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许梦蛟备考勇赴京
夜里，梦蛟正在灯下苦读诗书，猛觉心浮气躁，将书本掀开，又胡思乱想起来……
白珍娘道：“孩子！要救娘出塔也并非完全无望啊！只要你肯用功读书，考中状元，那为娘就还有希望啊！”
许梦蛟惊疑道：“可是……即便我中了状元，不还一样是个俗人？怎么能推倒那雷峰塔呢？”
白珍娘道：“孩子你想想看！这人世间，谁的权力最大？”
许梦蛟道：“自然是——当今圣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子国君了！”
白珍娘道：“对啊！天子英明，如果他能下令拆迁雷峰的话，那为娘不就可以重见天日了吗？”
许梦蛟道：“可是……当今皇上岂是我们寻常百姓能见得到的？”
白珍娘道：“所以，你才更要奋发图强，努力用功，考中状元！到时入朝谢恩，将你的一片孝心奏明皇上！只要他一声令下，即便是那法海老和尚再不讲理，他如何敢违拗圣旨而不拆迁雷峰呢？”
——
秀琴将一壶茶水放到书桌上，发觉梦蛟走神道：“梦蛟，看不下去就别逼自己了！来！先喝杯茶，休息一下。”
许梦蛟道：“谢谢乳娘！您说，我娘在梦里跟我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秀琴道：“你是说只要考中状元，将你的身世禀明皇上，就能救出你娘吗？”
许梦蛟点头道：“要是皇上果真下旨，能拆毁雷峰，我娘真的就能出塔吗？”
秀琴道：“想必是的！想那天子金口玉言，只要他一降旨，那法海和尚岂敢抗旨不遵呢？”
许梦蛟继续回想着梦中的情景——
白珍娘的话在耳畔响起：“到时入朝谢恩，将你的一片孝心奏明皇上！只要他一声令下，即便是那法海老和尚再不讲理，他如何敢违拗圣旨而不拆迁雷峰呢？”
许梦蛟喜道：“对啊！我好像记得娘在梦里也是这么说的！只要我将娘亲的冤情陈表上奏，当今皇上英明，一定能成全孩儿的一片孝心！到时候，就算法海老和尚不情愿，也由不得他做主了啊！”
秀琴道：“嗯！只要你能高中魁元，救你娘亲出来！到时候再动员朝廷的力量，把你亲爹找回来！有亲爹娘在你身边，替你操办终身大事，到时候还怕你姑爹赖账不成？”
许梦蛟又回想起跟知县争婚的情景……
许氏道：“梦蛟，你姑爹说得对，如今你还指望着金掌柜经营的保和堂养家糊口，将来你预备拿什么养活碧莲呢？如果她跟着你受苦，那我也不依的！……你真就准备让碧莲跟着你吃苦受罪吗？”
许梦蛟道：“我不会就这样浑噩下去的！下一次的科考就要到了……我一定进京参加会试，一举夺魁，给碧莲一个名分交待！”
李碧莲感动地道：“蛟哥哥……我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的！”
——想到这，许梦蛟有憧憬地道：“是啊！到时候，我跟碧莲的婚事就再也不会有人反对了！”
秀琴道：“嗯！好孩子！你现在心里也别想太多，只管静下心来好好读书！只要你能一举夺魁，那往后无论什么事都好说了！”
许梦蛟道：“乳娘说得对！离秋试的日子不远了，孩儿这次一定不负众望！无论如何都要金榜题名！”
秀琴赞许地点点头。
许梦蛟又将书本重新翻开，饶有兴致地攻读起来……
——
西湖底，被关铁笼里的奚宣依然昏睡不醒。
皂衣婆子拄着拐杖，眼馋地盯着笼中的奚宣……
白卯奴搀着皂衣婆子，不安地看着奚宣……
皂衣婆子一步一步地靠近铁笼道：“卯奴，快给我准备好！取出他的心肝，替我疗伤！”
白卯奴为难地道：“婆婆……我……”
皂衣婆子怒视道：“嗯？怎么了？你不乐意？”
奚宣渐渐苏醒过来，看到面目狰狞的皂衣婆子，惊恐不已。
皂衣婆子道：“莫非你要老娘亲自动手吗？”说着递给白卯奴一把匕首道：“赶快把他的心肝给我取出来！”
奚宣惊恐地道：“啊？你们是什么怪物？要吃人心肝啊……”
白卯奴战战兢兢地接过匕首道：“婆婆……我……”
奚宣道：“啊？是你？我在西湖边上救了你，你居然要吃我心肝？”
白卯奴举起匕首，迟迟无法下手……”
皂衣婆子道：“快啊！你还在等什么？”
白卯奴实在下不去手，索性扔掉匕首，跪在皂衣婆子脚下……
白卯奴哀求道：“婆婆您……您就放了这人……让卯奴重新再抓一个来献给您……”
皂衣婆子恼怒道：“贱人！你想拖延时间，让我旧伤复发，治我于死地吗？不动手就给我滚开！让老娘亲自动手！”
皂衣婆子拣起地上的匕首，正欲下手，突然伤势复发，倒地打滚！
白卯奴道：“啊？婆婆！婆婆您怎么了？”
皂衣婆子道：“快给我取他的心肝！只要我伤势复原，立马就还你自由之身！快啊！”
白卯奴矛盾不已，俯身捡起匕首，一步一步地挨近奚宣……
奚宣惊恐地道：“你……你们这些吃人不眨眼的恶魔！就没有一点人性吗？”
白卯奴上前掀开铁笼大门，一把拉出奚宣就往外逃！
“哥哥快走！我救你出去……”
皂衣婆子道：“你！你个小贱人！居然敢背叛我！给我站住！”
白卯奴一拉奚宣，纵身跳出西湖。
皂衣婆子挣扎着站起来追去……
吕洞宾从天而降，手扬拂尘，将皂衣婆子甩出几丈之外！
皂衣婆子负伤倒地，大惊失色……
白卯奴慌忙奔到皂衣婆子身边探视……
白卯奴道：“婆婆……您怎么样？”
吕洞宾挥动斩妖剑，正要下手除妖——
白卯奴猛抬起头，恐慌地盯着吕洞宾……
吕洞宾乍见白卯奴，急忙收住斩妖剑，惊得目瞪口呆！
吕洞宾道：“啊？白珍娘？”
白卯奴见吕洞宾一时分神，慌忙抱起皂衣婆子，隐身逃遁而去……
——
吕洞宾疑惑不解道：“真是怪事！那妖孽怎会跟白珍娘长得一模一样呢？”
白卯奴的声音：“哥哥快逃啊！那老妖婆就要追来了……”
吕洞宾警觉，猛回头，见西湖边上正晃动着一个白影追去：“嗯？什么人？”
——
西湖边，白卯奴拉着奚宣疯狂地奔逃着……
奚宣气喘吁吁地停下来道：“逃不掉了……我这次死定了……”
白卯奴道：“哥哥别丧气！我一定想办法救你！”
皂衣婆子也从西湖中跳出，穷追不舍道：“贱人！你给我站住！”
情急之下，白卯奴伸手搂住奚宣的腰，一纵身腾空飞起……
奚宣吓得赶忙闭上双眼，惊呼不已！
皂衣婆子道：“贱人！想逃没那么容易！”
皂衣婆子从身上抽出一根绳子，朝天空抛去！
奚宣被绳子套住。
白卯奴一惊，掉落云头。
奚宣被捆绑在地……
皂衣婆子伸手抓向奚宣胸膛……
白卯奴上前，拼命拉住皂衣婆子的手道：“婆婆……婆婆您手下留情……就放他一条生路吧！”
皂衣婆子道：“贱人！等我养好了伤，再好好跟你算账！”
皂衣婆子一把掀开白卯奴，要抓去奚宣心脏……
奚宣吓得魂飞魄散，紧闭双眼大喊着：“不要！”
当空闪过一道白光。
奚宣睁眼看时，恍惚看到皂衣婆子已经倒地不起，自己也昏厥过去……
吕洞宾现身出来，将一道符迅速贴在皂衣婆子身上，念动咒语。
皂衣婆子现出原形——是一只黑色的大蝎子。
白卯奴看到吕洞宾一惊，慌忙化作一条白蛇，盘曲到附近的树枝上……
吕洞宾对着奚宣一扬拂尘，奚宣身上的绳索便消失不见。
吕洞宾俯身给奚宣服下一粒仙丹。
奚宣苏醒过来，惊魂甫定道：“啊？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吕洞宾笑道：“我是专程为这孽畜而来！救你倒是凑巧了！”
奚宣道：“这要害我的婆子究竟是什么妖怪？”
吕洞宾道：“这孽畜专食人心肝，已经残害了不少像你这样的青年男子！上回曾被贫道在苏州撞见，让她给溜了！这些天，贫道一路查访，方知这妖孽躲到西湖底养伤。今夜到此，方才一举将其拿下！”
奚宣道：“哦，那道长准备将这妖孽如何发放？”
吕洞宾又念动咒语将现形的蝎子火化。
盘在树上的白蛇看到被焚化的蝎子，惊道：“不好！我的内丹！”
火花过后的骨灰里现出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吕洞宾挥手变出一个瓷坛子。
白蛇趁吕洞宾不注意，冲着珠子使劲一吸。”
内丹被白蛇吞入腹中。
吕洞宾念动真言，将地上焚化的灰烬全都吸进坛子里，盖上盖子，贴上符咒。
奚宣好奇地看着。
吕洞宾扫视一圈西湖，注意到湖中央“三潭印月”的三座石塔处道：“贫道就将这孽畜安置在那三潭印月的石塔之中吧！”
吕洞宾将手中的坛子抛向西湖……
瓷坛飞入三座石塔之间的月影之上，消失不见。
奚宣在一旁惊奇地看着道：“道长真是好本事！这下可永绝后患了！”
吕洞宾道：“哦，对了！公子方才可否看到那老妖婆身边还跟着一位年轻姑娘？”
奚宣回想道：“哦！道长说的可是位白衣女子？”
吕洞宾道：“正是！”
奚宣环顾左右道：“方才看到她就在附近，怎么道长一来，就不见了呢？”
吕洞宾道：“也罢！日后公子若再遇上那女子与你纠缠不清的话，可以到苏州城中的吕祖庙里来找贫道！”
奚宣道：“哦？那敢问道长贵姓？如何称呼？”
吕洞宾道：“贫道姓回！”
奚宣稽首道：“哦！回道长！小子谢过道长救命之恩！”
吕洞宾还礼道：“不敢不敢！切记不可与那白衣女子多缠！贫道告退！”
奚宣看着吕洞宾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不见，称奇道怪地走开：“真是有惊无险！看来是我命不该绝……”
身后的大树下，白卯奴探出脑袋，盯着奚宣远去的背影，暗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