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山崩地裂
“不死……”
启路认得钢铁天使手中的东西，这不就是他躺在不死战舰里，随意抛玩的荧光圆球吗？
不死科技？
就这么小个玩意儿，居然能够隔绝寄魂妆的搜索？
“不……你不是不死……”启路指着她，像是什么肌肉记忆。“你是……钢铁……魔龙裔……千星……说……你和不死……有什么关系……”
钢铁天使也认了出来，眼前把红月当作背景的怪物，正是她一直监视的寄魂妆！
难道主人给的圆球没起作用？还是他的直觉太过敏锐？
短短两个时辰，主人口中的“弑神者”，居然就已经占据了两千星鲛魔的躯壳？
“阁下，我并无恶意。”天使心惊胆战的行礼。
“但你……犯了错……你不该……盯着我！”
“咔！”
双倍音速，瞬息之间，天使就被一只大手掐住了喉咙。
岩浆融化她的钢铁。
“呃啊——”
一声凄厉的长鸣划过夜空。
“轰！”
火球从天而降，坠落在珠亩园的大街上，炸起高耸入云的火浪。
山崩地裂！
数十米厚的板块高高翘起，三分之一的城区瞬间沦为一片废墟！惨死无数！
紧接着，启路将天使的头按进地面，超音速飞行，尾部滋生出一圈圈的灵气马赫环。
顷刻间，他们就来到了稚帝边境上空。
“阁下，饶命！”
天使的羽翼已然折断，遍体鳞伤，但并不算太严重，显然这是对方给她的下马威。
“不死……在……什么地方……”
怪物的脸上流动着岩浆。
“炎亚王朝！主人在炎亚王朝！她一直在找您！并且有话想对您说！我们没有恶意！您千万要手下留情！”
“你……什么时候……开始监视……”
怪物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前些日子，我的主人感受到了继承者的气息，特派我来到武国，将人带回。主人预感这次可能和寄魂妆有关。因为这万年以来，寄魂妆曾多次在御镜之星暴露它的威慑力。这颗球，就是拿来克制寄魂妆的。”
“万……年……不死……已经……来到这里……万年？”
“阁下，我的主人和您一样，都是神明。她想和您合作，一起对抗另一位神。”
“球……为什么……能克制……寄魂妆……”
“我不知道，但主人能够为您解答。”
“具体……地址……”
“炎亚王朝天境群，亚皇区，宫廷街，亚字王府。您必须带上继承者，否则主人不会见您。”
“砰！”
启路一脚踹在她的肚子上。
天使像火箭一样，从边境城市飞到另一个城市，足足横跨了两百多公里，最终坠落在一处荒无人烟的郊区，将地面撕开了一道裂口。
一分钟后，启路来到了她身前，把奄奄一息的天使揪起来，沙声说道：“爬回去……复命……告诉不死……如若害我……她的灵魂和记忆……将……归我所有……”
“谢……”
话还没说完，天使便晕厥过去。
当然，两千星对战一千星，形同人类揍公鸡。
若非启路手下留情，仅仅一招，便能将其融化成一滩血水。
光是这一脚，多用半成的力，就能贯穿天使的肚子，而不是打飞那么远。
不管怎么说，天使都不能交代在这里。
不死乃是宇宙中最强大的种族。
除了最初的八十四个不死神袛，宇宙中还有许多星球的生物比御镜之星的元素师更为强大，而这些生物当中，就有不死的继承者！
谁知道天使的主人，是否也拥有摧毁一颗行星的能力？
只要不死一直带着荧光球，再穿一身密不透风的盔甲，寄魂妆就失去了效果。
届时，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近身肉搏，打碎盔甲，触摸对方的皮肤，才能发挥寄魂妆的作用。
天使口中的另一位不死，似乎比她的主人还要恐怖，要不然怎么会想着与他联手？
不死之中，也会内斗吗？
既然内斗，又为何一同乘坐战舰来到御镜之星？
他们比自己还要早到吗？
凭借不死科技，上万年的岁月，还修不好一搜飞船吗？
怀揣着这些疑问，启路往珠亩园的方向飞去。
两百多公里，双倍音速也需要花费四分钟左右的时间，不过有着高十阶灵术的支持，他的速度足以提升到四千米每秒。
这距离地球的第一宇宙速度，还相差甚远。
但由于启路刚刚已经使用过高阶灵术，原本可以在五十秒内赶回海里，现在却只能以双倍音速慢慢飞回去。
路上，他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藏在鲛人王国的不死，似乎雄心勃勃。
有着荧光球的加持，怪不得他有恃无恐，还要满世界的寻找寄魂妆。
看来，和天使的主人合作，是有必要的。
这样的话，不仅可以了解到不死族的更多信息，说不定还能借用她的不死科技，重返地球。
来到御镜之星之前，楚子言虽然也夺舍过很多星球的生物，但在这些记忆里，都没有制造宇宙飞船的学识。
最开始，他也曾打算发展科技，用时间来推进御镜之星的航空领域，可这里的人类实在蒙昧无知，一心崇尚修行。
与其这样浪费数千年，把命运交给御镜人，不如用几百年的寿命，去修行打破桎梏不是更快吗？
但他却未料到，需要呼吸某些物质的生物，都无法在真空中存活太久。
当这些办法都尝试无果后，已是万年孤寂，心里也失去了当初的热忱。
如今，不死宇航服让他重新看到了希望；不死科技，更是让他心潮澎湃，恨不得现在就飞往炎亚王朝。
所以，诺夜的身体，可以舍弃了吗？
不，还没到时候。
谁又知道，天使的主人，有没有其他阴谋？
如果不死帮不到他，诺夜的七元，再配上宇航服，不是更有希望吗？
与此同时。
珠亩园，像是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民兵组织救援，百星元师运水灭火，众志成城，每个人都在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听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张端心生惊惧，语调悲悯：“爷爷，这是谁干的，威力竟有这般巨大，实在让人胆寒。”
“五百星以上就能够做到。刚有动静老夫就飞上去看过，不知道是打斗还是刻意为之，老夫连个人影都没发现，粗略估计在八九百星，甚至千星也有可能。”
张端怒道：“打斗为何要伤及无辜，御镜之星那么大，有那么多荒无人烟的地方可以酣畅淋漓的战斗，为什么偏偏要挑城区？”
“很少会有人这么做，但有时情况紧急，情非得已，难免会伤及无辜。所以建筑行业才那么吃香。到了很高的级别，他们可以从这个城池打到另一个城池，千星的战斗范围甚至可以扩张到一个超级帝国，顶尖强者更是可怖，半个御镜，都是他们的战场。”
“可这些安居乐业的百姓，又做错了什么？”
张文元叹了口气：“孩子，这就是御镜之星的残酷，没有任何律法可以限制千星元师。”
如此对比下来，启路的举动仿佛就像个冷酷无情之人，比起黑皇的邪恶，似乎不遑多让。
但事实上，他就没有善良过吗？
他曾化身富甲天下的商人，将财富掏空去拯救穷苦之人；
无数个轮回，他救过的生命比整片森林的树木都要多；
前身唐映洲，更是赌上了自己回家的执念，在三十一岁时对抗百万亿吨质量的小行星，舍身取义拯救世界。
他不是不再善良，只是不再在乎。
宇宙每分每秒都有生命的诞生与终结。
他人的生死离别，对于长生者而言，还重要吗？
心灵上的弱者，才谈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