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炮灰替嫁10
暨柔越说越委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一直要受委屈?这时心中面对赫连深时的胆怯似乎也消散了。
暨柔抬手抹了把眼泪,猛地抬起头望着他,通红水润的眸子瞪着他:“王爷你说我到底哪里做错了?”
猝不及防对上这双被水洗过的眸子,里面的情绪一目了然,赫连深心头一跳,强压下心中的陌生的情绪。
“你没做错。”他动了动唇,语气有些生硬。
“骗人!”暨柔才不信他,睁大眼睛望着他,显然是不信他的说辞。
一时间什么尊卑,什么面对赫连深时得胆怯,害怕统统忘了个光。
赫连深一噎,第一次被人当面质疑。
“本王骗你作甚?”
她说的那些赫连深早已知晓,知道暨清宁落水是个意外,知道楚泽爬墙去找暨清宁被眼前的女人当成了采花贼,所以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并未有责怪之意。
他盯着她脸上沾染的尘土,面无表情道:“那些事同你无关你无须在意,本王也信你,楚泽冒犯了你本王会让人教训他,府内的下人本王已经让人处理了,你”
“莫要再哭了。”
“哦。”暨柔揉了揉眼睛,眼周泛起一片粉意。
赫连深额角轻跳,耐着性子问:“你还想如何?”
他从见过如此能哭的女子,受伤了哭,难受了哭,害怕了哭,对她凶了哭,娇气得很。
若不是看在
赫连深眉头拧起,一时语塞。
暨柔低头瓮声瓮气道:“我想回家。”
“不可能。”赫连深想也没想拒绝了。
眼见她眼眶又红了,赫连深下颌线紧绷,闭了闭眸呼出一口浊气。
罢了,就当是补偿她了。
他语气沉沉:“本王允你去见他们一面。”
暨柔一愣,接着眼睛一亮,“真,真的吗?”
望着她纤长的睫毛上挂着的泪珠,欲坠未坠,赫连深眸光微动,“自然。”
暨柔此刻心绪恢复,想起方才的失态和无理,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地朝他道谢,“多谢王爷。”
赫连深内心冷嗤,世人都说他喜怒不定,可他看来,分明是眼前的女人喜怒不定。
他突然想起一句话,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以往他对此嗤之以鼻,如今突然明白了。
察觉到自己多余的情绪,赫连深面色发沉,挥挥手离开了。
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他脚步微顿回头,“过几日随本王入宫。”
至于原因,他没有解释。
望着他远处的背影,暨柔收起了脸上的情绪,抬手抹了抹眼尾,有些刺痛。
看来今晚得叫素秋多煮两个鸡蛋敷一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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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赫连深吩咐,第二天暨柔便去了牢中看望暨家人,回来后心情便不舒畅,把自己关在屋内。
无他,只是失望罢了。
虽即便有了心理准备,暨柔还是不免心寒。
见到她的第一眼暨父不是关心她如今的状况,而是让她求王爷把他们放出去。
他们甚至没有过问王爷对她是否好,是否有迁怒她,而是一直诉说他们这段时间在牢内过的凄苦,让她坐稳王妃之位,救他们出去。
也是,她虽然是家里的小女儿,从小一直受疼爱,却也不意味着她在爹娘心中有多重要,至少在得知晋王下聘求娶姐姐暨清宁后,她的吃穿用度都是比往常少了一截。
她毫不怀疑,倘若姐姐回来,晋王要把她赶出去,她爹娘也不敢擅作主张地把她接回去。
既然如此,她为何还要指望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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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回来后便把自己关在房中,似乎不大高兴。”管家送茶水点心来,临走时顺口说了句。
赫连深拿着奏折的手一顿,“她高不高兴与本王有何干系?”
牢狱中发生的一切自然有人跟他汇报,包括他们说了什么话,什么神态,都有人一一向他描述,只是他听了片刻便失去了兴致。
是她自己要去见爹娘的,难受了活该自己受着。
管家倒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了,难道是他想岔了?
这段时间王爷的行径他看在眼里,原以为王爷不喜这位替长姐成婚的王妃,兴许过不了多久便会因惹怒王爷被赐死,毕竟他知晓自家王爷一向厌恶这些高门女子。
然而这位王妃却依旧好好的,甚至几次三番令王爷无奈退让。
思索间,管家心头一寒,抬头正对上王爷凉凉的眼神,顿时脊背发凉。
“王爷恕罪,是奴才逾越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脊背佝偻。
沉默间,他后背冷汗直流,直到他听到一声‘下不为例’,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
赫连深指了指桌上两碟精致可口的糕点,“把这两盘撤下去,本王不爱吃。”
至于怎么处理,就看管家怎么琢磨了。
管家略微思考,便知如何处理了。
他走后,赫连深将折子往桌上一搁,“赤影。”
眼前一晃,赤影现身。
“暨清宁到何处了?”赫连深神色淡淡问。
赤影:“回主子,已经到了江南淮扬一带,暨大小姐似乎有在扬州营生的打算,并且结识了江南陈家的嫡子。”
陈家,江南巨富,家产不计其数,富可敌国,在江南一带负有名望。
“是她能干出的事。”赫连深语气不明,随后问:“暨家的事情告诉她了吗?”
赤影点头,“已经让人透露了,只是暂时还未见她有何动作。”
“继续盯着吧。”
希望不要让他失望啊。
两日后,暨柔盛装打扮后跟随赫连深去往皇宫拜见圣上与太后。
当今圣上乃晋王赫连深的亲侄子,其父也就是先皇是晋王的亲兄长,在驾崩之际留下一道圣旨命他辅佐年仅十岁的幼帝,如今已过去五年。
前些日子赫连深以王妃身子抱恙为由拒绝了太后的召见,如今过去这么久,自然再没有理由拒绝了。
这是暨柔第一次入宫,脸色淡然,不曾露怯,亦步亦趋的跟在赫连深身旁充当‘摆件’,只是路上遇到了一个意外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