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杀戮先锋
伴随着黑雾的散去，一道如同螳螂的身影出现在李真的眼前。
它浑身长满紫色的外壳，头部呈倒三角状，两只锋利的镰刀状节肢随着胸膛的规律起伏而不断摇摆，但重心却始终保持不变。虫腹处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鳞片骨甲，背部紧紧贴合着四只半透明的膜翼，如同蜻蜓的翅膀。三对节肢支撑着整个身体，一看就是恐怖的杀戮机器。
李真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虫类，心中有些震撼，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召唤能力感到极为震撼。
‘居然真的召唤出来了。’
他看着眼前的召唤物，亦或者说是造物，对这份力量由衷地感到敬畏。
现在，他脑子里可还清晰地记录着人类彻底灭绝阿卡利安虫族的景象。无论是召唤，更甚至于无中生有的创造，两者背后隐含的意义都是极其惊人的。
‘能凭空召唤出生命体……’
他冷静地思考。
‘这样的能力，我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获得了？’
虽然他在地球上追过的番剧，看过的动漫数不胜数，对召唤啊、创造生命什么的大场面司空见惯，但真要细想，这些涉及时空、创造的能力可就太离谱了，简直经不起推敲。
‘难道我是小说里的人物？甚至是一本书的主角？’
李真脑子里冒出个奇怪的念头，可马上就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嘛……，我可是个立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妄想。’
他哂笑了一下，嘲讽自己的奇怪念头。
……
停下思绪，李真看着自己召唤出来的生物，
“杀戮先锋？你的名字？”
他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生物。
“响应至高主人的号令，杀戮先锋正是属下的代号。”
杀戮先锋张开蝎子一般的下颚，竭力想模仿人类的微笑，向眼前无上的主人示好。
不过在李真的眼里，眼前的虫兽正露出利齿，一副想要捕食的样子，看上去确实有些渗人可怖。
“好了，我知道了，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到我面前来的？”
眼前虫兽颚部发出的‘嘶嘶’声音被一种奇怪的力量转化为李真能够听得懂的语言，令他啧啧称奇。
“属下……，也不知道，伟大的主人。”
杀戮先锋惶恐地鸣叫，为不能解答主人的疑问而恐惧悲鸣。
“不过，属下清晰地记得自己早已死在无限的战争、杀戮之中，灵魂在混沌中沉沦、接近消亡……”
虫子的声音逐渐激昂起来，
“是伟大主人的力量将我从无边炼狱中拉起，赐予属下新生！”
虫子狂热的嘶鸣，止不住想要为伟大主人歌唱。
“啪！”
虫子的脑袋被一根铁棍狠狠敲了一下，骨架覆盖的三角脑袋被砸地眩晕，复眼几乎变成蚊香眼。
“吵死了！闭嘴！”
李真手里举着一根他问大白要来的类似棒球棍的防暴棍。
棍子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棒球棍外形，颜色基调被李真特意要求涂装成黑色，上面还印刻着一些精致的花纹。
据大白所说，这个棍子还铭刻有科技学派专门为治安理事会的人员设计的安眠立场，用于安装在防爆装备上。
“给予迎头痛击，赐你安眠！”
创造这个安眠立场的学派人士还专门为此做出评语。
……
毫无疑问，敲击杀戮先锋的三角脑袋的罪魁祸首就是李真。
“服、服从您的……命，命令！我至高无上……的，的主人。”
看来这一闷棍眩晕效果十分的不错，杀戮先锋的声线都断断续续的了。
李真没有去管瞪着蚊香眼的杀戮先锋，反正看起来也问不出个三月七来。
他紧紧盯着自己的手臂上不知何时浮现的古怪标志。
此时他的右手臂内侧浮现出一个深紫发黑的八芒星阵图案，图案的正中还有一道类似闭合眼睛的细缝。
“什么东西？”
那图案牢牢地嵌在他的皮肤表面，仿佛是寄生在他的手臂上，几乎生长在皮肉里面。
李真抬起右手，脸庞凑近图案，正想探究一下是什么，八芒星正中闭合的眼睛细缝突然睁开，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唰~
李真吓了一跳，一晃神，急忙再看向右手臂，那里一片白净，只有细密微小的绒毛。
之前看到的图案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这图案……
究竟是什么？
那诡异的深紫八芒星，还有突然睁开的眼睛，令他很难不去思考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咔~
节肢运动的声音。
是眩晕的杀戮先锋逐渐清醒了过来，做出节肢伸展的动作。
李真身体微微颤抖，迅速而不着声色地将手臂放下。
他的心底有种奇怪的声音仿佛在告诉他，不要把手臂上的异状显露在任何人眼里。
在弱小的时候，保持最大的谨慎，是他一直贯彻的行事准则，而手臂上浮现的图案或许关乎到他在这个世界能否安稳地活着。
保持必要的戒心是必要的，哪怕眼前只有他的召唤物。
不动声色地放下自己手中的防暴棍，用脚把它踢到床底下，李真清了清嗓子，看着眼前还有些摇摇晃晃的虫兽。
“你有什么能力，或者说对我的作用？”
李真探询地看着杀戮先锋。
“嘶，伟大的主人，我有阿卡利安虫族最迅猛的速度，掌握着最高效的杀戮技巧……”
“我将为您杀戮一切敌人，战至死亡！”
杀戮先锋想要发出狂热的嘶鸣，但想到刚才伟大主人的呵斥，它犹犹豫豫地短促叫了一下，回应主人的问询。
好嘛，原来只是专精杀戮的没头脑，按目前自身的生存环境而言，好像没什么大用处。
李真想了想，无奈地安慰自己，至少这家伙能充担保镖，如果需要的话。
“我暂时不需要你的力量，你先回去吧。”
在虫兽从召唤阵里出现后，他就自然而然地明白了如何召唤和遣返召唤生物的方法，挥手间虫兽化作烟雾，浓缩成点，回归到地面隐藏的八芒星阵。
微微闪烁，地面的八芒星瞬间消失不见。
看着光阵的消散，他想了想，突兀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走出卧室的房门。
……
清晨。
达姆的恒星挣扎着从海底爬上海面，仿佛昨晚没有睡好，只露出半个脑袋，散发着炽白微弱的光芒，为半个行星带来了光明。
海边别墅，客厅。
李真快乐地吃完早餐，谢绝了大白的好意，自己进行了洗漱，出门。
准备去黑星工社达姆分部拜访斯坦·约翰逊。
昨晚斯坦在群星上发来了一条邀请讯息，邀请他参加黑星工社上层科技学派来的学者讲座，顺便进行合同签约。
还有好像是前身的朋友的邀请，请他一起聚餐。
所以今天，他的行程安排得很满。
走在路上，他的心思全然没有放在道路两侧美丽的绿植风景，和来来往往的俊男靓女。
‘还好昨晚大白没有检测到我房间里的动静。’
李真有些后怕，暗骂自己在消灭那诡异怪物之后有些得意忘形了，失掉了平时的谨慎。
他昨晚在召唤的杀戮先锋消失之后，想起大白还在客厅里晃荡，急急忙忙出去旁敲侧击是否注意到他房间的动静。
在看到大白一脸懵逼的表情，虽然不知道大白的金属脸上，怎么能那么生动地表现出懵逼的表情就是了。
他想起铁人在人类主人休息时是不被允许运转检测设备的，毕竟石人科学家群体创造铁人的本质目的，就是为了帮助自己更好地服务人类，不可能不在涉及人类隐私的情况下对铁人加以限制。
走在斑驳的小路上。
正思索着，一道蓝色的靓丽身影急速掠过李真的身旁，身后带来的狂风吹得李真的衣角猎猎作响，也打断了李真的思绪。
“嗯？”
李真疑惑扭头，看到一个离他越来越远，正对他挥手的大大笑脸。
“抱歉~”
蓝衣女孩笑容明媚，如同一朵缓缓绽放的花朵，仿佛是在为打断李真的思考而道歉。
她灿烂的笑容仿佛嵌入了李真的心底，带给他一种青春洋溢的感觉。
他对着女孩笑了下，没有为女孩之前的冒失感到生气，转身继续自己的脚步。
……
绿茵市中心，黑星工社大楼。
看起来浑然一体的大理石雕筑的门口。
“奥格里斯还没有到吗？”
一个满头钢针般白发、身形魁梧的老头正对着负责接待的仿生人侍从问询。
“爱维尔教授，奥格里斯先生刚才还有一点事务在处理，再过10分钟他就会赶过来。”
男性石人声音温和，回答了爱维尔·肯的问题，并引导着黑石学派的老学者爱维尔走向演讲大厅。
“哼！”肌肉虬结的老头发出不满的哼哼，看起来简直毫无学者的风范。
“我看这老头就是吝啬他的酒。”
老头极为不满，他嘟囔着满是白胡子的嘴巴。
“你说他至于这样吗？我每次就不过喝他一点点。”
仿生人安瑟的脸上维持着微笑，但情感模块让他对眼前的老头的话难以恭维。
‘您每次来，可从没怎么客气，没少喝奥格里斯大人花了大把贡献值兑换的好酒。我可是每次都有看到，在你离开后，奥格里斯大人抱着酒器痛哭咒骂的场面。’
石人虽然更偏向于自己的服务对象，但还是没有把心里的话表达出来。
这是因为他的底层逻辑判定他不能进行该行为。
进入新生时代的第603年，人类在忠诚的石人和铁人的帮助下，和旧银河霸主灵族多次交战后不落下风，逐渐稳固新任银河系霸主的地位。
也由此，人类社会对提高仿生半机械人和ai地位的呼声逐渐扩大，最终平等条例也即“人类三角”法案被审议通过并被写入法律体系。
仿生人和ai在“人类三角”议案通过后，分别获得了自己的名字：石人和铁人。并逐渐获得了人类真正意义上的尊重，不再被视作消耗品、工具，法律赋予了他们相应的权利和义务。
但是，写入石人、铁人运行法则的一条核心的基本条例：禁止对人类产生一切伤害——即使是言语上对人类可能产生的情绪影响。
这一条例并没有被改变。
也因为这样，人类社会总有一股声音，认为对石人和铁人的这一底层逻辑不做抹除或是改良，那么石人和铁人将得不到真正意义上的尊重和平等。
回到现实，石人带着老头学者继续向着已经布置好的会议大厅走去。
……
就在一行人走进大厅之后不一会儿，一道穿着黑色外衣的青年身影出现在黑星工社大楼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