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2名的落寞

    一年级第一学期在不知不觉中已走入尾声，属于槿轩的第一个寒假不期而至，不上学的日子很美好，不用早早起床离开温暖的被窝，在寒风凛冽中奔跑，那耳朵、那手、那脚似乎跟身体逐渐分离，因寒冷而麻木，因麻木而不听使唤，这种感觉经历过了，你会明白，孩子们的求学之路绝非美好，而是艰辛。

    期末考试4天之后，是领取成绩通知单和寒假作业的日子。一大早紫烟就带着槿轩向奇信完全小学（有必要对完全小学做一个解释，1-6年级全部都有的叫完全小学，简称完小，只有1-4年级的叫非完全小学，简称非完小）出发。杨老师在讲台上宣布成绩，栩文语文93分，数学100分，总分排名第1，槿轩语文96分，数学96分，总分排名第2……，然后是开始发放奖品和奖状，槿轩第一次得到奖励，开心无以言表，并不觉得第1和第2有多大区别。紫烟领完成绩单过来找槿轩，看了槿轩的成绩单，第2，比第1名差1分，“槿轩，你还不错，第一次嘛，差距也就那么一点点，你加油，姐姐我可是第1”。槿轩，好的，姐姐。

    这是槿轩第一次近距离感受寒假的魅力，也是第一次完整体验春节。槿轩妈妈说，春节是一个喜庆的节日，我们家虽然穷，但无论如何新年是要给每个人买上一套新衣服的，寓意新年新气象。紫烟和槿轩都很开心，虽然没有烟花和玩具,但邻里之间年三十辞旧和年初一迎新的互相上门拜访送祝福，孩子们会得到每家每户分发的很多糖果。年初二是回娘家的习俗，槿轩爸爸、妈妈带着2个孩子一起前往石泉村外婆、外公家里与亲人们团聚。亲人们会给孩子们派发压岁钱，当然免不了要询问紫烟和槿轩的期末考试成绩，当听到姐姐紫烟是第1名时，小姨率先说“紫烟从小就聪明伶俐，没有钱可以把猪肉从店铺赊回来，很小就会洗衣服做饭，学习还那么棒，将来一定有出息”，所有亲人给尽了各种赞美之词，再得知槿轩是第2名时，都没有过多言语。此刻，槿轩深切感受到，原来第1名的光环是如此耀眼，而第1名以外的其他排名是如此黯淡无光。槿轩生平第一次感到难过和落寞，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外公家堂屋角落。正难受的时候，槿轩的三外公过来了，三外公是那个年代的高材生，高中文凭，一笔好字一手好文章，曾在石泉村委会担任书记。三外公注意到了单独坐在角落的槿轩，马上上前询问，“槿轩期末考试第几名都打了多少分”槿轩回答:“语文、数学都是96，总分192，第2名。”三外公接着问，“那第1名是多少分，语文、数学各多少”槿轩答:“第1名语文93，数学100，总分193。”三外公笑了，“槿轩，在外公看来，老师这个奖状和排名搞错了，你应该是第1名才对!”槿轩好奇地问:“为什么”三外公说:“读书人自古至今，讲究的是全面均衡发展，你语文、数学分数一样不偏科，但很显然你们老师评的第一名是数学冒尖，语文不行，所以他这个第1名不是实至名归。”在幼小的槿轩看来，三外公的这番解释，滴水不漏，槿轩信了，当然最重要的，三外公的这番话，暖到了槿轩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