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看着就晦气
天微微亮，一辆马车缓缓驶入谷安天山脚下集市，广仁。
马车宽敞，里面东西齐全，六扇窗户，一张床，一个案台，台上摆八种蜜饯小吃，连地毯都是上好的貂毛。
谈黎一夜后昏死过去，枕在叶枫桥腿上休息，身上唯一一件衣袍还是叶枫桥的，松松垮垮挂在身上，什么都挡不住。
迷糊间，谈黎又被人抱着腰，亲了。
谷安天山和叶御龙城之间是有传送阵的，可惜谈黎只是一个没有仙力的魅魔，用不了。
只能坐马车，按照这距离，大约要三日的车程。花琉璃怕临时出问题，提前七日出发。
谈黎刚开始还是开心的，兴高采烈的趴在窗口看风景，看山看水，看多了就烦了。
马车坐久也累的慌，谈黎那细皮嫩肉，小胳膊小腿，根本禁不起折腾。
就在要熬到头，也就是要到谷安天山的前一晚，叶枫桥来了。
谈黎还在睡梦中，一整个发懵中，被按住死命的亲，死命的玩。
谈黎伸出雪白的手臂，整个人在打颤，雪白的手指穿过乌黑的长发，抵住叶枫桥的脑袋，哭诉道:“要……死了。”接着真就昏死过去。
叶枫桥就喜欢他这副热情想要，却碍于身体不好，力不从心，任他摆布的样子。
马车穿过热闹集市，停在广仁客栈门前，这是广仁最好的客栈，能住的起的，一般非富即贵。
“少主，到了。”花琉璃敲响车门，禀告后，守在车门外。
叶枫桥换了个姿势，贴在他耳畔，感受他滚烫的气息喷洒在耳侧，“阿黎，唤我阿桥。”
谈黎对叶枫桥还算熟悉，在前世最受宠的那段时间，都没有过这样的柔情。
“阿桥。”眉眼间带着深深的倦意，他配合着，听话，抹了蜜一样的甜。
不同于往日的调笑，带着少有的偏执，像是要证明什么，他说:“说喜欢夫君，永远不会离开夫君。”
谈黎累到没有力气，手臂搭在他的肩上，贴在他耳侧，“最爱夫君，永远不会……离开夫君。”
“最爱阿……桥了。”接着又睡了过去。
语气暧昧，又森森恶毒，“爱我，就替我成为少安君的弱点。”
叶枫桥变了主意，他承认谈黎的魅力，指腹划过发红轻颤的眼皮，眼中的算计分明，在成为弱点之前，必须送走，或许还可以祸害一下那个正儿八经的正人君子。
【妈的。】系统刚出小黑屋，听见这么一句，忍不住爆粗口。
窗户半掩，气温还很低，那股甜丝丝味道很难完全散开，伴着冬季特有的凉意，摄人心魄。
犬吠不止，惹人清梦。
谈黎扶着额头，半爬起来，伸手完全推开窗户，透气，看了会儿，大概是又要晚上了。
花琉璃一直等候在门外，他听到到动静，敲响车门，问:“醒了。”
“嗯，但我没有衣服穿。”谈黎随意坐下，吃一口蜜饯就腻。这几天他吃了好多，再吃就要吐。
“用净水诀洗一下。”
“不会。”
“拿出来，我洗。”
衣裳散了一地地，东一件，西一件，谈黎一时有些头大，几下将衣服撸起来，上面满是叶枫桥和自己的气味，硬着头皮递出去，“有劳。”
花琉璃顿一下，接过。
送进来时，衣服干净整洁，谈黎道声谢，利落的穿好，下了马车。
抬头是广仁客栈的牌匾，大概是谷安天山开山收弟子的原因，夜晚也人来人往。
谈黎等在门口不远处的树下，望着马车消在拐角。
【他好像也喜欢你。】
【那可不，他可是在门外听我叫了一宿。】谈黎缩在厚厚的纯白披肩里，帽子也戴上，只露出一双半掩的狐狸眼。
【很好听么？】
【你想听，我叫给你听啊，啊~】他随口调笑。
【自定回复:您的叠叠正在小黑屋修身养性。】
谈黎带着得逞的笑意。
谈黎跟在花琉璃的身后，走进这个富丽堂皇的客栈。
老板娘眉开眼笑招揽着客人，安排住处，小二带客人上客房。
队伍很长。
花琉璃不亏是叶枫桥的好狗，什么事都安排的妥当，提前预约了上好的客房。
“他们怎么不排队。”鹅黄华裙姑娘指着问。
“小妹，他们是预约过的。”男子风度翩翩，轻拍着她的头，“这些以后慢慢都会懂的。”
“好。”姑娘霎时眉开眼笑，用头蹭着他的手掌，哥哥很好，他真的带着自己逃离了那个深宫大院，她可以做自己，大江南北 肆意的飞，而不是那个狗屁不是的和亲公主。
谈黎顺着声音看一眼，又跟在花琉璃的身后。
系统自觉解释，【是宇文皇室不受宠的的皇子和公主，女的是主角受的女人，男的是炮灰，用来促进感情的工具人。】
【我还以为长得好看的都是主角受的男人呢？没想到还有女人。】
【不是，你看你不是长的挺漂亮的，但是你可能喜欢上主角受么？】
谈黎脑海中闪过白尘歌的身影，少年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立与比武台上。
【现在不一定了。】
【你可拉倒吧，本叠劝你，少和他打交道，他的伪装可不比你魅魔低，小心重蹈覆辙。】
“你先休息，属下去买些吃的。”花琉璃推开门，示意他进去。
几日后，谷安天山准时开山，人群在山脚下聚集。
谈黎抬头，高山直达云霄。
苍山负雪，明烛天南。
首先是爬到山顶。
他接过花琉璃准备的包袱，空间袋。
包袱是掩人耳目，到这深山老林中，指不定就遇到个随机随时刷新的贼人。空间袋里装的是花琉璃精心准备的物品。
“多谢花护卫这些时日的照顾，我无以为报，这副牌就赠与你。”
“牌”
谈黎递过去，他抬眼望着花琉璃，黑衣高马尾，风姿卓越，看不出喜怒，试探着说，“希望您不要嫌弃，这里面记录着我们之间的回忆。”
花琉璃望着跟着人群上山的谈黎，纤细弱小，把牌塞进怀里，“回忆”谈黎打牌时表情特别丰富，喜怒哀乐都浮在表面，特别好懂。
谈黎跟在大部队后，台阶上了一层又一层。
【你干嘛啊，送他牌。】系统越想越气，这副牌，好贵的。
【那倒霉玩意留着干什么？看着就晦气。】他谈黎打牌，就没赢过。
【哼，你不懂。】气鼓鼓，这是他从拍卖场，花大价钱，拍回来的，转头就被人送了。
【好啦，对不起嘛，我叠你就原谅我吧。】可怜巴巴，疑似撒娇卖萌。
【勉强原谅你了。】
半个钟头后，太阳完全升了上来，一冷一热，谈黎感觉离死不远了。
谈黎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躲在树荫下，喝口水，润润发干的嘴唇。
这台阶原先一共四千六百八十层。但会根据不同人的体质，变换台阶数，谈黎是八百层，属层数最少的一类。
台阶每层长三米，存在时间长了，有的埋在土里，有的在树杈底下，爬满青苔，自成一种风景。
宇文兄妹一直走在谈黎身后，鹅黄色华服的少女瞅准时机，坐在谈黎身侧，“抱歉，我不知道指人不礼貌，我现在知道了，过来道歉来着。”
宇文雅坦坦荡荡，看着也有点傻气，谈黎起身行礼，“姑娘，无碍。”
宇文崖护住她妹妹，“家妹年纪尚小，请君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这位公子你误会了，我并没有……”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提防带着他妹往上去了。
“哥哥，他没有。”
“小妹，你还小，看不出来。”
“这样么？”
谈黎收回伸出的手，一肚子气，望着他二人的背影，拎气地上的包袱，无视附近人对他指指点点，朝着宇文兄妹追去。
【奶奶的，他不正常，怪不得不是主角受的男人，白瞎了他的一张好脸。系统，呜呜，他坏我名声，看我追上去找他理论。】
【……你先追上，再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