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皇帝朝上忙清算,太后李家被查办
羽箭带着巨大的冲力,死士顺势倒下。
楚忆安被带着身体一斜,意识缥缈了起来。
彻底晕过去之前,她还在想,口子有多大啊,要不要缝针啊,最好不要啊,脖子上多条蜈蚣出来,丑也丑死了。
那个死士一倒地,谢逸成亲自和几个手下甩出攀墙钩,直接爬到楼上,控制住了剩下的几个死士。
宸王知道大势已去,没有任何动作,只是死死地盯着楼下的小皇帝。
凭着李宏庚的那一千多号皇城司兵丁,还有自己这么百十来号的死士,逼宫的成功率有多大,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是真觉得自己天命所归,还是只想疯狂一回,宸王自己也说不清楚。
自从承德七年之后,他日日夜夜躺在那方寸之地,挪也挪不动。
大概是厌烦了吧。
李家人的怂恿,太后的纵容,他也不是不明白缘由。
人都有私心,要么想回到权力的中心,要么心气难平,但说到底是谁被谁利用,又有谁能看得清。
宸王又看看倒在一边的楚忆安。
果然,能在皇家出生的,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他还是小看了这个草包妹妹,和那个哭包弟弟。
哭包小皇帝奔上昇平楼,看都没看宸王一眼,直接朝着楚忆安跑去。
宸王开口问他,“危难之时,你还是放不下你的皇位,等她醒了,还会待你如初吗?”
小皇帝哆哆嗦嗦忙着用巾帕捂住楚忆安的伤口。
他头也没回,直接骂了一句粗话,“我和我姐的事儿,你懂个屁。”
他和他阿姐是深宫幽暗处长出的两株野草,看似脆弱,但只要能够互相攀扶,互相缠绕,打断骨头也能连着筋。
一夜过后,福宁宫和慈明宫一片狼藉。
有尸体要收敛,有血迹要清洗。
小皇帝板着个脸,上朝的时候姗姗来迟。
前朝这才收到宸王昨个夜里谋反未成的消息,议论纷纷。
世家大族心里俱是一咯噔,小皇帝的翅膀硬了呀。
谋反这么大的事,一夜过去,就给摁住了,可见小皇帝在殿前司这一块政令通行,无有阻碍。
宸王府的牌匾被责令撤下。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自己的兄长,而且是个不良于行的兄长,小皇帝不准备要他的命,直接下令圈禁。
宸王府参与谋反的下狱等候问斩,没有参与的罚入贱籍。
李家全家被下旨查抄,直系男丁入狱,等待秋后问斩,女眷罚为官婢,统统入贱籍。旁系的男女老少一律流放。
谋反是最大的罪名,这个处罚力度其实还算是仁慈的了。
洛阳侯比较可怜,他是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还能蠢到这个份上。
给反贼大开方便之门,脑子进的不是水,是水银吧。
他悔过书也来不及写,直接在朝堂之上当着众大臣的面跪在小皇帝面前。
养不教,确实是父之过,算了,认栽吧。
他表示,孙家全家都该下大狱,绝不喊冤。
小皇帝三观正,不喜欢搞牵连。
李家的人,他都不准备杀几个呢,何况孙家。
太后他也不准备动,幽禁吧,关在后宫,让人管着,总好过世家又在他头上按个不知好歹的后妈。
洛阳侯降爵,降成洛阳伯。
小皇帝的打罚力度很小,看起来像是软弱好欺,但实际透着一股中正之气。
他打开了一个王朝的新气象,赏必当功,罚必当罪。
新上任的洛阳伯老泪纵横,其实小皇帝很给力啊,奈何自家人不争气。
慈明宫里,楚忆安悠悠转醒。
她摸摸自己的脖子,上好药了,包扎过了。
其实她昏过去,失血这一项背不了锅。
她脖子上的口子不算大,也就一开始哗哗那几下比较吓人,过了一会儿就自行收住了。
主要还是因为睡眠一向好,夜她熬不了,到点了,撑不住,半昏半睡过去的。
这个吓着人了吧,她环顾一周,香千层舒福雷几个都在无声抹泪。
海洋还是海洋,只是没了波涛的回响。
香儿熟练地取来了水,小心地喂给她。
一套动作下来也没影响她流眼泪。
主要是心疼。
长公主的脖子咋这么遭罪呢,过几个月来这么一回,伤都快养不好了。
“那个,芋儿呢?”
有些事不得不问。
香儿回答,“让皇城司的人带走了。”
小皇帝怎么会容忍背叛他姐姐的人再留在她身边。
人皆有私心,为了保全性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这个不奇怪。
楚忆安觉得自己还挺有魅力,至少这一整个宫,只出了芋儿这么一个。
她拨过香儿的侧脸,还行,没肿得太厉害,也上过药了。
“春叔怎么样了”
小雷子回答,“人没事,就是伤的不轻,得好好养一段时间。”
她晃晃脑袋,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摸摸脖子,黄金链子和钥匙都还在。
不好了,我的库房呀!
她急的要下床,被香千层合力摁了回去。
“殿下要什么,奴婢去取。”
“哎呀呀,我的库房呀,那些个王八蛋,不会给我顺手牵羊了吧。”
这话一说,慈明宫的宫人们都笑了。
之前怎么没发现,长公主这么惜财。
小雷子抹抹眼睛,“殿下放心,一早就对着册子给您清点过了,一样宝贝没少。”
“就是好些个木箱让他们砸坏了,得让工匠打几个新的过来。”
楚忆安这才放心地躺回去,忽然想起自己站在楼上的时候,看见层儿和芋儿扭打在一起。
“层儿,没想到你还挺胆大,当着死士的面也敢打人啊。”楚忆安笑出声,她宫里这一个个的,都是奇才。
香儿也是,演起戏来不分场合,水平过硬。
层儿得意地嗞出一口小白牙,“没有,没有,奴婢没打她,奴婢咬她了。”
楚忆安懵,没过脑子地问了一句,“味道怎么样。”
层儿想了想,皱起小鼻子,“不怎么样,不怎么样,芋儿大概是没好好洗澡,有股子汗味。”
慈明宫里其他的人被这主仆俩的话吓得齐齐退了一步。
这个也可以尝得出吗?
不是,这个是可以尝的吗?
不是,不是,层儿咬她不是为了泄愤,是为了尝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