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猎人？猎物？
看着自己底下的这些小弟如此惶恐的神情，风四哪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定然是自己的小弟们撒谎了！
有的事情明知是怎么回事儿，可是能认吗？如果是认了，对于自己威信的打击，那可是成番的。
风四不傻，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冷哼了一声，说道：“胡掌柜的，也不是我风四胡搅蛮缠，我手下的弟兄都这么说了，此事又无法查证，如若风四不替底下的弟兄们 问一问，那风四的面子在西安城里，可是一点钱儿也不值了，敢问胡掌柜的，此事该如何处理？”
那胡掌柜的一听，顿时笑了，道：“风四爷，您的威风，咱们这西安城里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可是要是您的手下仗着你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来两次也说一次，来三次也说一次，该如何？”
在一旁看着热闹的程怀瑾咧嘴一笑，自言自语道：“这个胡家掌柜，倒是个文化人儿，这思维逻辑是相当清晰啊。”
果真，当风四被如此一问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略加思索后说道：“请胡掌柜的放心，正所谓没有规矩则不成方圆，如若发生此等事情，我风某人定然折断其手脚，再将之抛至路边。”
“好，善极。”胡掌柜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收，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严肃起来，他说道：“就凭风四爷这句话，我胡某人认了，希望风四爷看好您的手下，不要发生此事了。”
风四自知理亏，但又不想折损自己的威信，在此种情况下，顺坡下驴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拱手道：“请胡掌柜的放心，此事一定不会再发生，风某一定会对手底下的这些人严加看管！”
说到后面的时候，风四的表情已然十分狰狞，“严加看管”这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边挤出来的——此事儿对于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次侮辱？胡家人是凭他风四的名头才给了一个月的月例，可不就像打发叫花子一样打发他的么？都怪这群该死的家伙，竟然打着自己的名号四处招摇撞骗！实在可恨！
不错，风四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收拾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了。
那胡家酒楼掌柜的可是相当灵醒的聪明人，一听风四这么说，他还能听不出弦外之音？他是生意人，一切也不过是要赚钱为主罢了，没有人是跟钱过不去的，特别是商人。
“小二，取钱！”胡掌柜的朗声说道，他可不傻，必须要当着众人的面儿给了，否则再有其他事儿，那可就麻烦了。
……
看着面前的一幕幕，程怀瑾突然大手一拍，心生一计：扩军备战的钱有了！
只不过，程怀瑾的这一计确实是有些无耻的……
……
再看对面，那风四拿了钱之后，便带着自己的那些个小弟离开了。
“李副官！”程怀瑾突然喊了一声旁边的李乐，差点没把后者给吓出心脏病了。
“长官，干啥？”李乐了无痕迹地擦了擦自己额头边的冷汗。
“咱们去那景书大酒楼坐上一坐。”说着，程怀瑾便站起了身。
“哈？”李乐完全跟不上眼前这位长官的脑回路。
“对，走。”说着，程怀瑾便直接往外走，而李乐这个副官也只能快步跟上了。
一般按道理来说，中央军的营级长官一般情况下是不配副官的，除非是战斗力比较强的大营或者是位置比较特殊的营才设置副官，很显然，程怀瑾的警卫营是属于此类位置特殊的营级单位了。
此时的程怀瑾虽然仅仅只是一个上尉副营长，可是在这个时代，能穿军官服的，那绝对是社会地位极高的，特别是中央军的军官，他们可是掌控了整个西安城啊，势力可不是一般强大。
至于什么世家之类的，在中央军大佬面前，那简直就是蝼蚁般的存在，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将他们全部抹杀——热兵器的时代可不是冷兵器的时代可以比拟的。
“两位军爷，里边儿请！”先前那如同圆球般屁滚尿流的店小二，此时早已经换上了那副极其职业的笑容，完全看不出方才他的狼狈。
就连程怀瑾看了，也是不自禁地嘴巴轻轻抽搐了一下：这丫在四川学过变脸吧？
“马上给我们长官找一个上好的位置！”说话的是李乐，在他看来，那等找座位的事情还不至于让程长官亲自开口的。
“好嘞好嘞。”那圆滚滚的店小二十分勤快地招呼着，完全没有让人生厌的感觉。
手脚极其勤快且嘴巴极甜，且做事灵醒，也难怪在这个物质如此匮乏的时代这货能吃得这么胖了。程怀瑾暗暗想着，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在二楼临街的位置坐下之后，程怀瑾也没客气，直奔主题地对那店小二说道：“小二，你去把你们掌柜的喊上来，就说西安警备司令部程怀瑾有请，请他务必赏脸。”
“好嘞，长官！您稍等。”那店小二显然是极为机灵的，见方才李乐的喊法便已经知晓该如何称呼了。
没过多久，那满身儒雅的络腮胡掌柜的便出现在了程怀瑾面前，他定睛一看，原来这个络腮胡掌柜竟比他高了一个脑袋，是典型的关中大汉，而非他这种看似柔弱的南方汉子。
“胡掌柜的，对吧？”程怀瑾站了起身，换上了一副看起来极为和蔼的笑容……对，就是和蔼！
“这位长官，如果小的没有记错的话，小的与您素未谋面吧？”胡掌柜的笑了笑，那双眼睛之中却是充满了睿智与警惕。
对此，程怀瑾虽也察觉到了，但他仍是笑容未改，说道：“不错，我们的确素未谋面，但是我相信我们很快便会成为利益共同者了。”
“哦？”胡掌柜的眼珠子转了转，很快恢复如常，“愿闻其详。”
“胡掌柜的，您先请坐，咱们便喝茶边聊。”说着，程怀瑾便让李副官给对方倒茶，态度十分热情诚恳。
只是程怀瑾不知道的是，他越是这样，胡掌柜的就越是警惕，毕竟在江湖里边，猎物和猎人的关系可是十分微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