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哪里有事哪里凑,夫君你是万金油
被灌了泻药的三个不良分子快哭了。
谢逸成的人给他们看管的仔细,他们连消息都传不出去,找人来救都来不及。
人给的一包药,那是按照一整锅粥的量配的呀,力求一人一碗的难民能中招。
还一人灌了一包,他们能怪安排他们做事的人太谨慎了吗,为了成功率多给买了两包。
浓缩版的一口闷,阎王爷看了都得菊花一紧。
三人顿时要脱水了。
谢逸成怕他们拉掉小命,好心到医馆里配了止泻的汤药,给人喂进去,三人这才聚起点力气,瘫着受审。
谢逸成大刀金马,坐得远远的,生怕熏到臭味,加大声音问道,“有力气了吧,有力气了,就说说吧,谁派你们来使坏的。”
这三人的背景好查,都是城里的街溜子,平日里坑蒙拐骗,出入赌坊妓院是日常,收入来源基本靠替人办歹事。
当中一个支支吾吾道,“没看清是谁,那人给钱的时候捂得严实,只露了眼睛。”
还有一个说,“我们向来收银子,不问来处。”
谢逸成笑了,“嚯,还挺专业,有定金吗?”
他油滑老练,晓得这种办事的,一般收了定金之后,事办成了才收尾金。
三人面面相觑,知道瞒不过去,点头称是。
谢逸成眼睛一眯,这就好办了。
晚膳时候,在潘记粥摊前排队的难民,一边领粥,一边被派了任务。
膳后三刻装肚子疼是个什么花样的任务,他们不知道,但演的真,过后一人可以拿一个白面馒头。
这个很划算,花点力气叫一叫的差事。
难民们变成了群演,差不多同一时刻开始喊疼。
有的哎哎呦呦,有的哭爹喊娘,演技没多少,但架不住人多声势浩大,把周围别家的粥摊给惊着了,议论纷纷。
“听说了没,潘记是长公主开的,这下摊上了吧。”
“谁叫他们事儿多,煮什么菜肉粥,给人吃出毛病了吧,该。”
“有些人啊,为了名声,什么都做得出,肯定以次充好了吧。”
“还不如咱们府里呢,煮的都是白粥,胜在干净。”
世家的人乐呵呵地看笑话。
他们的粥摊离得远,没看见刚才沈如星和谢逸成抓人。
谢逸成一看火候到了,押着不良分子去接头。
也不知道是曾府的下人太自信,还是没有干坏事的天分,他改头换面了一番,包裹得严严实实,出城门的时候,居然用的是曾府的牌子。
现下城门口一进一出都要各府同行的牌子,限流。
曾府的人和搞破坏的一碰头,就闻到扑鼻而来的一股子臭味。
“你们这怎么搞的。”
他面前的三人面色青黄,萎靡不振。
搞破坏的相比之下比较专业,谎话张口就来:“大哥,难民营里能有什么好味道。”
“再说了,你弄来的泻药效果好,那些难民都中招了。”
“我们这就是靠得近沾上味道了。”
曾府的人一听,一脸满意掏出一袋银子扔给他们三个,“那你们明天接着干,继续下药,不把潘记名声搞臭了不收手。”
说完他一边递药包,一边掩着鼻子,嫌弃地往后退。
把那三个搞破坏的给气坏了,不是为了照他的吩咐害人,他们至于搞成这样吗?
等到晚上,各家各户撤了粥铺,回家复命的时候。
曾太师也从自家人那里得到消息,潘记的粥摊出乱子了。
他问下人:“那潘记的人怎么善后的?”
下人回话:“潘记的先是请大夫,送药,然后又一人补偿了一个馒头,才把难民的抱怨掩盖过去。就是听说他们明日还设粥摊。”
曾太师撸一把胡子,笑道:“还有胆子设,那好啊。”
他做事谨慎,送泻药和银子的,跟府里在城外设粥铺的,不是同一票人。
就是下人太拉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曾太师心里还在得意,沈如星不是要查他曾家的账吗,先管管自己的名声再说。
“然后呢,然后呢。” 楚忆安听得起劲,一双小手捉上沈如星的衣袖。
看着亮晶晶的眼神,沈如星揉揉她的头,“夫人,这是把为夫当成说书的。”
楚忆安着急道,“不管说不说书,后来呢,接头的人来了吗?”
“那么多人演的戏,怎么会不上钩?”
沈如星清浅一笑,满眼都是笃定。
&34;这事是曾太师安排的?那曾府的人呢,你们给逮起来了吗?” 楚忆安想想就气上了。
难民身体那么虚弱,好吃好喝且有一段时间养不回来呢,喝了带泻药的粥,搞不好真会出人命。
沈如星摇头,“抓起来也没用,曾太师只要一句不知情,就可以把事儿完全推到自家下人头上。”
他是两朝元老级别的人物,轻易动不得。
楚忆安不服气,“那就拿他没办法了吗?”
“还得等证据确凿了。
应天知府段岐杨上了状告曾太师的折子,内容触目惊心。
他说,青州饥荒的消息是曾太师叫青州知州瞒下的。”
沈如星说着说着,不由自主蹙起眉头。
楚忆安听得头皮发麻,脑中灵光一闪,脱口道,“那他是等户部尚书挪用救济款之后,才把消息放出来的?
那得饿死多少人。”
沈如星没奇怪她能顷刻之间想通里面的关节,只是冷声道,“在曾太师这种人眼里,青州百姓的命只是他的政治筹码。
死不死,什么时候死,死多少,都是由他说了算的。
青州知州也是他的门生。”
第一次直面朝堂的黑暗,楚忆安半晌没开口。
沈如星看了她片刻,犹犹豫豫,说道,“夫人,我下月可能要出趟远门。”
楚忆安瞪大眼睛,“是要,去青州?”
见他点头,她心里不自在了,“满朝就你一个能干这活吗?
出使辽夏也是你,去青州抄曾太师的底也是你。
羊毛不能逮着一个薅吧。”
楚忆安说这话时,没想起来,薅她夫君羊毛的,是她亲弟弟。
沈如星无奈,官官相护的情况下,能给陛下办实事的有几个。
他哪里想出远门,刚刚娶进门没多久的小妻子,天天黏着都来不及。
楚忆安嘟起嘴,问道:“非去不可吗?”
沈如星伸手抚了抚她额角散开的头发,温和地解释:“非去不可。青州是大启的边境地带,情况太复杂,处理不好,容易给辽国钻空子。
朝堂上畏惧曾太师的身份,替他说好话的人太多。
应天府知府的折子也不尽是真话。
不查清楚的话,陛下甚是为难。”
楚忆安说:“那朝堂上能用的人太少了吧。”
她是埋怨,不料沈如星一脸赞同地点头,“是啊,人太少。”
她眼睛轱辘了一圈,问:“夫君,你去了青州要怎么查?暗暗查访,还是直接问罪?”
沈如星定睛看向她,“自然是要暗暗查访的。夫人在打什么主意?”
她一脸喜色道,“我同夫君一道去青州。”
沈如星一听,愣了一瞬,而后立马正色道,“莫要胡闹,夫人怎么能去青州。”
楚忆安脾气上来了,直接回嘴:“夫君能去,我为什么去不得?”
“青州那地界刚刚闹过灾,夫人怎么能去那里。”
楚忆安油盐不进:“那边危险的话,夫君怎么能去。”
对话又绕到初始点,沈如星头疼地看她一眼,好声好气地劝:“我是去办事,自然有护卫随行。夫人娇弱,我怎么舍得让你出门吃风餐露宿的苦头。”
楚忆安也不是白闹的,她理理思绪,说:“吃不吃苦先放一边。夫君既然是要暗中查访,一个人前往,必然会被曾太师他们看出目的。
跟我一起去那就不同啦。
就说咱们俩是出游,逛到东逛到西,他们也管不着。”
说完,她露出得意的笑容,等着被夸奖。
沈如星半点面子也不给,直接回道:“那也不行,你无论如何不能去青州。”
楚忆安眨巴眨巴眼睛,呵,硬的不行来软的。
她放低身段,伏上沈如星的胸口,娇声娇气地哼唧:“哎呀,夫君~,你我二人成婚至今,你一直忙碌。咱们连个出门同游的时间都没有。
这回就当蜜月了,查曾太师就是顺带的。
行不行嘛~”
楚忆安是娇憨不自知的类型,难得一回正儿八经撒娇,直叫人心头酥软。
沈如星抬头看去,小妻子柔软的身躯紧紧贴着自己的胸口,挤出一道暧昧的弧线。
他忍不住喉头滑动两下,手不自觉搂上她的细腰,声音喑哑:“等我事情办完了,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青州不行。”
这样都不行?
难道是撒娇力度不够?
楚忆安不管不顾,一双手左摸摸,右捏捏,开始点火。
沈如星看着小妻子笨拙地勾引,心里又气又乐,一翻而上将人压在身下,一双狐狸眼凝出危险的暗色。
“夫人若是想用这个来求人,力度可不够。”
楚忆安不怕死地挑衅,“哦?那你教教我呀,什么力度才够求人。”
然后,她就感到身上一凉,衣衫被褪光。
男人咬牙憋出三个字“好得很”,缓缓俯身下去。
乐于教学的男人,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一把,什么叫力度。
陷入火热之中的楚忆安糊涂了。
求人干什么来着?
忘了。
最后只记得要求饶了。
第二天,楚忆安躺在床上,一边揉着自己的腰,一边哼哼,“我能去青州了吗?”
沈如星气定神闲地站在一旁理着身上的官服,出门前只留了两个字。
“不能。”
狗男人,穿上那啥啥不认账啊。
楚忆安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半晌无语。
切,没有张屠夫,咱也不吃带毛猪。
她支棱起两条酸软无力的腿,叫香儿进来帮她梳洗。
等过了上朝的时间,她进宫去求小皇帝。
但是小皇帝下了朝,得先去文德殿被姐夫开小灶。
思路清晰的沈如星对着小皇帝直言道,“若是长公主来求陛下,说要和臣一同去青州,还请陛下不要答应。”
小皇帝觉得奇怪,去不去的,你们夫妻两个自己商量不就行了,还用我答应不答应。
结果等到一个时辰后,小太监通传后,他听完特意进宫的楚忆安表达完自己的诉求,懵了。
他摸摸头,感觉阿姐和姐夫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阿姐,你跟姐夫吵架了吗?”看起来也不是很像。
至少两人都心平气和,没嚷嚷。
楚忆安摇头。
吵架了吗,没有,只是妖精打架后,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目的,她有点丧气。
“没吵架,他就是不准我去青州。”
千金之躯,不入乱世。
小皇帝点点头,表示姐夫说得对,阿姐你去了就是受罪。
何必呢。
劝小皇帝,楚忆安得心应手,“阿弟是真心要办了曾太师吗?”
见他坚定点头,她接着往下说:“我陪着一起去,能掩人耳目,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小皇帝明白她的意思:“可这么危险,我不舍得你去。”
楚忆安笑着问:“那你就舍得你姐夫去?”
那自然也是不舍得的,小皇帝支支吾吾,要去青州是沈如星自己的提的,他是没劝得动。
她接着说:“我一同去,就能带着阿弟给的暗卫。
再者说长公主出门,规制内能带的东西多了去了。
这一回,我顺道带上救灾的物资,也好过他们两手空空的去。”
小皇帝有点儿被说动心,但想想姐夫的话,摇头如拨浪鼓。
“阿姐要想去的话,还是跟姐夫商量一下吧,姐夫同意我就同意。”
楚忆安眯眼,这屁孩子,越来越精了,还学会转移矛盾了。
小皇帝心虚地挪开视线,不是咱不好商量,谁叫姐夫先交代过了,应允这种事,也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阿姐,你迟了一步。
为了皇家内部的家庭和睦,小皇帝最后好好地劝了一番。
“阿姐不如再跟姐夫讨论讨论,把你的想法跟他仔细说说。
姐夫也不是不听劝的人。
你们俩,一个是不舍得夫君独自一人去青州,一个是不舍得夫人跟着去吃苦,实质上都是一样的。
说开了,都能互相理解的。”
讨论,还要怎么讨论,从身到心都试过了,可他不买账啊。
楚忆安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