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却之不恭
英雄好汉都会被一文钱难倒，更甭说程怀瑾这个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英雄好汉的人了。
给钱，那就干，只要是不被别人当枪使，那就行！要是那些小土匪不长眼睛，他程怀瑾不介意带着警卫营去“挨个访问”的！
心中已经有定夺，但程怀瑾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面带微笑斯条慢理地问道：“那如何才算是合适的价钱呢？我们部队的兵，可是很贵的。但你也放心，只要是我们能够答应下来的买卖，那就一定能有保证，反正是这些土匪要是敢来，那我们第三十六师也绝不是吃素的。”
程怀瑾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厚道人，只要能干的活，那就绝不会偷懒，即使是偷懒，那也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才进行的偷懒，这就是雇佣兵的准则和原则。
不得不说，程怀瑾开出的价码同样也是令到胡景书十分心动的，只是前者一再强调的“贵”令到他有些望而却步。
不过，作为一名合格的商人，胡景书绝没有脆弱到如此不堪的地步。
马克思曾在《资本论》里说过：“一旦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就胆大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被到处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着绞首的危险。如果动乱和纷争能带来利润，它就会鼓励动乱和纷争。走私和贩卖奴隶就是证明。”
在此等“高尚”的职业操守面前，胡景书还是开了口：“那就得看贵部能给我们提供多少的保护力量了。”
这个问题，难道能难住程怀瑾么？当然难不住了，在他看来，像这种任务当然是要多多益善了，能带一个连去更好的那种。
当然了，这只是程怀瑾内心之中一个非常美好的想法，仅此而已。现实是，保护一个商队的出现，根本就不可能动用到一个连，一个排也就顶了天了。
程怀瑾的脑袋在高速旋转，直觉告诉他，这个胡家的商队绝不会少，如果每次能出动一个排的部队进行守护，那单单靠这个胡家或许能养活两个连的部队，如果以此类推到其他家族身上，那么这里至少就可以养活八个连了，甚至是更多！
一想到此处，程怀瑾一下子就想通了，他说道：“保护力量的话，一个排起步，按照我们部队的设置，我们一个班是十二个人，一个排则为四十二个人。以这等规模来进行护送，相信也是非常合理的了吧？”
四十二个职业军人进行守卫，好像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怕还有其他坑，于是胡景书继续问道：“一个排来进行护送，这个提议听起来很不错，可是长官有可能会动用自己的嫡系部队来进行护送吗？”
嫡系部队这个指向很明确，不就指的是程怀瑾的警卫营么？嗯……白日梦做得还是挺好的。
“实话跟您说吧，我们警卫营是不可能动的，但是我们可以训练出合格的部队为你们提供服务。同样的，也是价钱合理即可。”此刻的程怀瑾已然是雇佣兵谈价时完美上线的状态，等等，这货已然是将即将新成立的预备部队当作是雇佣兵来使用的，还美其名曰“自力更生”！
“好，既然有程长官的这句话，小人也就放心了。”胡景书笑了笑，“为表示小人的诚意，胡家先行垫付三个月的全部商家月例，以确保程长官手中有足够的资金快速启动护商行动。”
“那鄙人就却之不恭了。等回头我们摸清这西安城的情况了，自然会派人到贵府一并讨要月例的。”程怀瑾笑道，这次是真心开心的笑啊，这也就意味着，马上就有几千大洋入口袋了，这绝对不是一笔小钱。
“好，但凭程长官安排。”胡景书难得地咧嘴一笑。
在送完胡景书离开后，程怀瑾并没有一同接见剩下的那两个世家的家主，他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桌后便在写写画画了，他始终相信，这所谓的“四大世家”并非是铁板一块，他必须要搞清楚情况了。
水至清则无鱼，只有浑水才能摸鱼。这个道理程怀瑾十分清楚，在前生那弱肉强食的环境中能生存这么久，他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除了那颗聪明到极致的脑袋以及那一身学懂学透的化学知识以外，他更为擅长的便是学习了，他必须要将自己放在更好的位置，也只有那样，才能更安全。
在记录了胡家的筹码以后，程怀瑾让卫兵将颜家家主颜鸿楼带了过来，这一次，他的笑容依然十分和蔼，仿佛那假笑的样子是与生俱来的一般，并无不和谐之处。
与胡景书那教书先生般的书生模样相比，颜鸿楼的长相更为符合一个商人老板的气质，只见这家伙长得是圆滚滚的，是一个标准的胖子，他长得并不算高，甚至是脑袋上也有些快要“地中海”的架势，看起来约莫五十岁，只是他笑起来的时候总给人一股十分可亲的样子……嗯，像极了弥勒佛。
再加上此时的颜鸿楼穿了一身大红的丝绸褂子，配上他那人畜无害的模样，看上去倒是挺喜庆的。
走进了程怀瑾的办公室后，还没等程怀瑾这个主人开口，颜鸿楼便自来熟地自我介绍了起来：“程长官好啊，鄙人是西安颜家目前的家主，名为颜鸿楼，初次见面，请长官多多指教啊。”
看着与刚刚十分沉稳的胡景书几乎完全相反极端的颜鸿楼，程怀瑾的脑海之中不禁浮现出前世洪金宝与麦嘉主演的《瘦虎肥龙》，颇为充满反差与喜感。
心中的念头想归想，但程怀瑾该做的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到位的，只见他笑着说道：“颜鸿楼颜家主，鄙人可是久仰大名了，只是这见面还是初次见面呐。您这一来，可是终于让我瞅见了庐山真面目呐。哈哈。”
“惭愧惭愧，鄙人小小名号能让程长官等贵人记住，乃是鄙人的幸运。”颜鸿楼打着哈哈，说着客套话，他可没这么急就说出自己来此的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