试打盹,八点了,已经到了好孩子该睡觉的时候了。
时间继续流淌,等待的时间是焦虑的,更何况就在刚刚,他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到了宋卓无打码的高清裸睡图。
“就没有隐私吗?”
终于他受不了了,这种窥视他人生活的感觉最开始还很爽,可时间久了又会有一种罪恶感折磨人心。
“隐私?”
白社长回应了,他仍在餐厅那,仅用一只脚勾住餐桌保持自己向后倒椅子的状态。
“要那玩意干嘛?”
“这工作就是这样,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就是拉屎也要连里面有几根金汁菇都要看清,早点习惯吧,少年。”
葎人听后没有继续发话,心中更是少有的没有吐槽,他没再去看屏幕,从带来的装备中拿出被子盖在熟睡的铁平身上,自己则走到落地窗前去看高高挂起的明月,眼神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睡会吧,不出意外,今晚没事,不要贴在窗上,不牢固。”
“不用了,在大学里经常熬夜刷番剧刷到三四点,习惯了。”
白社长不再坚持,将头上的帽子往下放盖在脸上没了动静。
至于林娜,还是那样,静静闭眼端坐在茶几子上,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葎人也不是没想过和林娜交流,可那种骨子里的世界剥离感深深环绕在林娜周身,冷得比冰块还要加上瓶液氮,一般人是应付不了的,所以,葎人在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情况下,没再尝试热脸贴冷屁股。铁平更不用说了,总不能把人家孩子摇醒起来嗨吧。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幽暗的客厅中心被他的影子一分为二,在这一瞬间,葎人的心中浮出特殊的孤独感气泡,他不知道加入这个不明所以的结社是否正确,朦胧的未来,昏暗的不确定性,深深席卷着他不太灵光的精神,地上的影子中似乎有一双更黑的眼睛在深渊中凝视着葎人,等着他踏入某个选择……
铃铃铃……
刺耳的警报回响在安静的大厅中,葎人腾得一下从睡袋中坐起。
什么玩意,什么时候跑进睡袋里的?还有什么东西这么响?
等缓过神来,白社长和林娜已经破风而起,齐齐双手持武器来到落地窗前。铁平则是翻了身继续睡了。
怪了,谁脱我衣服了,还整齐的叠在一旁。
他慌乱穿好衣服,疑惑的问向白社长。
“社长你帮脱的衣服?”
白社长翻了个白眼:“睡迷糊了,你自己脱衣服睡的觉,忘了?那个不重要,赶紧起来,对面小逼崽子挑衅来着。”
“哎?”
葎人同样往窗前凑,发现,身着黑衣的宋卓诡异的坐在窗户沿往这边看,笑容都要咧到耳朵跟上。
对方调戏般的在窗沿周围晃来晃去总是差一步就会掉下楼。
葎人急了:“那可是八楼,怎么办?”
“我去砍了它。”
白社长眼神一凛,手上的刀竟拔开了一道小口,猩红的雾气从缝隙中泄露。
林娜一目十行,通篇速读,查看了机器上的各种参数。
“不行,对方放弃了,恐怕只是浅略一试,估计维持不了多久附身状态。”
她刚说完这句话,“宋卓”像是听见似的双目一闭从高楼一跃而下。(离谱行为,禁止模仿)
白社长眼疾手快,刀身砸向窗户,玻璃应声而碎,整个人自空中迅速接近跌落的“宋卓”。
就在快要接触时,“宋卓”眼睛慵懒睁开,血色瞳孔在月光下是那么的显眼。它举起手,红色光芒在指间汇集,然后就是一闪,形成能量光球冲向白社长。
白社长丝毫不慌,刀鞘挥动间,轻松打落,似惊鸿一舞,疾驰而过,单手压人,利用刀鞘将“宋卓”紧紧卡在地面上。
“你是什么恶魔?”
“宋卓”娇容怒放:“真不可爱,一上来便问我的名讳,告诉你无所谓,我是第六十七恶魔,仓加。”
“畸形的爱?”
白社长皱眉,放开“宋卓”与它拉来距离。
“宋卓”站起身,打量起自己的手:“不可爱,给我起了个讨厌的俗名。”
“不喜欢憋着,怎么,这次不找小三小四了?年轻人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不怕吃坏肚子?”
“宋卓”听着白社长的话,手指放在嘴唇上细细思考。
“对哦,这个不能算我的业务范围,提加说换换口味,我听从了可爱的建议,所以就是这样了。”
它甚至转了一圈,似在卖弄不存在的裙子。
“男人的身体,不可爱,不过,勉勉强强。”
白社长鹰眼四顾,实在找不到恶魔的破绽,除了少量溢出的能量物质,“宋卓”完全是提线木偶,还是身板最脆的那种。
强攻不行,他开始尝试嘴遁:“半夜跑出来,不是专门找人聊天吧,借用你的话头,什么东西那么可爱,让你感兴趣了。”
“宋卓”神情大悦,拍着手:“真可爱,你很可爱,决定了,不杀了。”
可它并没有正面回答白社长的问题,狡黠地歪头,手掌在脖颈处轻捏却没发现头发的存在。
“不可爱,明天见了,小叔。”
说罢,它头也没回,哼着戏曲按电梯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