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发光的小孩
场外，蟒蛇看着两个乖乖喝牛奶的人，沉默了。
就这就这就这！
“没劲。”夏雨晴三个人一醒过来，听到的就是蟒蛇这一句冰冷冷的嘲讽。
夏雨晴没有理会这一条话多的蛇，她问身旁的何生：“你来到这里，是为了找我们两个？”
何生还在回忆着刚刚入口的牛奶，如果刚刚，不是梦就好了。
他愣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不是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让我们大费周章地跑过来！”
这个时候的小橘，全然忘记了自己坐上飞车的兴奋感觉了。
何生垂了一下眼眸，道：“我是因为那个奇怪的人过来的。”
“奇怪的人？”夏雨晴重复。
“就是劫，下雨天里，把我们比作吸血鬼的人。”
何生看向了能感知到同族存在的小橘，继续说：“他的气息到了这里，就消失了。”
小橘泼了他冷水：“在这里又怎么样，你也进不去。”
夏雨晴一把拉过她，教训般的说了一声：“小橘！”
小橘被拉到身后，还冒出头来，和何生做鬼脸：“略略略。”
过了一下，小橘才说：“他长得就贼眉鼠眼的，又会隐藏气息，我找不到他。”
按照何生的说法，这个劫不是先进来的自然城，就是跟着她们混进了自然城。
不管是哪一种，如果他不主动出来，那她们也拿他没办法。
“如果没有什么话要说，还是快点回去吧，这里不欢迎你。”这一次说话的，是其他的植物。
其他动植物都没有作声，显然是默认了它的说法。
不管何生的执念是怎么来的，他的一切都太过恐怖了。这里承受不住这一份罪恶。
何生紧抿着唇，道：“好，那我就在这里等着。”
夏雨晴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微笑道：“我们解决完事情，应该很快就出来了。”
“好。”
说完，何生就转身离去，竟然是真的走了。
“等等——”
开口说话的，是坐在枯草窝上的大哥。
“噢死鸽子，你在说什么？”蟒蛇嘶嘶叫道。
何生停住了脚步，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一只鸽子。
鸽子又重复道：“等等——咕咕——等等——”
自然城范围和外界，隔着的就是这一片森林。
除了幻境的筛选作用，还有那一道白雾。
在大哥的咕咕声之中，白雾里显现出了一个人影。
这是一个浑身都在发光的小孩。
是真正的小孩，祂的头发很长，超出身高的部分悬浮在空中，发丝中间还夹杂了几片叶子。
祂的脸部纯白得将近透明，整个人有一种高不可侵的感觉。同时，祂也是脆弱的、圣洁的、与凡尘无关的。
这一回，大哥不再咕咕叫了，松鼠也不再捧着松果吱嘎吱嘎啃，蟒蛇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发出吱吱声。
森林里静谧得有些可怕。
那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自带回音：“孩子，你来了。”
从白雾中走出来的孩子咧嘴一笑，奔过去一把抱住了大树的本体：“树爷爷！我来了！”
祂窝在树干上好一会儿，才继续说：“让他进来吧。”
这个他，指的就是何生。
“噢我的孩子，这是为什么！”
蟒蛇终于反应过来，惊讶出声。
它实在是太震惊了，甚至连枝条都没有抓牢，掉在地上把自己打了一个结。
“我在祂的身上，看到了未来。”
这一次，古树也有一些惊讶：“一般的人，你都看不到的。”
人类的命运是变幻莫测的。
他们的主观意识太强、机动性大，未来的可能太多了。没有人是一成不变的，所以没有人能被一眼看到未来。
夏雨晴和小橘都是如此，她们的未来，就不能被看穿。
别说人类了，就算是动物的植物的，和人类的关系太过密切的话，未来的可变性也就增加了。
能够清楚地被预知未来的，也只有定好程序的假人而已。
再或者，这些被观测到的都是些死物，所以能被预测到规律。
当把水看成一个整体的时候，人们就可以得出规律：水往低处流。
这也算是一种预测。
“孩子，你真的没有看错吗？”
处于稳妥，古树还是问了出来。
小孩子在树林间，利用着枝条荡着秋千，祂说：“我们真的没有看错，树爷爷。”
大树轻叹一声，把这个孩子送回了地面。
它对何生说道：“走吧。”
迷雾也好幻境也好，都是变异植物和动物合力弄出来的东西。
年纪最长最权威的古树发号施令后，树木不再阻拦何生，甚至把何生往南推了又推。
那个自带光芒的孩子在前面引着路，大哥和它的小弟就跟着那个孩子的旁边。
夏雨晴在祂身后半步，对祂说：“你好呀。”
那个孩子听到这样的声音，凑到了夏雨晴的旁边，欢快地说：“你好呀。”
祂主动开口：“你能有这样的能力，说明你大概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吧。”
夏雨晴突然被这么问，有些懵了：“欸？”
倒是何生，第一时间接上了话：“的确是这样的。”
这一次，小橘难得没有和他斗嘴，而是说道：“当然啦，可爱人类是最好的人类！”
“异能也和人的性格有关吗？”夏雨晴失笑。
不过她很快想到了和自己拥有相同异能的边肽：“异能和人类的性格，应该没有什么关系才对。”
就像人类的好坏和他们的经济状况以及生活现状没有很大关系一样。
小孩笑眯眯地反驳了夏雨晴说的话：“你说的不对哦。”
“根据我的观察，其实是有点关系的。”
夏雨晴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如果有关系，那……边肽又怎么解释。他和我拥有一样的异能，但是他……”
夏雨晴想着他做的那些事情，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小孩子还是笑眯眯地，祂说：“知道呀。”
“同一件事情同一种状况，人类会有不同的处理方式。”
祂的眉眼轮廓都十分无害：“你的处理方式是眼泪，他的处理方式是声音。”
“语言，从来都是最有表现力的方式。”
小孩子□□着双脚，但是整个人就像是精灵一样，没有沾到地面半步。
祂走到哪里，哪里的植物都变得柔顺起来。
“所以进化之后，我们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说话。”
祂在空中划了一个光圈：“语言，最清晰最明了的表达，也拥有最强大的掌控能力。”
小孩子转过身来，手上捧了一束黄白相间的小雏菊。祂递给夏雨晴，笑容温暖：“眼泪，却是最无声最柔弱的表达方式。”
“所以我才说，你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呀。”
夏雨晴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正面夸她温柔。
虽然她有些听不太懂这孩子的一大串话语，但是夸奖她收下了。
夏雨晴也笑着回道：“谢谢你，你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这时候，一直在空中的大哥开始咕咕起来：“噢我的孩子，你变了。”
“是哪个人类教了你这么复杂的话。”
“可是我觉得他说话挺好听的啊。”
小孩歪头，有些无辜地说道：“我觉得他说话挺好玩的，或者说，有哲理？这个词也是他教我的。”
听到哲理这两个字，何生和夏雨晴的耳朵都动了起来。
夏雨晴率先问出了声：“你说的着一个人，是不是叫劫？”
小孩回忆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是呀。”
“他说，他是一个哲学家。”