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要弑君吗
元功一听此言,赶忙让他将梁珫带进来。mqiweishuwu
半晌之后,梁珫满头大雪的走进屋内,刚要向众人行礼,却被元功拦住,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臂问道:“梁叔,怎么样了?”
梁珫微微一笑道:“睡了!”
元功又问:“那件事……”
梁珫道:“王爷放心,事情已经办妥,他的刀被我藏了起来。”
众人闻听此言,都纷纷下了炕,匆匆的将靴子套在脚上,又叫仆人拿来外袍、帽子。刚才还在猛吃的唐辩此时也将酒菜一推,一边命家人召集家丁准备出发,一边迅速穿戴起来,和刚才在酒席上贪吃时的他判若两人。
元功趁着众人武装之时,问向梁珫:“怕吗?”
梁珫压低了嗓子道:“不怕,这几十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元功点点头道:“那您跟着我们一起去”
“我当然得去,他今晚住的地方与平时不同,不在春福宫,而是在讷宁宫,宫里房间太多,怕你们走迷路了,必须由我带路。”
“讷宁宫?那不是裴满的宫殿吗?”
梁珫点了点头:“今天是裴满的三七,他说总是失眠,只有睡在讷宁宫里才能安心入眠。”
夜色渐深,雪终于停了。
月光从云层里透了出来,像刚被洗干净似的挂在天边。
众人骑着的马都被套上了棉絮做的袜套,踩在雪上没有多余的声音。
驸马府离皇宫并不是很远,一行人来到宫城的西门处止住了脚步,元功的金乌死士已在各王府附近埋伏妥当,一旦走漏风声便做行刺之事。几个人轻声商量了一番,唐辩让自己的家兵全都在宫门外守候,而元秉德、乌黛和单贞则隐匿在宫墙的阴影内。梁珫领着元功、唐辩上前轻轻的敲击起了城门。
半晌后,一个凌厉的声音吼道:“谁?这都什么时辰了,扰了圣驾不想活了吗?”
梁珫上前说道:“咱家是内侍梁珫,奉皇上命召平章政事梁王见驾。”
门后之人一听此言,二话不说将门打开,连同乌黛、元秉德等人一并被放了进去。
原来西门的守将魏虎,乃是元功同父异母的姐姐的丈夫,而副将师恭又是辽王曾经的部将。
这两个人外形看起来十分相像,都是虎背熊腰的大块头、一张五官粗糙的大圆脸上镶嵌着铜铃一般的大眼睛。魏虎的威风都在那一嘴的大龅牙上,就像鳄鱼的牙齿一样让人望而生畏,他笑的时候比不笑更吓人。因为从来不笑,两颊肌肉好像脱离了骨骼一般垂挂在脸上,配合着双眼的凶光,令人不寒而栗。
而师恭本来出身贫贱,衣食不继,小时候差点饿死,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得到元功生父元干的救助,做了皇宫侍卫。从此便对元干感恩戴德,与他们一家人也都十分的亲近,只要是辽王府有事,无论大小全都慷慨以赴。而今元干已亡故多年,但他与元功一家人似乎连上了血脉,常来常往,如同胞弟一般。
所以当元功跟他谈及谋反之事时,他竟没有半点迟疑,说道:“我肉身以外,都是先太师所赐。如果对梁王你有什么帮助,我虽死不辞。只是我做为魏虎的副将,时常一同值宿,此人不好对付,最好劝此人也参与进来。”
魏虎虽然凶狠残暴,但面对大是大非之事却也从不含糊,更何况与元功又有着郎舅之亲,半年前与元功商谈此事后,当即表示:“废立之事就是男人应该干的,这事我早就想做了。”
这一晚正是二人值禁中,他们已在寝宫西门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众人终于赶到,这才将所有人放了进来。
时辰已到二更天,宫内阖无人声,梁珫带着一行人提着气死风灯穿行于小路之间。
自从宫内连死了皇子皇妃乃至皇后以后,天近黄昏时分,便如坟墓一般死寂。
不仅是妃嫔宫女不敢接近皇帝,就是内侍们也都互相推诿,只留得梁珫一人小心伺候。
元亶最近连连做噩梦,不许任何妃嫔侍寝,就连新近续娶进来的弟媳萧常然也没了兴致,大部分时间都是独自饮酒,既不说话,也不啼嚎,更不怒骂。要睡觉便将酒桌一推,倒头就睡。至于朝政,更是不予理睬。不论何时起来,张口就是要酒,醉而复睡,痴聋盲哑一般。
一行人排成一列走到了讷宁宫前,门口四五个值守的近卫还以为是来伺候的内侍,并没在意。可当他们临近之时,这七个人全都从袍子里亮出了金乌金刚弩,“噗噗”几声过后,值守的近卫悉数倒地。
众人生怕还有活口,又各自掏出利刃在近卫身上补了几刀,直到他们再也没了呼吸。
推开宫门,月光洒在一众人身上。
距离寝殿越来越近之时,不知是谁竟踢响了一只花盆。
“谁!?干什么的?”
是元亶的声音,吓的众人全都止住了脚步面面相觑起来。
四周寂静极了,元功惨白的脸上突然狰狞了起来,说道:“事已至此,还有回头路吗?”
说罢他和梁珫领着众人快步来到寝殿门外,进门之前众人将身上的长袍、大氅纷纷脱下,只留一身短打。
门只是虚掩着的,梁珫试探性的将门拨开,七个人想都没想的全都冲了进去。
殿内暗黄的灯光照在龙榻之上,元亶此时已经坐起身来,双脚赤裸的搭在床边怒视着众人。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其实这句话多余问出来,因为这七个曾经他最瞧不起之人全都目露凶光的盯着自己。
他赶忙向枕头下摸索起来,平日里睡觉,都习惯性将佩刀放在枕下,可今天却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任何东西。原来梁珫在伺候他就寝之后,已将那口宝刀悄悄的放到了床下。
元亶顿时感觉不妙,突地一声站直了身子,厉声喝问道:“你们要弑君吗?”
唐辩最是激动,根本不去回答他,一个箭步便冲了上去,对着元亶的胸膛便是一刀。
元亶小时候也是练过功夫的,见这一刀来势凶猛,赶紧向外侧一躲,但因为光着脚站立不稳,差点绊倒自己。
唐辩的刀贴着他的肩膀砍下“噌”的一声,砍下一块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