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87章
圣星斟了一杯茶递给钟离乾，同时低声向他道：“我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们。”
钟离乾正要回头，被她一把拉住：“别回头，有人，在你身后。”
钟离乾剥了一颗葡萄，作势要喂给她。圣星像是见鬼一样，要往后躲，被他抓住，喂她吃葡萄，她皱眉道：“你做什么？”
他借此靠近她，道：“我刚刚分明看到柱子后有一绺白发。”
可是不知道什么缘故，他根本看不清楚……能看到的只有柱子后的一只眼睛和一绺白发。
此时的柱子后露出一只眼，目光直直射向钟离乾。
锣鼓一响，戏散了，唱戏的人退场，只留了个空台子被裹在帷幔中，看戏的人像是习以为常，也准备退。
青州地生，钟离乾不想贸然做出举动，打草惊蛇、功亏一篑就不好了，硬是忍着等到戏散了。其实这剧目早在半个时辰前就结束了。只是班主应下面一些老爷们的要求，又加唱了他们念念不忘的《夜奔》中经典的桥段，才延了时。
钟离乾想这群唱戏的还真会做生意。一出戏还分三次上演，吊足了观众胃口。
到这个时刻，园中的人也不多，更萧条了，所以越发显出了他们。
“你引开小二和其他人，我去顶楼看看。”
“敌在暗我在明，况且这里比不得京城，小心一点儿。”
圣星将一把玄冰珠扔到地上，人人都以为天上掉下了珍珠，疯狂喊叫、抢夺。钟离乾趁机走上顶楼阁楼。
目光所及，四下无人，只有摆在正中的一张古木旧桌子，四只圆凳，桌面上是一只瓷釉茶壶，四只清脆的瓷碗。上面都落了灰。
钟离乾以凌云步轻飘飘往里走。屋内三面封闭，只在正前留出一窗口，可窥见戏台子上的场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轻呼一口气，放了心往出走，跨过桌子后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退回去。
有一个凳子似乎格外干净，几乎没什么灰尘。
……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你看……”他摊开手，与她会心一笑。
圣星用不高不低的声音叹道:“可惜！让他跑了。”同时向钟离乾使了个眼色，“我们走吧。”
二人刚走出小阁楼门外，圣星便立刻回身，从袖中抽出两条白绫，不声不响地发分别向柱子两侧飞出绕去。钟离乾很配合，以凌云步宛若游龙般向窗边移去，挡住可逃脱的出口。
只见，柱子后发出“咔哒咔哒”两声，一摊暗红而发黑的液体蔓延开来。
钟离乾伸手把她挡在液体之外:“小心！”只见那一摊血红变暗转而变成了墨蓝。圣星低呵一声，将脚边的纱裙衫一掀，躲开溅起的飞液。钟离乾顺手抓过她，一个旋身，把她放到桌子上。
圣星稳当当坐在桌子上，惊讶地皱眉道:“这是曼珠沙华？”
钟离乾点头:“这血液中混了曼珠沙华。人一旦接触，立刻就会化为血水。可是，紫御国的曼珠沙华怎么会到青州？”圣星见他脸色微变。
蓝水中冒了一阵烟，转而散去，隐约露出黑糊糊的一片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圣星脚蹬桌边的圆凳，飞身上了阁楼，倒挂下来，正对着那一片黑糊糊的物件。
“你做什么？”钟离乾吼道，也正要倾身向前。
“我没事，你别过来。”
她的素纱卷起那剩下半摊黑焦的东西，隔着距离查看了一翻，”这是伶人的……戏服？”
“戏服？”
“奇怪？人呢？”
他们跟着追了出来。不得不说，这武功再高，也顶不住这样折腾。
周边荒草丛生。夜更深了，偶尔有几声鹧鸪呼叫。
“看，那边是有一座宅子？”
二人向前走去，拨开数尺高的杂草。一扇黑木门蓦然立在面前，黑漆红柱，有的地方漆已经掉了，露出木色。门周边是数丈高墙，墙顶是透孔的花纹。
圣星看他，笑道：“大户人家？比起倾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钟离乾冷笑一声，不以为意:”嗯，不过跟天下第一阁倒是不能比。”
那是，一阁楼一宅子，建筑布局用处都不同，没有可比性。
“圣心阁与天下第一庄乾夜山庄，也是比不得。”
“要不要进去看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圣星没想到冷酷的钟离乾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也回他，“那不然呢？我们大半夜冒着生命危险跟过来。就是为了看看‘大户人家’……的大门长什么样子？”
钟离乾后撤一步，一甩金线长衫，飞身上墙。
圣星摇摇头，满脸无奈，堂堂钟离太子竟然也做起了墙上君子，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她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推，大门便开了，挑眉笑着看着墙上的人：“殿下，门，没锁……”
钟离乾旋着身子跳下来，绕开她，独自进去。
圣星听到前面传来一句：“墙不错，倒是挺高。”
她走在后面，却不想前人突然停了下来，圣星直直撞了上去。抬头刚刚想怪怨他，被眼前的一幕惊住：满院荒草萋萋，草中是一口一口的古井，被高高的荒草包围着。
二人站在刚进门处的高阶上，再往后是一座土墙，突兀地立在那里。
五口井……
“这苏宅大院中有五口井……”
“苏宅？你怎么知道这是苏宅？”钟离乾觉得奇怪。
“呶！大门上的铜环上刻着。”圣星回身指了指那两扇破大门。
没听到钟离乾的回应，圣星转身，眼前的钟离乾却忽然颤抖起来，天旋地转，他捂着头，痛苦之情难以抑制，竟直直向后倒去。
圣星伸手抓住他往前一捞，钟离乾倒在了自己肩上，她猛拍他的背：“钟离乾，钟离乾，你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