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背负命运
直到牧歌从密室出来，她都感觉自己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她有一种人在局中又在局外的感觉。
走回了自己休息的角落，牧歌直接打坐入定，她感觉自己有好多信息需要消化。
盘在座位上的黍鸿看见牧歌出来，漫不经心又嘲弄的眼神在看见她身后背着的剑时立马变了。
他立马化作人形坐直了身子，那种从心底里对渺小人类的轻蔑，仿佛在他看见祈雪的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直勾勾地盯着牧歌，想从她表情上找出些什么，可是那里除了冷漠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
等牧歌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是黑夜，宫殿里空荡荡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她躺了下来，睁着眼睛看着一片黑乎乎的恍若虚无之境的地方。
她刚刚在恍惚中，好像做了一个梦，她成了梦中的主人公，现在梦醒了，她有一种累极的感觉，那种像是心脏经历大喜大悲的累的感觉，此刻她一句话也不想说。
可是若让她仔细回忆，她又记不清梦的内容了。她此刻的悲伤漫无目的却又排山倒海。
过了许久，朦胧的天光从高处的窗口照进来，她混沌迷茫的世界也透进了一束光。她看向黍鸿的位置，高座的男子也在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黍鸿……”
“嗯。”
“你给我讲一讲……”
“什么？”
“雪族。”
又是长久的沉默，就在牧歌以为黍鸿并不想讲些什么的时候，他冰冷的声音响起。
“那一场旷日持久的，并且以雪族灭族终止的大战结束后，她带着雪族秘宝消失了。我只知道那个宝贝，是上清境各个种族都想得到的，有了它可以一统天下。”
牧歌分不清它嘴里的“她”，指的是顾舒书还是红月。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雪族的宝贝从今天开始，从现在开始只能烂在肚子里，她的命运如同那令人垂涎的宝贝，永远地捆绑在一起了。
“你知道宝贝是什么吗？”
“是一颗心脏。”
“谁的心脏？”
“帝俊。”
牧歌好像脑子被人狠狠地被人砸了一下一样，她现在只觉得眼冒金星，嘴里突然腥甜，一口血呕了出来。
她从这团迷雾里，终于，找到了第一根线头！
这或许根本不是他妈的两族仇恨，可能是一个上位者的贪婪，还有更多人的冷眼旁观。
一个积德深厚的族群遭受劫难，为什么没有人伸手援助？
帝俊，是创世之神，雪族先人陪他开疆扩土，陪他创世造人。
帝俊死后把自己的躯体分给各个族群，本意是告诉他们，你们都是我的骨血，你们都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可是贪心不足，他们都想要那颗最宝贵的心脏。
那颗帝俊唯一带着私人情感，偏爱地分给雪族的心脏。那是天地的本源，是天地间最强大的心脏。
牧歌又躺回了地上，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变强。她从一个外来者变成了雪族的希望，这种身份的转换曾经让她迷茫过。从顾舒书的那封信开始，她总觉得自己自己应该是一个站在上帝视角看着这一切的外人，她可以用雪族的资源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在这个世界活的更好。
可是看戏的人最终都会入戏，置身事外的人总会被拽入局中，不一样的是，这一次是牧歌自己的选择。她选择背负仇恨，选择背负希望。
她的眼角滑落一滴泪，在阳光刚刚透过窗子照在她的脸上的时候，泪水如同璀璨的宝石，熠熠生辉……
此后的每一天，牧歌只休息两个时辰，每天都在修炼和同黍鸿打斗中度过。她的成长也是飞快，从开始被黍鸿打的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到后来能接两招，再到如今能和他对上一个时辰。
三个月匆匆而过。
今天她刚把黍鸿拉出来，他就对着她说:“你如今剑法已经大成不用继续了，可以用上灵力，去领悟你那剑谱之后，更深层次的东西。”
牧歌不解，黍鸿也不解释，径自走回宫殿，大门又是轰的一声被关上。
黍鸿的声音从大殿里面传来:“困于一隅是永远练不成剑的，你往西南方向去，给你一个月时间，去吧，去找到那个你没有的东西。”
牧歌呆愣愣地看着大门，然后听见里面又是一声怒吼:“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我指望你带我出去呢！”
牧歌一个哆嗦，拎着剑就往西南方向出发。
……
这一路是真的漫长，这里像是一个虚无世界，除了花草树木，一点生气也没有。
牧歌从路上走着，到用着灵力奔跑，再到御剑飞行，七天七夜以后她才看见了一片森林。
奇了怪了，难不成那一片荒草地，是黍鸿干的好事？依照他的性子的确是能做出这种事！
她如今的修为已经是金丹中期了，混沌诀在自己逼着自己苦练之下，三个月已经全部通关。她如今对灵力的掌控简直是如鱼得水。她对灵力随取随用，连呼吸也是在修炼。一路飞过来她没停过，要是寻常人早就灵力枯竭了。
进了森林牧歌外放精神力，方圆千米内一草一木皆在她的“眼中”清晰可见。
想象了和黍鸿的差距，牧歌先挑了一只高阶灵兽，没想到，杀它根本没费吹灰之力。用剑挑起地上的晶核，牧歌开始找第二个目标。
灵兽她已经不考虑了，她想象一下黍鸿的修为，决定直接挑战中阶圣兽。
那是一只在河边喝水的疾风狼，他的嘴角还残留着肉渣子，他这副样子让牧歌想起了裂缝上的巨齿虎，这么久了没人找下来，看来他看门挺好的。
牧歌没有收敛气息，径自走向那头狼。疾风狼在感受到牧歌气息的一瞬间就浑身毛炸开，他惊恐地看着牧歌的方向。
怎么回事？他怎么闻到了那条爬虫的味道？他小心翼翼地后退，听着牧歌的脚步声，直到牧歌剥开草丛走出来，她看见了一匹炸毛的狼。
牧歌:……
疾风狼仔细的嗅着，它发现牧歌只是身上有那条爬虫的气味，但不是那条爬虫，这个认知让它松了一口气，刚刚松懈下来，它又想到了什么，更加惊恐。
一头狼竟然被吓得尾巴都竖了起来。
疾风狼心里想的是:完了完了，死了一个又来了一个更狠的！这人类是不是把爬虫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