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炮灰替嫁11
来人一身青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身形欣长,是个面容俊朗的青年,此刻跟在一身紫色官服的中年上峰身旁。
见到他,暨柔一愣。
徐璟?
青年显然也注意到了她,略带疲倦的面容先是一怔,随后浮现惊喜,然而目光在触及她身边的赫连深时脚步顿住。
晋王殿下?
不等他有所行动,他的上峰已经走到赫连深身前,深深鞠躬:“下官拜见晋王殿下。”
徐璟跟在他身后同样拜谒。
看到暨柔时,中年男人微微停顿后想起不久前王爷大婚,想来眼前的女子便是晋王妃了,于是连忙开口,“下官见过晋王妃。”
“免礼。”赫连深下颌微收,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带着暨柔略过他们朝着宫殿走去。
晋王妃?
徐璟呆愣,心里头浮现不祥的预感。
-
殿内,坐在上方的是面容年轻,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太后以及尚且稚嫩的帝王。
见到他俩,太后雍容华贵的面容上浮现笑意,随后抬手让人赐座。
暨柔坐在赫连深的身旁,安安静静的,面对太后的一些家常问话,她一一回答。
好在都是些无伤大雅的话题,暨柔回答的毫不费力,偶尔不知该如何作答的问题她便看向赫连深,一时间双方之间气氛融洽,仿佛是和睦的寻常妯娌。
十五六岁的皇帝对着暨柔也是一声一声的皇婶称呼,语气中的尊敬同面对赫连深时如出一辙,至少在暨柔看来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看出她话少,性子安静,事事以赫连深为先,除了容貌不俗外,同普通的高门女子一样并无其他特别之处,年轻的太后也没想明白为何赫连深指名娶了这个女人。
没想通,太后也歇了继续搭话的欲望,寻了个倦乏的理由便回宫了。
太后走后,暨柔也找了个理由出去,留下少年皇帝和赫连深谈论政事。
出了宫门外,正准备上马车等候赫连深时她被人叫住。
“柔表妹!”转角处的停了一辆陌生的马车,车旁站着的正是徐璟。
暨柔走过去轻轻唤了声:“徐表哥?”
见到她徐璟神色有些激动,“表妹你怎会成了晋王妃?”
他没记错的话,当初婚约上写的是清宁表妹,如今站在晋王殿下的怎么会是柔表妹?
闻言暨柔眸光一黯,“此事说来话长”
见她不太想说,徐璟以为她是有难言的苦衷。
目光打量着眼前的暨柔,似乎比上次见面时更消瘦了,眉目间泛着淡淡的愁绪,显然是过得不好。
想起他当初寄住在暨家时偶尔见到的暨柔,都是眼里萦绕着淡笑,气质恬淡的模样,蓦地徐璟心口泛起一阵心疼。
既然暨柔不想说,徐璟便不再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
“表妹,不知表姨父姨母他们如何了?”
暨家的事情他也是近几日才得知的,不知表姨夫姨母他们做了什么,竟然入了牢狱,他想打听却无果。
谁让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院学士,家世不显,在这偌大的京城中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想到这他目光饱含愧疚,“抱歉,我未曾帮上任何忙。”
暨柔朝他摇摇头,并无任何责怪之意。
徐璟只不过是她家的一个远房表亲,家在南陵一带,在进京赶考时在她家住了一段时间。
对于他的印象,暨柔也只停留在了每次见面时耳根子都红了说话也结巴的青年,后来听闻他会试及第,中了探花,之后便不再听过他的消息了,倒是没想到会在宫里遇见。
“爹娘他们尚且安好,表哥不必挂心。”暨柔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嗓音轻柔。
徐璟被她的笑容吸引,表情怔怔。
柔表妹还是一如既往地美貌惊人。
绛紫色的锦衣,上面绣着繁冗复杂的图案,腰束缎带,盈盈一握,蛾眉粉黛,眼若秋水,发髻淡雅简约,更显得楚楚动人。
赫连深出来时入目便是这一幕,海棠树下男女相对而立,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女子巧笑倩兮,男的静静地注视着她。
“王爷?”跟在他身后的太监见他停下,小声地唤了声。
赫连深眸色沉沉地望着,心中的不悦不只是因为同皇帝不欢而散还是其他。
“那是谁?”
太监看了看浑身冒着冷气的王爷,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是新晋探花郎,翰林院学士徐璟徐大人。”
探花郎徐璟?
赫连深记下了这个名字。
望着她娇美的面容,徐璟不知何处来的冲动和勇气,脱口而出:“那你呢?”
他身量比暨柔高出一个头,俊秀温文的面庞上浮现丝丝焦急,一双清润的眼眸凝望着她,“表妹你过得如何?”
暨柔鸦黑的睫羽轻颤,声音柔柔:“晋王待我挺好的,表哥放心。”
疏离客气的话令徐璟失望,他本就不善言辞,此刻动了动唇,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语气艰涩:“若是有需要,表妹可同我说,我一定全力以赴!”
“多谢表哥。”
暨柔微微点头,眸光瞥见不远处望着这边的赫连深一怔,随后对徐璟说:“王爷来了,我先走了。”
徐璟也看见了远处身材高大,其实凛然的赫连深,喉间有些苦涩,“好。”
暨柔告别徐璟,迈着小步子走向赫连深,“王爷。”
赫连深看了她两眼,喉咙间嗯了声,收回视线没有再说什么。
他看起来不大高兴,暨柔眸色微动,也没有再说话,安静地跟在他身旁上了马车。
赫连深见她丝毫没有开口解释那人身份的意思,胸口突然涌现一阵难以言说的浊浊郁气,就连驾车的侍卫都感受到了王爷的不爽,顿时不敢出声。
等主子们坐好时,他抽动绳鞭,车轮滚动向前。
路过徐璟的马车时,车帘随风扬起,暨柔下意识往外看了两眼,正对上徐璟凝望的目光。
她放下帘子,遮挡了外界的一切。
蓦地,寂静的马车里突然响起了一声突兀的冷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