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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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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她呢,爱吃不吃,真的是”行云说。

    崔扶月坐在一边看着涵嬅把面吃完后,就将碗放进提盒里,起身说:“那我先把东西放回伙房了。”

    “好。”

    崔扶月今日心情还算不错,正想着今日什么伙食时,刚走到桥上,便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她疑惑地抬头去四周寻找,发现前方被建筑遮挡的半空飘出了一大片的烟雾。

    她拿着提篮赶紧往那个方向跑去,在拐进伙房的方向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场熊熊烈火,将这不小的伙房一整个包裹在怀里,烟雾拼命地往上窜。

    崔扶月明显被吓到了,赶紧将手中的提篮放到一边,跑到伙房门口冲里喊:“里面有人吗?!里面还有没有人啊!”

    她喊了几声见无人回应,转身便跑。

    沿途她放声大喊:“来人啊!伙房走水了!”

    不同等级的婢女在不同的地点用膳,最先跑出来的正清和小厮,他们一脸疑惑地看着气喘吁吁的崔扶月,纷纷说:“怎么了?”

    “伙房走水了!听着,正清体力比较好去通知其他人,剩下的人跟我去灭火!”走前她又嘱咐道:“伙房外边只剩下两个水桶,你们拿上你们耳房的,抓紧!”

    伙房的门口就有一口井,但这一抽一抽的速度太过缓慢,崔扶月便命他们去湖边打水,提醒道:“湖边还未修缮完全,切记要小心!”

    “是!”

    一波刚走,一波又来,路过那未修缮好的湖时,涵嬅带过来的人直接就在此打水过去。

    崔扶月在井边抽水,一桶接着一桶,混乱之中,她快速扫了进进出出的人一眼,心想这莫名其妙的怎么会走水呢?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这烈火给浇灭。

    涵嬅跑来崔扶月的身边,同她一起抽水井的水,崔扶月抬眼看她,大声说:“你来干什么?这里危险!”

    这口井是离大火最近的地方,涵嬅刚站这不久便感觉后背被大火烤得焦热,她摇了摇乐头,说:“再危险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干这种事,别废话,快点!”

    虽然崔扶月已经嘱咐过他们要小心,但还是有体力不足的婢女失足跌落湖中,小厮连忙将她拉上来,她也是个硬脾气,就算是全身湿透体力透支也还是不愿放弃自己现在的任务。

    火势太大,烧到了边上的树木,这场火足足灭了一个时辰才彻底灭完,伙房烧得只剩下骨架,和那被大火烧得黝黑的用泥石砌成的灶台。

    崔扶月甩了甩那发酸无力的手,抬起时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她看向那一群累得就地休息的婢女和小厮,用手勾了勾不远处的正清,示意他过来。

    “清点一下人数。”崔扶月对正清说完后便扬声对他们说:“所有人都在场了吧,站在门口的,把门关了,任何人不得进出!”

    涵嬅抓住了崔扶月关门的命令,小声说:“你怀疑是人为?”

    “我离开伙房之前厨子就已经将午膳准备妥当,灶台下的火我亲自检查过,已经全部灭掉了,好端端的伙房怎么会着火呢?”

    崔扶月说完便一脸严肃地看着在场的人,观察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又听见涵嬅说:“可这是午膳时间,大家都在吃饭啊。”

    “谁没有去吃饭呢?”

    话音刚落,正清便带着他的结果走来,说:“小厮五十人,婢女包括你二人四十八人。”

    “四十八人?”涵嬅疑惑道:“不应该是四十九人吗?”

    崔扶月问:“少了谁?”

    “这,我也不清楚啊。”

    乔迁宴之前来了六十名新人,别说正清认不全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在一天的时间里认识所有人。

    崔扶月扬声问道:“今日除了我与涵嬅姐姐,还有谁没有去吃饭?”

    众人想了好一会儿,记忆里都是人到齐了才开饭的,随后行云便高举手臂,说:“今日我们与朝宜起了冲突,她中午并没有出现在饭堂。”

    涵嬅问:“为何起冲突?”

    另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出“今日我们都在说敛华姐姐为涵嬅姐姐做的生辰面香,朝宜她却看不起涵嬅姐姐的生辰面,说没有什么,什么满客轩的海鲜汤面美味,我们说她是舔碗底的,人家大小姐脾气就来咯,被我们气走了,连午膳都不吃了。”

    崔扶月说:“都互相看一下,周围有没有朝宜。”

    得出的结果是没有。

    闹这么大的动静,她竟然还忍住不来凑热闹。

    崔扶月回头看了一眼伙房的惨状,抬脚便往门口走去,人群纷纷让出了一条道,涵嬅与正清跟在后面,待三人全部走出门,这才有序跟上。

    新来的婢女耳房住的比较偏,也难怪外面大呼小叫的朝宜都没听见,此时她正在耳房美美得睡着中午觉。那房门却被一脚给踹开,吓得熟睡中的朝宜一哆嗦。

    “那她拖出来!”涵嬅道。

    一声令下,两名小厮立马便冲进了耳房,一人一边抓着朝宜的胳膊将她从床炕上提起来,双脚离地的朝宜吓得不轻,连连惨叫。

    落地后她本想站起拍拍裙子上的灰,打骂小厮是不是有病,可一只脚刚支起,那肩膀却被一只手搭在了什么,用力将她按了下去。

    随后便听见崔扶月的声音,说:“先别着急起来啊,我们还有事要问你呢。”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还有心情睡觉呢。伙房都被你烧光了!”

    本以为要让朝宜说出实情还要费一番口舌,谁知她竟然主动说:“我不过是去喝了你们几口鸡汤,吃了两口面,有必要诬陷我纵火吗?”

    行云冷笑一声说:“不是看不起这鸡汤面吗?”

    “我肚子饿了,去伙房什么也没看到,就只能勉为其难的吃了。”

    崔扶月眨了眨眼,不耐烦道:“我现在不管你吃没吃,我只要你告诉我,这火,是不是你放的,你要现在说出来,一切还能从轻处理。”

    朝宜跪在地上,被众人围得有些窒息,她在之前的主子身边是个管事婢女,如今到了这却沦为个下等婢女,还被一群没有眼力见奴仆围着当猴观,简直是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想到这,眼泪却顺势留下,那可爱的小脸蛋哭时又一些粉红,显得更加楚楚动人。竟有小厮心软道:“会不会是弄错了?朝宜妹妹这么纯真可爱,手无缚鸡之力的,怎么可能会纵火呢?是厨子没把火灭干净吧。”

    那厨子便气愤回怼:“你可别在这站着说话不腰疼了,一口一个妹妹,谁把你当哥了似的。”

    朝宜哭的梨花带雨,解释道:“我……我是不小心踩到柴火,但它飞出去的时候,,没,没有火的……我也没想到会烧起来……”

    “一颗小小的火星就能烧毁树林,更何况是一把柴火!”崔扶月说着,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吩咐道:“先把她关进柴房,待公子归府后再处理这件事。”

    “不,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婢女一:“现在的新人真是一点小事都最不好。”

    婢女二:“就是说,我们跟着公子有些年头的,都不似她们这些新人,目中无人胡作非为,什么都刚偷吃。”

    崔扶月全当没有听见她们的话,只是吩咐他们该干嘛干嘛去,自己则是独自去往那被烧焦的伙房。

    几名小厮担心她的安危便跟着去了,崔扶月也没有刻意阻止,跟着便跟着了。

    崔扶月小心翼翼地进入了伙房,那烧焦的木材一碰就碎,以免倒塌,她收了手,没有去碰任何东西。

    她原本只是来观察这烧毁的状况,重新修缮要花多少银钱,结果便发现平常摆放橱柜的地面的石砖有些松动。

    她警惕地踩了两脚,蹲下前望向了门口的那两名小厮,见他们背对着伙房,正无所事事地聊着天,她这才放心蹲下,将那几块松动的石砖掀开。虽然是松动的,但还是费了不少劲儿。

    这府邸虽然是重新修建的,但还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搭建起的房子,像伙房的这种石砖地他们甚至都没有拆过,还是原来崔府的石砖。

    崔扶月皱着眉头,掀开瓷砖后,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上了锁的小木板,伙房烧过两次了,却还是没有对这个锁造成任何威胁。

    “这锁看着埋在此处有些年头了……”

    这要是从重新修建这房子后放进去开算起,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都五年了。

    但她还是很好奇这里面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此时并没有找到可以打开锁的工具,和恰当的时机。

    她只好将那四片石砖又装了回去,卡紧,避免被其他人发现。

    与此同时,傅池衍正在经营的店中瞻前顾后,与那闻人语商量着这店铺该如何装修,才能更吸引顾客。

    可此时的店铺就已经很吸引人了,店中基本已经满客,但这满客轩原本的装修,傅池衍不是非常满意。

    这是对太子之前的眼光表示怀疑。

    闻人语道:“我觉得吧,你这方案太过于女子气,太子原本的装修布局就挺不错。”

    傅池衍却不这么认为,况且这满屋子的金碧辉煌显得有些俗气,一副看起来很贵的样子,客人光看这装修便觉得自己吃不起这里的菜肴,转头就走了。

    傅池衍拿着自己的方案设计图看了好一会儿,放下说:“闻人兄,你不如现在就出房门,到走廊处去看看楼下。”

    闻人语当真便起身去看了,此处简直就是最佳的观景台,一楼大厅一览无余,而闻人语却只有一句话想说:“客人满座,不愧叫满客轩,太子殿下这名算是起对了。”

    傅池衍随后走来,说:“但你不曾发现这满客轩的客人,都是男子吗?”

    “确实是啊。”

    “我想赚的不止是男子的钱。”

    闻人语看向傅池衍的表情有些微妙,傅池衍的那张设计图他突然觉得非常好,比太子原来的装修风格好。

    夜深后,小二送走了那最后一批喝得醉醺醺的客人,傅池衍便同掌柜的说了他与闻人语的想法,还望他在重新装修这方面多操劳操劳,每日满客轩就不必开张了,直接休业重修。

    傅池衍与闻人语在满客轩分别,坐上了各自的马上回各自的府。

    而在公子府门前,因天色已晚,而傅池衍还迟迟未归,崔扶月有些放不下心,便站在门口等候。

    见那公子府的马车出现在了不远处,悬着的心才算放下,这得看到傅池衍本人是否安好后才能彻底放下。

    只见马车停在了门前,车夫替公子打开了车门,傅池衍刚探出头来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崔扶月。他也不用马凳,腿长直接从车上跳下来。

    那车夫将马车拉走后,他方看着崔扶月问道:“这么晚了你在门口傻站着干嘛?”

    崔扶月回道:“没有傻站着,我在等公子回家。”

    傅池衍闻言不语,只是低着脑袋上阶梯,嘴角却不露声色的往上带了带,在心里暗自窃喜。

    崔扶月跟在傅池衍的身边进了府,本想现在就告诉傅池衍中午时发生的事情,但想到他都在外面忙活一整天肯定累了,便就此作罢。

    “我需要沐浴。”

    “我去备水。”崔扶月说着便要转换路线离开,却被傅池衍抓住了胳膊拉了回来。也不知是傅池衍的手大,还是崔扶月的骨架小,他竟一只手便包裹住了崔扶月的上臂。

    崔扶月不解道:“你做什么?”

    “吩咐其他人去。”

    “我去也一样的,其他人可能都已经睡了。”

    “不一样。”傅池说:“我可不管其他人睡没睡,本公子的命令他们违抗不得。”

    傅池衍就这样拉着崔扶月回了浮云居,吩咐下去的水立马便送到了。崔扶月探了探水温,结果是刚从井里打起来的凉水。

    崔扶月说:“白日里是热,但如今入了夜温度也有所下降,这井水又冰,用来沐浴终究是不妥。”

    傅池衍望向那蹲在门口试水温的崔扶月,他倒是不在乎水温如何,身子骨硬朗,大夏天用冷水沐浴也不会有什么不适。

    他眉眼带笑,边脱衣服边说:“那不如你同我一块泡,两个人一起就不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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