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来京目的
游轮一路沿着足能淹没一个成年人的水面一路往上京中心区去，他们的目的，是上京中心紧靠国家政务大楼的医学实验基地，那里，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游轮甲板上是两层空间，因暴雨的缘故，游轮上的人不曾有人出来过，因此，即便一路上有人看到游轮了，也不知道游轮上有何人，又有多少人。
但无一例外，每有幸存者抱有希望去向其求救时，回馈给他们的，只有一枚夺命炮弹。
见过两三次游轮的残忍无情后，再没幸存者敢冒死出来求救。
游轮一层大厅中，一穿着大红皮衣的男子梳着一头大背头，一双吊睛眼眯起成条缝，双手靠在脑后，坐在单人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道：“总算清静了。”
其身侧，是一把枪口还在冒烟的枪炮，正靠放在沙发扶手边。
在男子斜对角大概十几步远的角落沙发上，着装统一三男一女正在小口饮茶。
闻言，戴着黑色帽子的青年一把压下帽沿，帽沿下，一双阴鸷的眸子扫了眼大言不惭的吊睛眼男子。
其对面，长相稳重的魁梧男子轻放下茶杯，低声道：“老三，冷静。”
大衣衣摆突然被扯了一下，魁梧男子侧过头，不苟言笑的脸上突然柔和下来，语气轻缓道：“小五，怎么了？”
刘海长到能遮上半张脸的少女收回手，嘴唇蠕动了下，气流声缓缓流出，送去了少女沙哑的二字，“姐姐……”
魁梧男子勾了下唇，宽厚粗糙的大手轻轻抚在少女发梢不足一尺的地方，笑道：“嗯，小五，你只要听队长的话就好，不用在意别人。”
话落拉着少女起身往外走，边低声关心少女身体状况。
“小五，我记得你好像会晕船，来，二哥送你回房休息，等快到了，再去喊你，好不好？”
“嗯……”
二人边交谈边往外走，吊睛眼眯缝着的眼睛睁开，目送二人离去的背影，嘴角一扬，一声轻嗤已然出口。
戴着耳机，双手在手机上飞快跳转的少年与青年男子，也就是金朝同步抬眸望对方那边不咸不淡的扫了眼。
听到耳机里传来的胜利之声，少年摁灭手机拿在手中，起身伸了个懒腰，特大声的嘲讽了句，“呵，也不知哪儿来的阿猫阿狗就敢妄想取代队长，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王八还是蛤蟆，就敢吃天鹅肉，便是再投胎转世个几百年，连我们队长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金朝正了正帽沿，附和道：“四儿，你这话中听，老头子真是老了，眼睛不好使，上哪儿翻出个垃圾来就想替代队长，别说队长了，连小五的那些小玩意儿都比不上，还以为自己有多大能耐呢，真就都不知道撒泡尿看看自己啊。”
“诶，三哥，你还记得队长是几岁当选队长的吗？”
“那不能忘了的，队长十五岁就是我们队长了，老头子都说是几十年来唯一一个绝佳的好苗子，哪是那蛤蟆啊，都三十多了还在做白日梦呢。”
二人一唱一和的出了大厅，被阴阳怪气的吊睛男气得一把摔了自己引以为傲，爱不释手的枪炮。
偏偏，他反驳不了。
特工局每十年选一批特工，论资历，他比金朝他们要早十年，可论能力，别说金朝他们口中的队长了，他连那自闭小丫头都比不上。
现在还能待在特工局，无非是他听话，会讨好人罢了。
至于金朝等人念念不忘的队长，他听说过，十五岁当选小队队长，而十二岁就能单独出任务，是特工局机密档案中记录在案的唯一一位特工。
其能力十分出众，行事果敢又决绝，是个当特工的好苗子。
老头子让他来这小队当代理队长时曾警告过他，别招惹他们，也别妄想取代她。
她是谁，他一清二楚。
可惜，那人在老头子心里，是个逃兵，是个叛徒！
思及此，心情莫名好了起来，弯腰捡起地上的武器，边轻哼着曲调边从兜里掏出白布擦拭枪身。
另一边，金朝四人又重新聚在了一起，小小房间门一关，四人做贼似的小心绕过地上胡乱堆放的炸弹，蹑手蹑脚摸到了房中唯一一张长沙发上落座。
明亮的灯光下，金朝看着这满地乱放的炸弹，除了小五，谁也不知道哪个是可炸的，哪个是哑弹，忍不住吐槽道：“二哥，下次能不能去其他人的房间？小五这屋里，一个不小心，咱就英年早逝了啊。”他还没娶媳妇儿呢！
就连一旁手机不离身的网瘾少年都不得不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挪开，附和金朝道：“还有，小五你是个女孩子，自己的房间能不能别这么乱？队长真是把你宠上天了都。”
有人跟自己意见一致，金朝一下子来了劲，补充道：“小五，自己的东西要自己放好，何况你这些东西太危险了，别随地乱放……”
“闭嘴！”
魁梧男子瞪了二人一眼，压着声音低斥这越说越来劲的二人。
二人在自家二哥的眼神威胁下，非常从心的噤了声，转头就见不苟言笑的男人柔着嗓音哄旁边低垂着脑袋的少女。
“小五，别听他们瞎说，二哥待会儿就帮你收拾！”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闷哼一声，“嗯。”
二哥跟队长一样，太溺爱小五了！
二人心里默默嘈了一句。
男子敏锐回头扫了一眼，二人顿时做乖顺锯嘴葫芦样，动作整齐摇头，眼神无辜。
他们什么都没说！
安抚好少女后，魁梧男子肃正神色，压着声音开始今日要讨论的事情。
“今日之事，你们怎么看？”
金朝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掀起眼帘看着男子，“所以，二哥，老头子来上京做什么？”
从锦海撤离后，他们跟着老头子去了山里的基地，在那儿待了一个多月，什么都没干，不用出任务，只是各自训练着。
一天前，突然通知说去上京出趟任务，结果塞给他们知道代理队长，而后什么都没说，任务是什么，他们全都不清楚。
更让他们愤怒的是，有人向他们求救，老头子竟然直接下令杀了。
许是知道他们不会动手，所以直接让那骚包代理队长来，他们想开下口都来不及。
自异变爆发后，金朝明显感觉到了老头子好像在酝酿着干什么，虽然毫无头绪，直觉却告诉他，很危险，搞不好，他珍视的这些更甚家人的队友都会丢了命。
特工局虽不是官方单位，但向来得国家重视，也一直都是与国家在合作，从不做违背国家荣誉之事。
甚至可以说，特工局是国家阴影处的利刃，只要国家需要，他们可以随时随地为国家安危清除一切危害。
即便选拔方式残忍，但他们以此身份自豪。
可自从队长毫无理由退出后，让他们向来自豪的身份好似成了悬在头顶的达摩克斯之剑，处处都在喧嚣着危险。
而这危险，是来自特工局内部，而非外界……
魁梧男子幅度轻微地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自队长离开后，这支小队的一切事情由他接手，突然空降一个代理队长，他就失去了任务的可知权。
老头子在防着他们。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实…验……”
旁边向来缄默的少女突然开了口，声音太小，若非男子就坐在旁边，都不一定察觉到她方才开了口。
只是他也没听清少女说了什么，只好凑近前轻声问道：“小五，你刚才说了什么？”
少女迅速抬头看了眼他，又垂首缩了缩，手里把玩着一枚小型炸弹手链，再度开了口，“实验。”
“实验？你是说，老头子来上京是为了实验？！可是，是什么实验呢？！”
他知道老头子好像在暗地做着什么事，只是老头子从不透露给他人，所以他们也不知道。
如今小五提起，应该就是这个了，可是，有什么实验，得跑着遭了天灾人祸的上京来？
金朝脑子一激灵，想到了某种可能，顿时被自己的想法吓得瞳孔紧缩，激动得差点从座位上跳起，一把抓住旁边正在玩游戏的少年，害得对方手一滑，直接送了人头。
少年气恼瞪过去，“三哥你干什么……嗯？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少年的话将魁梧男子的视线引了过来，金朝十分肯定道：“异变病菌！”
男子一怔，脱口道：“刘天源的人体实验有老头子的一份？！”
往日总是稳重靠谱的他，第一次在人前失了态。
金朝侧头瞄了眼房门，示意对方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
男子忙抿紧了唇，因方才的猜测引起的心绪起伏却难以平息。
少年后知后觉事情好像变严重了，一把关掉手机收了起来，也不管己方队友会不会怒骂他游戏挂机。
然而，两位哥哥已经不再开口，各自缄默着，有自闭症的小五更不会开口。
一时间，房里除了一个能发出定时炸弹倒计时声音的闹钟在嘀嗒走动着，便没了其他声音。
嘀嗒、嘀嗒……好似生命的倒计时……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久到少年没忍住打了个无声的哈欠后，二哥终于开了口，却是一句没头没尾的交代。
“老三、四儿，如果可以，带小五去找队长，如果顺利，找到队长后就跟着她，别回来。”
闻言，金朝蹙紧眉，正色道：“老二，你让我们当逃兵？！”
两个尚未成年的少年少女坐立难安，却又插不上话。
老二看了金朝一眼，眼神意味不明，却又耐人寻味。
金朝颓然别过头，别扭嘀咕了句，“我知道了。”
不懂二位兄长之间的暗流涌动的少年忙点头，“我、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