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商队
“扒开毛发,剥开头皮。”
“我们应该换把刀。”
“大可不必,你向刀中注入灵气即可,它的头盖骨并不算太坚硬。”
“好恶心!”
“这就是它的脑子么!”
“吃掉它!孩子,这比你自行觉醒更加容易。我们老张家,世世代代都是靠这个法子获取木元!”
沙尘飞扬。
诺夜抱着烟芽,拉紧缰绳,放慢马儿的步伐。
山脉边缘。
一群人站在神兽的尸骨上,分工明确的采集食物。
红鸦在高处盘旋。
“诺,你裤子里揣着棍子吗?”
烟芽不适的扭了扭屁股,专心致志扎着鬃毛的辫子。
“嘘。”
诺夜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
十几辆马车驻停在官道上,飘扬着稚帝和“中容”两国的旗帜。
“棍子顶到芽儿的屁丫子啦。”
诺夜捂住她的红唇。
“嗷呜!”
烟芽顺势咬了一口。
“我明白啦!”
接着,她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含糊不清的说道:“是尿尿的东东!”
“你闭嘴。”
“好神奇。”烟芽深感疑惑,“为什么我是诺的时候不会变成棍棍?”
“啧。”
走近一些后,烟芽这才注意到前方的人马,立刻安静了下来,紧张地搂住诺夜的胳膊,目光畏畏缩缩。
“朋友,你们的商队要去什么地方?”
诺夜逮着一个大叔,明知故问的问。
大叔背着箩筐,正在给马匹逐一喂草。
陌生人靠近的第一时间,藏在暗处侦查的元素师双眼流淌着金色光华,早已摸清了诺夜和烟芽的实力情况。
能放行的,都不存在威胁。
因此,大叔没有防备,客客气气的回道:“中容到稚帝,差不多也走了一半的路程。天气炎热啊,好希望下一场大雨。我们在准备午饭。没挡到你们的路吧。”
“介意多两张嘴吗?”
光看模样,领队是个高大威猛的中年男人,皮肤粗糙,满嘴胡茬,一双浓眉正气凛然。其动作矫健,披着一件褂衣,袒胸露腹,油光发亮的肌肉充满了爆发力。
他神态威严,游走全场,指挥着手下做事。
事实上,他已有百岁高龄,两百四十星延缓了衰老,给予生机。
等开了饭,领头才闲下来,端着一盆吃食和诺夜见了面。
“二位怎么称呼?”
“诺夜。这是我的妻子,烟芽。”
“老夫张文元,大家都叫我文叔,这样显得年轻一些。”
张文元就地而坐,热情笑问:“今年多大?”
“十七岁。”
“真是年少有为啊。不像我那不成器的孙儿,都已经四十来岁了,才勉强达到醒元的阶段。”
“过奖。”
“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准备跟车吗?”
“对。”
“哈哈哈哈,老夫在这条路上走了大半辈子,你们这点小心思我还是能猜得出来。你小子倒是很干脆。老夫喜欢你的性子!”
“谢谢。”
“不过你必须遵守老夫的规则,一,不惹事,二,会做事,能办到吗?”
诺夜浅浅一笑,算是肯定了对方的话语。
张文元点点头,随口聊了起来:“在这武国的地界,你的修为,也算得上是天才了吧。准备去外面的世界闯一闯吗?”
“人总要去看看风景。”
“只怕你看的不是风景,而是一地腐烂。”
“腐烂也是风景。”
张文元不置可否,反倒对诺夜来了更多的兴趣:“老夫瞧你穿衣华贵,家世应当不差,怎会在这荒无人烟的地界逗留,不怕马匪劫道?”
“所以才选择跟车。”
简单几句话接触下来,张文元便深知,此子绝非池中之物。
太谨慎,太聪明!
“咚!”
一个两米高的兽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地面轻微震动了一下,他龇牙咧嘴伸起了懒腰,发出雄厚的呻吟声。
“我的娘呀!”
才放松下来的烟芽,见此情形,手里捧着的一大块肉都吓掉了,立马钻进诺夜的怀里瑟瑟发抖。
张文元呵呵笑道:“兽裔在武国还是比较少见。别看他长相凶狠,心肠热着呢。”
烟芽猫出个脑袋,好奇地盯着兽人的一举一动。
“令妻……”
诺夜宠溺的抚摸她的下巴:“是,她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脑子不太灵光。”
“抱歉。”
“不必。”
“比起胭脂俗粉,令妻可谓倾国倾城,难得一见。诺夜,老夫提醒你一句,要小心商队里的年轻人,他们心高气傲,老夫都管不住他们。”
诺夜不语。
“爷爷!我成功了!我成功了!我觉醒了木元!您快看!”
四十岁的张端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小孩大呼小叫。
两个大汉站在一起不像爷孙,更像是兄弟。
张文元多少觉得有点尴尬,刚欲开口,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真是了不起啊!未过半百,就已醒元,简直羡煞旁人!不像在下,二十五岁,才区区一百一十一星,惭愧,惭愧!”
少年笑容可掬,一身贵气,步子不紧不慢,身旁跟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剑客。
御镜之星从不用外貌衡量他人的年龄。
他行了一个礼:“见过文叔。不介绍一下新来的二位吗?”
张端怒道:“黄迁,你在狗叫什么?”
张文元抬手制止:“端,都是自家人,别伤了和气。”
“文叔,别高看了自己,我黄家花钱办事,尊卑有别,谁跟你们是自家人?”
张文元笑道:“黄公子是不是有些健忘,你属于跟车,跟车的规矩还要老夫再重复一遍吗?往高点说,你不过是商队护送的货物,老夫自然不会跟货物计较!”
黄迁瞟了烟芽一眼,昂首挺胸,冷笑:“看来文叔还是不清楚我们黄家的实力,在中容,黄家乃是……”
“如若不然,老夫再把您送回去,让您家里人问老夫的罪?”
黄迁哑巴吃黄莲,憋不出半句话。
张文元倒是没有斤斤计较,转而向他介绍道:“黄公子,这是诺夜,这是他的妻子。诺夜,这是黄迁和他的侍卫。”
给了台阶,黄迁也不是矫情之人。
“诺夜兄弟,方才见笑了,在下有礼。”黄迁讪笑,拱手作揖。
诺夜看穿了他的眼睛。
不论客套与否,黄迁的念头已经缠在了烟芽身上。
她太过娇艳,比拟一切绝色,任谁都想细嗅花蕊。
怀璧其罪的经验告诉诺夜,爆发冲突只是时间问题。
索性……
“滚。”
几人皆是一愣。
张文元怎么也没想到,诺夜会这般暴躁而又直接。
就算想讨好自己,也不至于得罪黄迁吧?
“你说什么?”
黄迁不怒反笑,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剑客张开步子,微微弯腰,断指的手握在剑茎上。
风吹,发动,只听一声令下。
诺夜抬起目光,与黄迁对视,露出标志性的邪笑。
这是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才能拥有这样的表情?
黄迁的嚣张跋扈,和诺夜比起来,可谓是小巫见大巫。
有那么一瞬间,黄迁也被吓怂了胆。
“诺夜,别坏了老夫的规矩。”见双方有些剑拔弩张,张文元立马站出来打圆场。
“文叔,你也瞧见了,这次可不是我先挑的事。”黄迁咬了咬牙。
“黄公子不饿吗?”
“文叔有所不知,我也是头一次见,区区五十星竟然能把‘狂妄’演绎得如此淋漓尽致。您认为我还饿吗?”
“多少吃点,吃完上路。”
黄迁点着头后退,笑着指了诺夜一下:“诺夜,你让我记忆深刻。但是这点修为,怎么保护一个美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