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一念救沧桑
慧真仓皇之间运起【金钟罩】，那炽白雷蛇轰击在他胸口，金光瞬时开裂，连带着他整个人倒飞而出。
后退十几步，慧真砸到宋家宅邸门梁上，木石断裂，稀碎砖瓦埋了他半个人高。
那和尚吐出一口鲜血，打着颤站起身：“张灵生，跟诸葛家那位斗法的时候，你是一点死手没下啊。”
张灵生没有说话，再度捏住剑指向上一挑：“死门，凌灭！”
气刃在他身前成型，又以近乎诡异的速度飞驰而去。慧真扭转身子躲过几道，但左大腿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刃，血液喷涌而出。
慧真紧咬牙关，再运金光，踏地而起：“吃我一掌！”
硕大身躯裹挟劲力汹涌而来，张灵生散指诀为拱手，顺势一拉，两人拳掌交错在一起。
慧真眯起眼睛，挥起另一只拳头沉沉砸向张灵生脑袋——砰！
张灵生再度用手臂拦住这一击，双手如弹簧一个兜转把这拳劲力泄了七八分。慧真体表浮起金光，与那股太极缠绵力道对抗，像两头凶兽咬合在一处。
“搬拦捶！”张灵生积蓄的力量达到一个极限，顺手臂沉肩坠肘而出，越过慧真手臂直击他心口。金光寸寸崩碎，拳风与皮肉相交，血肉破裂，鲜红飞溅。
慧真未曾想太极力道如此蛮横，扭转身形，生生折断自己一根肋骨，方才保住性命。
他迈步退开，嘴角血流不止，死死盯着张灵生：“张灵生，你玩真的？”
张灵生甩甩手上血污：“这条路你自己选的。”
“好…好！”慧真体表金光内缩，却像金属被捶打翻起炽红。他体表青筋暴起，皮肉细腻处血管破裂，
“那洒家也不留情面了！”
张灵生嗅到那血腥味，眼眉紧皱。这和尚显然运起【金钟罩】压缩自身经络，以近乎自杀的方式提高自己的爆发力。
慧真足尖踏地，碎石纷飞，甩开膀子抡向张灵生头颅。
“休门，定风波！”
张灵生左手捏住指诀，右手维持重心一个侧翼。那染血的金光崩裂他头后发髻，让他满头长发披散而下，随风舞动。
那沾染血气的拳头砸在【定风波】的帷幕上，几乎只迟滞了一瞬间。慧真大块头从空中落下，又是一个头槌砸向那道士。
“死门，吊悬！”
张灵生没有选择硬接这一记，反而运使【吊悬】，把自己拉到半空中。慧真受重力影响向下，终归是没办法调整方向。
他肥硕身躯落地，沉重碰撞声令张灵生耳畔一阵嗡鸣。灰尘被再次扬起，他在空中俯视，只见那尘雾中飞来两块硕大的石头。
张灵生挥手散去【吊悬】术法，随即一脚踏在前头石块上，后空翻调整姿态。
几次近距离交锋，虽然没有被直接击中。可那雄浑的劲力还是使张灵生落下了不轻的内伤，他唇角渗出鲜血，五指凌空张开：
“死门，掌心雷！”
白色雷霆从他掌心激射而出，引动宅邸木屑爆燃。慧真身躯没入火焰中，沉闷的呼吸声逐渐消失…
张灵生没有第一时间落地，再次用【吊悬】调整身位，踩空又是一发【掌心雷】。
果不其然，慧真方才只是骗他放松警惕。红金色光芒再起，和尚跃上半空，驱动金光化绳，如蟒蛇般缠向张灵生。
铛！铛！铛！
张灵生拔出左一伸手，施展【凌灭】，打散了其中几条金光，却难免力有不逮。他胸膛被金绳狠狠撞了一下，倒飞而出，沉落在地。
“唔——嚯！”张灵生呕出一大口夹杂内脏碎片的血液，一时间没再起来。
慧真眼眸闪烁着莫名的红色，嘴里喃喃：“杀了你们，报仇——”
张灵生嗅到某种不妙，连忙大喝：“慧真！你清醒点！”
慧真咧嘴一乐，似没听见他的话，随手抄起一具孩童尸体，向他投掷而来。
张灵生拼着力气接住那孩童尸首，稳稳放到地面上，神色严峻：
“这就是魔吗？”
他忍着四肢传来的疼痛站起身，披头散发立在他面前：
“那就看看，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死门，燃魂！死门，恃风雷！”
雷云再次降临，无数白色雷电汹涌而去。瞬间将慧真击退数十步，但那和尚周身本来流淌的血液却在逐渐凝结，最后形成了一具血液盔甲，抵消了八九分的雷击。
慧真眼中赤红更甚，一挥手血气排山倒海而出，霎时间侵蚀到张灵生眼前。他兜转双手，“休门，定风波！景门，万念归！开门，借天机…”
没有获得强化的【定风波】如纸糊的一样被那血液浪潮击碎。危险到了眼前，张灵生眸色闪闪，单手前伸：
“死门，掌心雷！”
被两个加成术法强化的掌心雷如雷蛇舞动，刺破血浪，与那能量分庭抗礼。
张灵生半跪在地支撑着雷电，另一只手向天一挥：“…来！”
本来阴沉的天气忽然刮起疾风，张灵生瞳仁倒映雷光，单手再度上指：
“八门齐开，上请天官降雷解厄！”
很小时候，张灵生问过师傅。
这八门术法无论如何研习，到底是缺了一种改天换地的气势。只能在方寸之间辗转腾挪，未免有点小家子气。
当时师傅摸摸他脑袋，语气极慈祥道：
“八门八法，归根结底是与这天地万物相沟通。若是掌握了所有的沟通手段，你可以试试齐开八门，向那冥冥之中的自然，借一股力量。”
他说着说着，长长叹口气，
“但我辈求长生，终归是逆天而行。如此这般，也会被所谓的天道彻底察觉，降雷除灭。”
小张灵生不解：“那开八门有什么用啊，不和自杀没什么两样么。”
“普天之下，没有生灵不惧怕天雷之力。这降雷之罚，也是极为严苛的。不光是开八门的本人，方圆半里的生灵，都难逃一死……”
回忆起师傅的话，张灵生苦笑一声：“好啊，好啊。要不是为了保住老钱他们的小命，我何苦下来这一趟……”
天幕暗沉，雷声滚滚。
慧真赤红眸子终于闪出惊惧的情绪，
“你这劣民！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