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钟离乾拿眼睛去瞟圣星，见她一心在看台上唱戏的人，便也跟着去听，女子腔调柔美而婉转清扬。

    “苏门二女功盖子，缘瓷受举家兴。”

    听到这两句唱词，圣星蹙了眉，想了想，道：“奇怪？这是什么戏？南戏中好像没有这一折子？”

    台上的声响盖过了她的声音，她像是在自语。没料，身旁却传来钟离乾的声音：“也许是本地戏。”

    话音刚落，楼下的几个江湖术士也讨论起来，说得眉飞色舞：“这什么戏？怎么没听过？”

    “门外不是写了要唱《夜奔》吗？”

    圣星觉着好笑，便轻笑了声，这些糙老爷们儿个个执剑，却喜爱听《夜奔》，真是有意思。

    又听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有当地的人解释道：“……兴许是临时换的，这个戏园子断不了会出些叉子，换上临时的剧目。”

    他后面一个人也插嘴道：“您是外地人吧。这戏可是本地新创的特色戏，戏里的故事您细细品嘞！”

    圣星去看钟离乾，还真让他说中了，真是本地戏。

    钟离乾察觉了圣星的目光，圣星点头示意，钟离乾右手持天青色折扇在左手掌心敲了三下，门外就进来一人，是戏班子招呼客人的小二，不是刚刚点包间的那个。

    小二长得一张精明脸，眼睛小，满脸堆笑，从一张尖嘴中吐出一句：“客官何事？”

    “我们的确有事相询，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我们今日听戏，觉得这戏文有点意思，所以想向你请教一二。”

    小二看着说话的这位小爷清逸超凡，很是……“脱俗”。旁边这位男子身形挺拔，英俊无双，啧啧，就是面相不好，可惜了。怎么个不好法儿呢？仔细想了想，太冷，不近人情的那种冷，戏园子里的人常说，冷面的人心凉薄，这种人还是不要招惹得好。另一位嘛一身贵气中透着些吊儿郎当，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了？”圣星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看，便出声去问。

    “这个嘛，我初来乍到，知道的也不是很多。”这小二面露难色，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圣星往钟离乾身边靠了靠，低声道：“这个小二的口音跟卖瓷、卖画的人有些相似，本地人无疑，绝不是什么初来乍到。”

    钟离乾冷冷看了小二一眼，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锭银子搁在桌子上。

    小二一时间眉开眼笑：“知道是知道，就是不敢乱说呀，这人多口杂的。”

    钟离乾皱眉，却没有发作，只轻抬雪色长靴踢了钟离兑一脚。

    钟离兑在桌子上堆松塔梨花糕堆得正起兴，被钟离乾这么一踢，手一错位拍在糕点上，大半都碎成了渣，他有点儿恼了：“大哥，你踢我干嘛？”

    钟离乾也没理他，他抬头去看时见到桌子上的银子，才明白过来：“我……这可是我跟别人打赌赢回来的，还要请五哥喝酒，这次出来知弱又管得严，私房……盘缠又没带够，你又不是不知道。”

    阿九睨了他一眼，堂堂钟离国兑王竟然在钱财上如此吝啬，这么些年没见，还真是越发出息了。

    “怪不得老九说你是个小财迷，你还真是个财迷。”钟离乾睨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

    钟离乾见他不肯给，正要解下扇子上的玉坠，被圣星伸手拦住，轻摇头，道：“皇家之物禁止外传，这是规矩。何况这还是你随身之物，现在正是多事之秋，万一被有心人拿了去做文章……”

    这是在为他着想？

    圣星起身对小二道：“看你这模样，办事这般沉稳，必是已有家室妻子，这里有一对珠环，是为我……妹妹买的，这可是上等好料。”说着把一对珠环搁到桌子上。即使是以物料收买人心也是清冷淡漠。

    小二笑得眉飞色舞，终于松了口：“这戏班子是锦德班，那可是出了名的好戏班，台上的人是锦德班的名角，台柱子，名叫青雀，那可是除了名的好腔调。那声音您听听，真是如涛涛江海连绵不绝啊，如潺潺流水连绵不绝啊，如蒙蒙细雨连绵不绝啊，如……”溅了一桌子唾沫星子。

    钟离乾实在忍无可忍，折扇在桌子上一敲，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说重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