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对弈
庄子里一直忙到后半夜。
最主要的还是为几个能人异士准备所需材料。
“几位之中，我大概也都熟悉，只是左边这两位还不知名号，”
“回二公子，小的老耗子，一个诨名，本名早给扔了”，老耗子人如其名，长的也是标准的眉鼠眼，一脸谄媚道。
青衣候立刻接话：“少主，这是草料场里请来的好手，有着一身本事，尤其擅长驱鼠。”
并事宜老耗子展示一番，老耗子那贼眉鼠眼的眼睛打转一圈，不经意落在青衣候的身上，多了一丝邪淫。
百里丰戎看在眼里，但没有制止的意思。
“安家费给得很足，这部分钱花的全是族里的，百里丰戎也不心疼，像是老耗子这种孤家寡人的，拿的银子最多，也是就是买命钱了！”
“您瞧！”
吱吱，吱—
伴随而来还有一股浓烈尿骚味，让人反胃。
而后，一黑毛耗子窜到了老耗子的肩头，随机将其中几个女子吓了踉跄。
足身子足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尾巴更是直直垂下，尖锐的獠牙裸露在外，与其说灵异，百里丰戎更觉着像是个人的灵魂钻进耗子身。
吱吱几声后，房间里诸多角落都产生异动，数十只个头不小的耗子都聚集在了老耗子的脚下。
而那只獠牙大黑耗子此时后肢也站了起来。
…
百里丰戎点头称赞。
一边的阴柔中年却是一脸警惕的看着老耗子。
百里丰戎认得此人，名为张腾，外号长蛇。
是秦老早年救下的捕蛇人，善捕蛇，也善训蛇，更有一手好医术。
跟蛇兽待久了，身上自是多了一股阴柔，可能是蛇雷和老鼠天生不对付，张腾看老耗子的目光，也多有警惕和忌惮。
其余几人都是庄子里人，家底、忠心、能力都是最佳的。
百里丰戎也是没办法，心里暗暗想发誓：“抓住灵气异动的机会，让百里一族翻身而起，日后自己也不至于凑不齐探险人手啊。”
连同百里丰戎，一共十二人，装备整齐，出了庄子，往西南而去。
一百多里的距离，一行没有浪费多少时间。
而陷谷周围，周家的布置的探子至少不止了三批，最先一批，拿着最近才临摹到百里家二公子的画像。
和一行人最中间的公子比对再三，才敢确认。
周家，颇为雅致的侧厅中，听到来人的汇报，老家主周天河神情自若，没有任何举动。
以周家三房最为活跃，争着抢着要赶紧截杀百里丰戎这一批人。
“急什么，单一个小娃娃，何必我周家举全族之力。”周天河轻轻拍了下桌案，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直到侧厅内没了动静，周天河再次吐露一个字。
“等—”
和周家激动而已沉寂的气氛不同，百里丰戎越过陷谷外围的滩涂后，就明显感受到了座下黑马的吃力。
马蹄在滩涂中每前进一步，沾上的烂泥就越多，而且还不能策马奔腾，那样只会陷入滩涂的淤泥之中。
最关键的是每个人都明显感受到坐下马匹的不安，越是靠近陷谷，这些马越是躁动。
没办法快速抵达陷谷内围，是百里丰戎最不愿意发生的事。
“一旦天空彻底亮了起来，他们这批人不但彻底成了靶子，周家得到消息后，可能也会怀疑有诈。”
身下的黑马越是烦躁，越是搅动这周围淤泥，百里丰戎的脚底甚至已经可以触碰到淤泥了。
“少主，遮住马眼，堵住马耳，可以一试！”青衣候和百里驹都从旁提议。
“按你们的说的办，尽快越过外围滩涂…”百里丰戎没有任何犹豫，就采纳了两人的提议。
其他人也是常年御马的骑手，自然身手熟练的遮住了马眼和堵着马耳。
果然有效，不过十几息的时间，就已经穿过了滩涂的四分之三的范围，到了内围瘴气可以蔓延到的范围了。
可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大躁动。
“嘶噪—”
百里丰戎骑下的黑马在最前，反应最为巨大。前蹄腾起，差点把百里丰戎掀飞出去。
而后马群直接被惊了，青衣候身下那匹陷的最深。
众人虽然没有太过慌张，但也不想掉进烂泥里，沾染那股臭味。
“杀”
一声令下，被蒙住双眼的十几匹良马，还没开始在滩涂里扑腾几下，就被人抹了脖子。
“唉”
待在马场里多年的张腾最先发出一声叹息，都是纯血的漠北青黑马，都是心血啊。
可百里丰戎哪在意这些，指挥众人，利用脚下的马尸作为踏板，算是简易的桥梁，越过滩涂。
感受到周围瘴气的浓密，百里丰戎不放心，又多服下一颗解毒丸。
现在的百里丰戎此时心里都在滴血，之前抠出八百两银子，还是从老大老三那里借来的。
“而今天，一匹接近千两的纯血青黑马，一声令下就没了十二匹，那就是一万两千两银子。”
可百里丰戎还得装得像个豪门阔少，毫不在意。
这让一直离百里丰戎最近的青衣候有些诧异，少主虽然心狠手辣，但一直挺爱财，怎么今天这舍得。
实在是百里丰戎在马儿受惊时，发现了一些异常。
越过滩涂后，百里丰戎虽然心疼，可更多心思还是在回想刚才看到一幕。
“似乎有道身影飞过滩涂，又好像是走过去的，很快又并非很快，明明自己能看到清，却好像没有发生过似的。”
除了让周家探子相信他百里丰戎真正潜进了陷谷，百里丰戎更是，太想追上那道身影了，所以不惜杀了坐下的躁动的青黑马，也要赶快越过滩涂。
可能几人探查几十步范围后，也没有什么异常。
和百里丰戎手里的地图记述没有什么差别。
在瘴气的影响下，众人以百里丰戎为中心，间隔不会超过四五步。
开始朝着温玉矿脉的位置而去。
苦厄县城，百里家的大宅里，百里五河更是直接，先是召集各方房各支，再整合完百里一族的私兵后，直接封锁了大宅。
只许进，不许出。
不再让任何消息传出。
可众多族人之中，却不见百里谷雨的身影。
而周家埋在苦河县城的人，想尽办法，也没有在县城被封锁后传出消息。
“苦厄县城那边，一个时辰一传的消息，现在已经又三个时辰没有传来消息了，也彻底没了动静。”
随着现任家主的一句话，座首的周天河猛然睁眼，犹如刚睡醒的虎王。
“陷谷那边？”
“回父亲，第二批探子只看到和百里五河相似的人，和一队骑兵，再他孙子潜入后不久，开始封锁陷谷周围。
“传令周行，火器营急行，围攻苦厄县城…”
“速派人联络，苦厄县令文自在，让他接应，不管什么手段，要把苦厄县城防掌控在我们手里。”
现任周家家主，明显错愕几息后，问了一句：“父亲，不是在陷谷围杀百里家…”，紧着在反应过来是声东击西后，就没再询问这种愚蠢的话。
周家火器营模仿凉州乌堡的军制，百人成队，每队有两门火炮，各有八个炮手。
火枪手和装填手，一半一半，两者区分并不明显，而是互为替换。
第一批放枪后，换下一批，前一批的火枪手，隔一批后，自主又变成了装填手。
以此来保证火枪的射击的密度。
而其中一个火器营完全可以压制两位先天高手的进攻。
对于一半后天一流高手，可以做到有效伤害，甚至不会让后天一流高手冲到十步以内。
周天河本就没有期望百里五河能把家底调出苦厄县城。
周天河只是需要一个契机，他将拼上全族之力，吞下苦厄县。
周天河没有理会儿子的这些疑问，更是没有一点好脸色。
只是在一个身披重甲的青年参拜的时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又紧着勉力一番。
随后，周天河彻底睁开双目，吩咐道：“披甲”。
就见刻画着虎啸山林屏风后，仆役将早已备好的盔甲被拿了出来，周天河在仆役的侍奉下穿戴整齐。
盔甲上经历不止凡几的刀枪剑戟劈砍，留下的痕迹也都清楚可见，
就算是再三修复，只要穿回周天河身上，也磨灭不了那股军阵的肃杀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