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幕间：海洋馆之梦 8
“室友亲之前一定给我发过消息。”任厄看着手机左上角的无信号，推测道。
事已至此，医生姐姐和律师猛男也完全没有像被卷进来的那位路人一样慌乱。
医生姐姐沉吟道：“我们现在的目标更改了，这个海洋馆远比我们所知的要更加危险，应该把找回黎他们、撤离这个海洋馆作为首要目标。”
任厄看看他们，没有说话。
医生姐姐望向她，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怎么了，我能察觉到你一路上的好奇，但是你一直都很贴心地保持沉默，如果你现在想问，我可以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任厄：“任何问题？”
“没错，任何问题哦~”
任厄没有多犹豫，开口道：“请问你的（哔——）是什么？”
医生姐姐：“……”
最后他们行进的队列变成了猛男在前面探路，大汗淋漓的倒霉兄走第二，而在队伍的最后是医生和被她拖着的被捶得像死尸一样的戏精任厄。
“有些不对。”律师突然停下，惜字如金地说道，“这条通道的设计不符合海洋馆内的空间，如果我们真的是在走一条位于海洋馆内的通道，我们应该是在原地绕了一圈。”
手机的光线照耀四周，任厄保持着那个姿势看了一圈，她确定，自己所走的路和之前并没有重复，至少地上杂物的摆设都不一样。
突然，她注意到地上两个圆形的印记。
那印记颜色较深，没有灰尘，就好像是原本有两个东西放在那儿，又被人取走了一样。
两个……桶？
嘀嗒。
突然，某处传来了水声。
他们很确定，这一路上没有看到过积水。
在队伍末尾的任厄是听得最清楚的，她迅速从那种死尸的状态下起尸了上来：“快走，我们可能快到终点了。”
几个人步履匆匆，在这狭窄的环境里面，并没有让剧烈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扰乱自己的步伐。
或许是因为周围的人都很镇静，身为菜鸡的倒霉兄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慌，而是争取走快一点，别碍了身后两个美女的路。
他们走着走着，走到了一个死胡同。
确确实实的三面漆着水泥的墙壁，不见得一点缝隙。
嘀嗒。
嘀嗒。
律师猛地抬头。
他说话都比原先急促了些：“出口在上面！”
狭窄的通道算不上高，律师人高马大，一下就拉到了头顶上的拉环，随着他的拉动，一个绳梯被一节节扯了下来，天花板上像个盖头似的铁板也向旁边滑动。
在头顶之上是一片看不到光的黑暗空间，未知预示着恐怖，但是也代表着不曾见过的生路。
猛男没有犹豫，率先爬了上去，踩上坚实的土地后又转身，伸出手把倒霉的兄弟也拉了上去。
后面的一个是医生，她自己爬了上来，只在最后一下的时候借猛男的力拉了一把，顺利到达上方。
在最后的……是任厄。
淅淅沥沥的水声逐渐逼近。
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他们亲眼目睹着，这个铁板自下方推动着合上了。
……
关于任厄，有一件小事，没地方可说，也没什么非要说的。
那就是系统不见了。
在进入海洋馆的时候，她和系统失去了联系。
即使是之前系统更新的“随叫随到”的app也没能联系上它。
任厄在发现这件事后细心地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并没有一不小心把系统屏蔽掉。
思考了一下系统至今为止透露的信息，她觉得不管怎么说，简单的人类信号屏蔽仪是ban不掉这个就算功能再怎么鸡肋、至少也来自高维度的信息生命的。
那么，感谢缺席的系统，任厄从一开始就发现这个海洋馆里面存在超自然的东西，而且这个超自然的东西一定不简单。
——这算什么，世界的另一面？
话说，如果她真的能依靠那张卡变成奥特曼，那会不会有一部tv、动漫、漫画……或者说是小说，讲述她的地球的故事？
这种设想很有意义，但是对于任厄现在的状况毫无帮助。
她没有在丢了系统之后就坐立不安、歇斯底里，而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和黎锌一同游了海洋馆，认识了几个一看就来此别有目的的人，调戏了被中途卷入的无辜路人——
然后，关上了那个可以向上走的“出口”。
她觉得，自己会回来再次把这个出口打开的，但是不是现在。
万幸的是，系统给的操作面板，即使ai不在了，她也可以使用。
背后的水声近在咫尺。
任厄从系统背包里掏出了撬棍。
……
已经爬出生天的几人背后，一片只由律师的手机灯照亮的黑暗空旷中，突兀的光扫到了他们的身上。
“莉莉亚？”光源处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医生和律师松了一口气，看向光源。
是举着手机的黎锌，而在她身后，是正手提铁桶的it男。
魏志酬不认识黎锌，现在还紧绷着呢。他发现这个刚遇见的女生眼睛在他们几个刚上来的人之间来回扫了几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然后，这个女生看向了他，脸上带了点疑惑，上面写着“这个人是谁啊”，说道：“任厄呢？她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魏志酬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有些伤感，那个漂亮的女孩给他们殿后，却没能跟上来。
莉莉亚——脖子上挂着个听诊器，手提包里面还有着医疗包的医生——用一只手捂着嘴，眼睛稍稍有点湿润：“天哪，她刚刚推了我一把，不然我没那么容易爬上来……”
看着上来的这三个人的表情，听着莉莉亚的话，黎锌不需要多加思考，她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其它的可能性，就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
莉莉亚握住了她的手，道：“我很抱歉，黎，我原本甚至在想，要让她当我的小学妹……”
黎锌避开了莉莉亚的手。
她的表情阴沉，目光空茫，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在回忆，然而，她没让这些感情给现在的状况继续添乱。
黎锌在短暂的思考后，按住莉莉亚的肩，对她露出一个笑容。
而且，这些养护措施真的合理吗？
黎锌心里想的很多，魏志酬一点也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瑟瑟缩缩地说道：“这我哪知道为什么……”
“行了。”程瑞制止了这几个人的废话，喊回了还在四处观察的医生和律师的注意力，“莉莉安、戴尔，这里我们已经探索得差不多了，你们来得正好，过来帮我们上去。”
“帮？”魏志酬疑惑了。
律师恍然大悟，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倒腾倒腾，拿出了一卷登山绳。
魏志酬：……
魏志酬：？？？来海洋馆为什么会带这个。
随后，戴尔看了一眼稍显焦虑的黎锌，从包里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递过去：“你要是担心你的室友，我们可以折回去看看。”
魏志酬揉了揉眼睛。
他很确定，如果不是自己眼睛突然瓢了的话，那玩意儿……那玩意儿，大概，是一个，长的棍子加上短的棍子的形状……去他妈的那是一把手枪！
他大为震撼，感觉世界变成了自己不熟悉的模样。
戴尔给每个人都分发了一把，轮到医生的时候，医生注意到了魏志酬震惊的目光，对他道：“不用担心，我们每个人都有持枪证——虽然那是在马萨诸塞州的证件，临行前教授说这不符合规矩，我们还是把它们偷渡过来了。”
医生甚友好地对他说：“我们还有多余的枪支，只是这对新手来说不太友好，我建议你用这个打人很痛的伸缩棍。”
魏志酬目瞪口呆地接过一个短棍。
“不用了，”黎锌说道，“我们试过开启那个通道，那是一个单向的通道，在这一头没有着力点。”
莉莉亚：“就像心脏瓣膜？”
“也许，可能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开启方法。”
此时，一声十分响亮的电子声在这个空旷的空间响起，这声音吓了魏志酬一大跳。
黎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请注意，电量耗尽，手机将在60秒后关闭”，无奈道：“谁开个手电筒接力一下？”
律师从包里掏出一个充电宝。
黎锌：“……”
这下她都震惊了：“你的包居然还放得下充电宝？”
戴尔：“这都不算事。”
最终，黎锌的手机充着电，而魏志酬成为了第三个接力打光的人。
毕竟和周围一圈大佬一比，他什么都干不了，不如在一边打光，还能让他们轻松些干自己相干的事情。
但是这……
魏志酬看着已经垒了两个人的叠罗汉，嘴巴张成“o”形。
在第二层的莉莉亚招呼他：“魏，不要犹豫地上，你站在第三层，等到黎上去把绳子固定好，她就可以把你拉上来。”
“哦，好……”
他生怕自己把医生给踩坏了，爬之前还在纠结男女授受不亲、鞋子会不会弄脏别人衣服这种问题。
这一切都被莉莉亚的“请快一点，戴尔可能会坚持不住”给制住了，魏志酬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更快，也不忌讳什么东西了。
他在上面晃晃悠悠地站好，手不忘用光照着上方。
只见黎锌拿着那一卷绳子，身姿轻盈地翻身而上，在他肩膀上借力了一下，猛地起跳，他的心还没有吊到嗓子眼，黎锌就扒住了水池的边缘，两条腿挣扎了几下，上去了。
没过多久，一卷绳子垂了下来。
好家伙，这身手，怪不得外国人老觉得中国人都会武术。
魏志酬看着医生，这么想到。
上面传来了黎锌的催促：“小魏，你快点儿上来。”
魏志酬看着那一卷绳子，欲哭无泪：“我不会爬绳……”
黎锌在上面有点无奈，她冲下面喊道：“你用那绳子在你脚上绕几圈，手上也绕几圈，努力往上蹬一蹬，爬上一点，我就能把你拉上来。”
魏志酬咬咬牙，一闭眼睛，把闪着灯的手机叼到了嘴上。
他照着她说的做了，拼了命地在这根绳上扑腾，突然，他感觉这根绳在慢慢上升，双脚离地的感觉让他肾上腺素飙升，他努力地扒拉住这水池的墙面，最后终于被黎锌提着领子拉了上去，握住了一根铁杆。
原来这个水池的边上还有一排防游客掉落的扶手，海洋馆开了个把月余，设施都没有老化，几个扶手承载一个人的重量绰绰有余。
他上来后就都好多了，那几个人根本不需要更多的帮忙，一个个按顺序上来了。
这回殿后的是it男，魏志酬对殿后的人有点ptsd，紧盯着绳子，生怕人上不来了，it男上的时间格外的长，万幸的是，他没和任厄一样没跟上脚步。
就是他这人，上来的时候居然还稳稳地提着两个桶？
仔细一听，这桶子里面居然还能晃出水声？
医生惊讶道：“程，我以为你只是想把它们当作武器，这里面有什么？”
黎锌叹了口气。
程瑞给他们展示了水桶里面的东西。
那是一层很浅的水，和两条很小的鱼。
程瑞解释道：“我还是挺喜欢小动物的，我和黎锌上来的时候，下面水还有不少，正好有个水洼里面有两条鱼，我就捡上了。人和鱼的生命可没有贵贱之分。”
程瑞的小动作目前不会影响他们的行动，也就没人对他的行为和言论发表什么看法。
几个人都上来了，自然是要寻找更多的出路，魏志酬把灯光在地上扫过一圈，正要往旁边扫去，就被黎锌喊停。
魏志酬那是动也不敢动，僵着身子，手都抖成了帕金森。
“向上一点……对，没错。”
魏志酬的手机照亮了地面这片不大的空地，在地面上能够明显地看到成特殊形状排列的水痕……不，这不是水痕！
手机的灯光让颜色失真，医生蹲下了身子近距离观看——这些痕迹是血红色的，已经干涸，只有极近地嗅闻才能闻出一点点血腥味。
“这是人类的鲜血。”
医生做出了如下论断。
就好像所有故事里展现的黑魔法桥段一样，这个房间的地板上用鲜血涂满了诡异的符号，魏志酬乍一看清时，大脑看着竟隐隐有些眩晕。
黎锌在这些符号间发现了几支蜡烛，她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试着点了点。
簌。
蜡烛接二连三地亮了，一时间，这个房间变得无比亮堂，四处被蜡烛摇曳的火光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