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日记
“啪！”
室内顿时明亮，电脑传来了“滴——”的长音，正在开机中。
成功裘合上电闸门，明亮的灯光给了他底气，让他悄悄安了心。
一转头，与一张高度腐坏的头部，来了个面对面，“啊——”
“鬼叫什么？！”
林长远不悦地砸了下手拐，厉声呵斥！
成功裘双手反射性捂紧嘴巴，不敢再出声打扰对方，瞪大的眼里，瞳孔在紧缩。
面前，是一个长方体培养箱，箱子里，灌了一半的绿色液体，箱体上方，是两块铁制隔板，隔板看着是可以活动的。
而箱体中，是一只类鲨鱼生物，头部冲着他的方向，微张着嘴，嘴里，是锋利骇人的利齿。
双眼注视着他，一动不动。
身躯上，却生长着章鱼的八爪，爪上，带着倒刺和吸盘，尾巴，却不是鱼尾鳍，像是陆地生物的尾巴，无毛，兩尾。
只是，这只看着像合成生物的“鱼类”，已经从头部开始腐化，一些白骨都露了出来，看起来应该已经死了很久了。
“这么说来，这些液体不是用来保存实验体，防止腐坏的？！”
男人嘀嘀咕咕地走了回去，背对着培养箱的他不曾注意到，这只生物的腹部下，正在闪着微弱红光的东西。
控制台前，林长远已经在一台打开了的电脑前操作了。
察觉到他回来，头都没回道：“u盘拿出来。”
“是。”
从随身背着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黑色u盘递给对方，而后老老实实守在一旁。
七十五层里的孟尧四人，将看着安全几间房搜了一遍后，回到了会议室前的楼梯口汇合。
少年手里抱着一些密封档案袋，而金朝手中，则是几份不曾密封，也可能没来得及密封的资料，一见到孟尧，金朝上前将资料递给对方，蹙眉给对方解释。
“都是些实验数据记录，只是没有表明是什么实验。”
孟尧翻来了下，都是一些数据，文字记载不多，无非就是写着“第xx次实验”等文字，而后是一大串数据，他虽然看不明白，但直觉跟刘天源所做的人体实验有关。
金朝站在一旁看对方翻看资料，一边开口询问情况，“老二，你们有什么发现吗？！”
孟尧放下手中资料，沉着脸色摇了摇头，“会议室后面是间储物室，里面堆放的大多是一些实验所需的仪器之类的，没找到什么资料。”
也就是说，现在只剩下，那间房了……
二人同时将目光投到了那扇紧闭的大门上，孟尧轻拍金朝肩膀，低声嘱托道：“小心点。”
示意少年将资料收好后，四人放轻脚步走到了大门前，两位小的被拨到了二人身后，金朝刚把手搭在门上就被孟尧拽了回来。
将人拉后一步，沉声道：“我来。”
“吱呀……”
尘封的大门刚被推开一条缝隙，一股刺鼻的味道就扑面而来。
金朝捂着嘴鼻，说道：“是福尔马林的味道……”
而且是非常大量的福尔马林，应该是不曾稀释过的福尔马林。
“咔！”
孟尧手上一用力，大门向两边退去，两片荧光照亮了他们，绿色的荧光倒映在四人脸上，四张不同的脸庞，瞬间被染绿，瞧着好像变异了般，还怪瘆人的。
四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里面静悄悄的，看不清荧光从何而来，有些阴暗的角落没有被荧光照到，也摸不清有没有什么东西藏在里面。
孟尧一手向旁边伸，“手电给我。”
金朝翻出包里的手电递给了对方，“嗒”一声，军用手电的强光瞬间照亮了大半个房间。
入眼的，却是占了整个房间将近三分之一位置的透明鱼缸，没有封顶，却有近两米高，比孟尧还要高出半个头。
里面盈满了近一缸的绿色液体，这些荧光，很有可能就是这些液体倒映的。
鱼缸底部放了一个水循环泵，和加氧泵，让人弄不明白放这两样东西的人到底是希望鱼缸里的生物能活，还是不能活。
只是现在鱼缸里什么生物也没有，他们也没心思去猜对方此举的意图。
“要进去了，都小心点。”
“好。”
由孟尧打头，而后是两位小的，最后是金朝，都有意无意地在护着两位弟妹。
进去后，孟尧拿着手电扫视了一圈，除了这鱼缸，再没其他类似物体，不过这房间很大，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最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要想看清楚，需要再走近一些。
经过鱼缸时，孟尧发现鱼缸口有一边玻璃，好像挂着一些东西，瞧着像什么东西褪下的皮肤。
孟尧的眼力是做过系统训练的，比常人要好许多，即便那片“皮肤”很细小，他还是看清楚了。
也就是说，这鱼缸里之前肯定养过什么，但是那东西现在不在鱼缸里，要么被人为带走，要么，是它自己跑了出去。
他更倾向于后者，那块剐蹭掉的“皮肤”就是证据，再者，能用这么大的鱼缸装着，说明那怪物体型不小，还很凶猛，人为搬运或许需要进行麻醉，如果是这样，那片“皮肤”就不会被蹭在边缘了。
房间再大，也有走到头的时候。
四人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的看着凌乱的台子，都不知道从何下手。
摆在面前的是两排操作台，台面上有许多试剂，空着的占多数，即便有些里面还装着试剂液，但放置时日久，已然变质，他们是万万不敢上手去摸的。
不过，这里应该发生过大屠杀，地上、操作台台面台身，以及周边的墙面，都喷溅着大量血液，连天花板上都溅了少许。
有几张操作台被大力撞击，台身已经损坏，试剂、实验器材散落一地，一些不明暗色液体粘在其上，散发着不详的气味。
孟尧拿着手电扫视了一圈，确定没危险后，吩咐少年少女二人留在原地别动，他和金朝一人一边，小心翼翼搜寻有用的东西。
片刻后，二人手上各拿了样东西回到了原地。
即便戴着皮质手套，他们也不敢紧握着东西不放，只敢捏着一角，到了空间干净处立马放地上。
金朝拿的是一瓶密封完好，瓶身干净只有些许灰尘的试剂，试剂里面的液体还是白色透明的，应该没有变质。
而孟尧拿回来的，是半边本子，被人为撕了一大半，本子是藏在一张操作台下方的，有字的部分只有几页，应该是意外发生时，有人匆忙撕了大半，剩下的来不及撕就慌忙间藏在了台子底下。
不过暴露在空气中的第一夜好像被什么液体弄湿过，氧化太严重，字体已经有些挥发掉了，纸张还非常脆，搞不好一个用力就能捏碎了。
孟尧抬了抬下巴，冲着地上的试剂道：“先看看你的。”
四人蹲在地上，面前摆着一瓶试剂和半边本子。
金朝闻言，捏起试剂瓶凑到手电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两圈，终于在瓶底发现了很小的两个字母——ma…
后面好像还有字，只是看不清了。
“mutant antibacterial……异变抗菌？！”
金朝看着这两个字母，轻声呢喃。
孟尧眉峰紧成个川字，猜想道：“也可能是mutagenic anti qing。”
金朝一怔，确实有可能，简写的话这两个词都有可能，何况后面还有看不清的字母或字，是后者的可能性确实要大一些。
少年看着两位兄长对着个试剂瓶苦大仇深的，连忙开口提醒，“二哥，不如看看你找回来的本子，也许里面有答案呢。”
孟尧点头，“说的也是。”
金朝放下试剂瓶，视线转到了本子上。
手电光聚焦在第一页上，纸张上面第一行写着：“2045年9月7日，r&x抗菌实验第五十七次xxx……”后面是一大片模糊的黑渍。
再往下看……
204598，rx实验第五十八次……实验失败……
204599，rx实验第五十九次……lx病菌异变，实验失败……
……
第一夜的内容，能看清楚的就只有这些了。
金朝倒吸口凉气，脱口道：“2045年？！他们从五年前就开始进行人体实验了？！异变病菌也是从那时候起就开始了？！”
孟尧沉默无声地翻到了下一页，意外的，下一页并非实验记录，更像是个人日记，内容如下：
——2045年12月10日，他们成功了！呵，成功研制出了一只怪物！他们还记得自己是救死扶伤的医师吗？！他们的职责是研制救命的药物！而不是……圈养怪物！！！
能看的出来记录者非常气愤，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在纸上宣泄自己的愤怒。
几人继续往下看。
——2045年12月25日，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只是想当好一个医师而已啊……
没头没尾，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只能继续看下去了。
——2046年2月15日，她的基因开始分裂了，她已经没救了……对不起……
她？
这人又是谁？！
——204666，ta长得越来越大了，食量也变大了……
像是在记录圈养的“宠物”日常的变化。
——204697，一年了，我每天都会在噩梦中惊醒，我知道，事情已经控制不住了，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到时，我就是千古罪人……
——2046108，我给家里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回了乡下老家，农村人少，应该会保险一些。
——20461231，新的一年要到了，我还活着……
第二页，就此结束。
孟尧翻开第三页，同样是个人日记，只是涂改严重，写日记的人不知道是处于恐慌中写下的，还是手本身不利索，字体七拐八拐的，颤颤巍巍地写不板正。
而且，连日期都没了，直接就是一大段文字，只是涂改内容占了大半。
能看的的内容只有这些，“……对不起，我真的成撑不下了，她xxxxx……他们又开始xxxx地……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精神状态不好，他们把我排除了，连最新的实验报告都瞒着我存放在了别的地方，我找人打听过，但个个都在防着我，我知道，我应该xxxxx……”
这是第一段的内容，即便有些被涂改，也不难猜出来一些内容。
而第二段，却令几人头皮发麻……
——“我以后的工作就是这个了嘛，真是讽刺……不过我也发现了自己的精神状态不太对，我竟然开始幻听了！！！x在叫我了，x说好痛苦……x在请求我xxx……他们都不信我，甚至有时候看到我对着xxx说话时，还会嘲上几句……”
第三段，是涂改最严重的，仅能看清一些单字，完全没有继续看下去必要，因为连不成句。
所以孟尧直接往下翻了，但，已经结束了，第四页往后没有内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