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一个突发事件，把所有的人都搞得很疲惫。

    一晚上，东厢房的阿九过来敲门敲了八十二遍。

    最后，她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并郑重向大家宣布：

    太危险了。

    我很害怕。

    以后得跟你们一起。

    大家好相互，有个，照应。

    阿九也没管别人怎么说，把她的一包行囊都拿过来，一骨碌铺在床上。说是行囊，其实就是东厢房里的一条被子，但她可不要盖巴仙人的被子，难受。除此之外，也没别的，她闯荡江湖，行囊一向简便，有时就地取材，没了什么就去挣。

    被子在通铺上一铺，她又把巴仙人的东西挪到桌子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占了别人的床，心生了几分歉意，阿九还作势要帮他整理一番，一边还道，巴仙人是走大运了，别人可没有过这待遇。

    可不是嘛，别人也没被你抢了床。

    巴仙人眯着眼睛死死锁定她，咬牙切齿，在她身后叨叨：“一个小身板占一个大通铺，亏你想得出来。你那是强盗行径，是占着茅坑不上厕所。”

    俩人还是差点儿没掐起来。还好最后巴仙人让了步，谁让他技不如人。

    他颠儿颠儿走到中间，一步三回头，“住”在了冷夜对面，跟受气的小媳妇儿似的，整张脸上就挂着俩词儿，一边一个“委屈”，一边一个“哀怨”。

    冷夜不是左腿搭在右腿上，就是右腿搭在左腿上，笔直修长的双腿搭在一起，身子后仰，撑在椅背上，慵懒，傲慢，自始至终眼皮都没抬一下。

    知道的明白他做的是个木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做的是张龙椅。

    阿九把通铺都擦了一遍，收拾完以后，也学着百里的样子，照猫画虎，在中间拉了一道帘。

    ……

    第二天，百里溪从白纱帐后出来，见冷夜已不在，松了口气。

    他也准备出去，路过桌子边时，看到巴仙人和阿九隔着帘幕热情地打招呼，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这俩人，昨天不还是你死我活的吗。

    百里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没什么声音，所以他跨出门时，另外两人也无所察觉。

    反而他还隐约听到阿九和巴仙人在商量着要搞一个什么暗号，以防万一有人易容混进来，做些什么坏事。

    “这个暗号密令还得多变。”

    阿九说：“就用天王盖地虎……”

    巴仙人很自然接道：“你是二百五。”

    “不行这个太普通了，没有新意。”

    “我们要命，要啥玩意儿新意？”

    “这就不对了，你知道活着和死、有命和没命的区别是什么吗？你看你不知道了吧，我来教你——区别就在于有点儿追求、审美要求。活着、有命就要有要求，得有审美。你明白吗？”

    巴仙人想翻白眼，眼睛太小，没翻成。

    “依我看，就用秦时明月汉时关，不破此案誓不还。”

    可是，还有一点，巴仙人忽然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个冷夜好像似乎大概可能也许不会很配合，还有那个百里溪，怪怪的，这俩人一个比一个奇怪。

    是啊，一语惊醒梦中人，这个冷夜从进来到现在，只会冷笑、邪笑、以及不笑。阿九还很郑重地思考了一番：不过，我觉得，冷夜兄这种气质，别人很难模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