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往事不可追3
许莘哲从回忆中暂时抽回思绪，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红酒。忆起那一段长长的过往，似乎耗费了他很大的力气。
赵初晞听着内心也是扼腕唏嘘，这段感情本该是美好而令人羡慕的，可是不能成为恋人却连兄妹都做不成，最后甚至走向了彻底的毁灭。
赵初晞觉得惋惜又无法理解，急切地问：“莘哲你没有接受她的告白，然后又很快出国留学多年，她对你的感情应该会淡化吧，毕竟那时候年纪小并不成熟，可是后来怎么会…？”
“是啊，我当初也是这么想，所以才会尽快安排好一切提前去了美国，”许莘哲抿一口红酒，继续怅然又无奈道：“我去了美国整整六年，这期间再未主动联系过小澜，我甚至换了新的号码，原来的号码只偶尔联系母亲。这期间只有暑假回来探望过几次，每次都以学业繁重为由数天便返程。”
“我这样避着小澜，只是希望能让她死心，如果可以的话，我依然只愿做她的哥哥。可是我忘了，这六年她日夜都陪在母亲身边。”
“你母亲那么喜欢她，从小收养在身边，你又去了国外，她陪在你母亲身边不是挺好的，能有什么关系？”
许莘哲继续无奈道：“母亲对她视如己出、疼爱有加，可以说胜过亲生。可是爷爷却一直不接受小澜，母亲也不敢太过忤逆。所以这么多年，小澜的姓名和户籍并没有变动，也就是说许家根本没有办理正式的领养手续。”
“这样小澜住在许家多少有些名不正言不顺，最多只算助养，这也是为什么最初小澜在许家会受委屈，而我也有些同情她的原因。可是母亲是真的喜欢小澜，对她的宠爱绝对不会亚于爷爷对我的。所以，我去美国后母亲自然看出了小澜的心思。”
“可能那个时候小澜确实很痛苦，可是随着年龄渐长，时间久了自然能想明白。可是母亲却动了要她做儿媳的心思，这样她就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没有正式收养，和我结婚反而更顺理成章没了阻碍，根本不用顾忌名誉伦常和外界的评价。”
许莘哲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无奈叹息道：“所以这六年，在这件事情上，我在尽力地扼杀小澜内心的萌芽，而母亲的日夜教导却是在不停地给她希望，呵呵…”
“怎么会这样！”，赵初晞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原本只觉得那个女孩太过偏执极端，可现在看来却觉得她有些可怜，不禁生出几分同情。
“可是你毕竟身在美国，你母亲再怎么拿她当儿媳，可你却对她这么冷淡，她就这么糊涂吗？”
“是啊，小澜虽然娇俏可人，可是却被母亲养得有些任性偏执。也许是因为她确实喜欢我多年，情根深种也好，执念太深也罢，又或许是因为得不到的永远最好。”
“母亲对她这么多年的养育和教导，在这件事情上不仅没有对她正确地引导，反而是在不停地给她希望和鼓励后，让她瞬间从顶端坠落。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我和小澜之间到底是缘还是孽！”
赵初晞也有些心情低落，惋惜地问：“那她既然这么放不下你，又怎么会移情别恋、未婚先孕，甚至最后走了绝路？”
“这便更一言难尽了，事情应该在我回国那年变得再也没了转圜的余地……”许莘哲沉思片刻，又忆起那痛苦而久远的过往。
许莘哲硕士毕业后本不急着回国，想在美国实习工作一段时间，一边再考虑继续读博的，家里自然也知道他原本的计划。
可是许莘哲在毕业前夕突然得知，何碧澜为了早日见到他，提前录取了美国的大学读研。她从小学业一般，能突然出国留学除了努力，一定少不了许心妍的栽培和帮助。现在想来，许心妍的用心自然是不言而喻。
再加上许老先生的身体大不如前，也希望许莘哲能尽早回国。于是，许莘哲改变了计划，并且没有提前通知家里。
何碧澜就读于佐治亚大学，在美国佐治亚州，离许莘哲所在的加州有些远。等她办好入学手续安顿好飞去加州找许莘哲时，才得知许莘哲已经毕业离校且已回国，两人就像在玩着可笑的捉迷藏。
许莘哲回国后就进入向和集团工作，熟悉集团各个领域及部门的工作，每天过得充实而忙碌。
就在许莘哲觉得他不必直面何碧澜，他们之间的问题就此平息，各自的生活完全步入正轨时，那年十二月中，何碧澜突然从美国回来度圣诞假。仅仅回国四个月，许莘哲还是见到了他刻意疏远避开的何碧澜。
那天许莘哲下班回家，晚饭前见到何碧澜时吃了一惊，而何碧澜依然是记忆中娇俏可人的样子，只是多了几分成熟，还有看着许莘哲时，眼里未曾减少一分的深情和迷恋。
“莘哲哥哥，好久不见，想见你真不容易，不过我们终究还是见面了。”
“小澜，你…回来了。”
“嗯，学校圣诞放假，我会待一个月。”
“好，辛苦了，回来便好好歇一阵子。”
“我不辛苦，只是…想你。”
许莘哲脑袋瞬间有些犯晕，他苦苦躲避了六年，现在又回到了原点。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小澜，只能当没听见似的让她快去吃饭。
其实许莘哲内心柔软善良，他并不讨厌何碧澜，更不恨她。虽然她的出现曾经让自己难过了很久，可是当许莘哲在心里把她当成妹妹的那刻起，他就希望她可以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地度过每一天。他当然是爱她的，只是这份爱再深厚也只能是兄妹之爱，一辈子也难以割舍的亲情。许莘哲很清楚，他给不了小澜夫妻之爱。
所以，看着眼前自己用了六年时间都没有改变分毫的女孩，许莘哲真的很头疼。他该拿她怎么办？他不想伤害她，他希望她的一生能过得幸福，但他更不能欺骗她。
他觉得他不能再用冷处理的方式来被动地对待这件事，他要找机会和小澜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